黎唯蓁攀著他的肩膀,視線相撞中,她坐了上去。
靳岑焰眸色變深,喉結(jié)翻滾了幾下。
他側(cè)臉深深吸了一口煙,扣著她的后腦勺將氣息渡了過去。
路唯蓁只感覺靳岑焰舌尖撬開她的牙齒,輕輕在她口腔里呼了一下,擊喉感瞬間從口腔爆開。
過肺后還是十分上頭,后調(diào)的沉香夾雜一絲回甘,路唯蓁有些呼吸不過來,用手推他胸口。
靳岑焰并沒有放開她,攪著她的舌頭沉默又兇狠地吻了幾秒才分開。
“這煙勁兒好大。”路唯蓁大口呼吸,稍稍平復(fù)后,她將煙盒拿過來看,“什么牌子的,我能帶走嗎?”
“不可以。”靳岑焰將煙盒從她手里抽走,扔到一邊,“在你哥那順的,他會發(fā)現(xiàn)?!?/p>
這一句話就堵了路唯蓁再次抽煙的想法。
“哦,行吧?!甭肺ㄝ栉⑽⒙N起唇,學(xué)著靳岑焰平時這樣回答的神態(tài)。
靳岑焰笑著用鼻尖去蹭她的臉:
“怎么,這煙很爽?”
“嗯?!甭肺ㄝ铦q紅了臉,癢得抖了一下。
靳岑焰感覺到她的敏感,掐在她腰上的手又用了點力氣,手背上青筋愈加凸起:
“這個爽,還是剛才在浴室爽?”
路唯蓁剛平下的心跳再次劇烈跳動,戳著她每一種情緒交織混合,刺激,羞恥,亢奮,禁忌...
她頓了下,輕輕回答了兩個字:
“浴室。”
靳岑焰不說話,笑得又痞又壞,唇也一點一點印在她的額頭上,臉上。
她的鹿眼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靳岑焰,無辜又清澈。
盯得靳岑焰突然生出負(fù)罪感,他伸手捂住路唯蓁的眼睛,又聽見她問:
“岑焰哥,我想再做一次,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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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岑焰輕松托著她的臀,將人抱回床上。
露臺的門沒關(guān),窗簾大敞,風(fēng)衣裹著浴袍被扔到被子外。
靳岑焰沒由得來勢洶涌,像是寒天雪地的冬夜里,瞬間燃起的烈火,他吻到哪里,哪里升起一片滾燙。
怎么也撲不滅。
路唯蓁不讓他吻別的地方,他沒收著勁兒,力氣有些過分重了。
路唯蓁的眼尾被刺激地積攢了許多生理性眼淚,靳岑焰俯下身,看著眼淚微微愣神。
上次真正見到路唯蓁的眼淚,還是她二十二歲,大四的寒假。
那天池冽比賽受傷,在郊區(qū)的南山別墅休養(yǎng),那天京北在下暴雪,南山被封,車子開不進(jìn)去,她抱著飯盒,走了一個小時給池冽送湯,卻在出門后,一個人躲到小花圃邊偷偷哭了很久。
路唯蓁的到底喜歡池冽多久,靳岑焰也不清楚。
但她有多喜歡池冽,十年前,靳岑焰第一次見她,就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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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立秋,池冽從蓉城轉(zhuǎn)學(xué)回來的第一天,朋友們就迫不及待湊到路聿青家,為池冽接風(fēng)。
靳岑焰下車后順道在小區(qū)旁的CBD給他們買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奶茶店人不算多,就坐了路唯蓁一個顧客。
她手邊沒奶茶,坐在落地窗后的圓桌邊,低頭看手機(jī)像是在等人。
上午陽光特別好,路唯蓁穿了身紅色碎花裙,脖頸修長,身形窈窕,從臉到腳都是白白亮亮的,皮膚比白瓷還干凈。
靳岑焰正考慮要不要也請她喝杯奶茶,路聿青和池冽推門進(jìn)來。
路唯蓁看到池冽立刻就紅著臉笑了出來。
靳岑焰想,幸虧他當(dāng)時沒問。
比靳岑焰反應(yīng)更大的是路聿青,他幾乎當(dāng)場就愣住。
往后一整天,路聿青的眼神就幾乎釘死路唯蓁身上,看得池冽分分鐘想揍他。
靳岑焰把快要打起來的兩人分開,拽著路聿青上了自己家的車。
“你有病吧路聿青?!苯婵粗察o如雞的路聿青,覺得反常,還想多勸兩句。
“我懷疑黎唯蓁是我二嬸?!?/p>
路聿青這一句話瞬間給車上的三個人都干沉默了。
司機(jī)從后視鏡打量路聿青半天,問:
“少爺,要去醫(yī)院嗎?”
“不用?!甭讽睬鄰氖謾C(jī)里百度了半天,找了一張八九十年代影星的照片,遞到靳岑焰面前,“像不像?”
路聿青指著照片:
“你看她倆這大眼睛,鼻梁骨,還有這小嘴巴,像不像?”
靳岑焰看的第一眼就怔?。骸芭P槽...好像?!?/p>
路聿青把今天光明正大地懟臉“偷拍”的路唯蓁的正面照片,和他二嬸的照片P在一起,發(fā)給靳岑焰。
他皺了皺眉,沉思:
“就是轉(zhuǎn)世投胎的時間不太對,我二嬸是九年前去世的,黎唯蓁今年都十五歲了,投胎雖然能跨越物種,但也不至于投到七歲的小女孩身上吧...”
司機(jī)再次求助地看了一眼靳岑焰:
“少爺,真的不用去醫(yī)院嗎?”
“不用。”靳岑焰轉(zhuǎn)頭很自然地問路聿青,“你京西保送過了吧?”
路聿青:“廢話。”
靳岑焰:“我覺得你暫時不要去上大學(xué)。”
路聿青:“為什么?”
靳岑焰:“怕你被算命的騙了,成為京西之恥。”
“不可能,十年后,京西必以我為榮?!边@種程度的嘲諷對路聿青的自信起不了絲毫打擊作用,
“再說了,十五年前,我二嬸還懷著我堂妹,總不能給我二叔戴綠帽吧?”
“....所以。”靳岑焰說出了最離譜的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十五年前就抱錯了?”
路聿青徹底沒話說了。
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路家被鬧得天翻地覆。
丁薇不能生育,堅定地要將路詩琦留下,不愿換回去。
她家境比陳璐家境好,對路博男事業(yè)有助力,這么多年又把路詩琦當(dāng)成自己親女兒來養(yǎng),這對半路母女自然分不開。
路詩琦也有自己的心思。
蓉城親生父母那里雖然勉強(qiáng)算個小康之家,但比路家差了太多,還重男輕女,她根本不想換回去。
路詩琦享受過路家的頂級資源,知道個中利害,她抱著丁薇哭得不愿撒手:
“媽媽, 能不能不要把我換回去?”
“真的假的又能怎么樣?我離不開你的,明明我才是你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呀?!?/p>
丁薇和路詩琦甚至強(qiáng)行把這件事怪到路聿青頭上,怪他拆散了他們一家。
旁邊的路博男看著丁薇和路詩琦也紅了眼睛,路詩琦和丁薇性格很像,會服軟,會撒嬌。他平時再累,回家,她們也會湊到他跟前,端茶倒水說些貼心話,比陳璐那樣冷冰冰的犟骨頭要讓人舒心得多。
從小養(yǎng)到大的,就算是不是親的,怎么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路博男要兩個女兒一起養(yǎng)。
路唯蓁看著眼前戲劇化的一幕,簡直太過抽象,她直接拒絕路博男的提議:
“只能二選一,我不接受和搶走我人生的人共享親情?!?/p>
路博男選擇養(yǎng)女的那一刻,路唯蓁只覺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心寒到牙齒都在打顫。
從路家出來,路唯蓁一直在發(fā)抖。
那時她和路聿青還不算親,池冽陰沉著臉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終于等到靳岑焰和路聿青臨時離開的功夫,池冽按住路唯蓁的后腦,將人摟進(jìn)懷里。
他重重地揉著路唯蓁柔軟的長發(fā),安撫她:
“沒事兒啊,路聿青靠不住還有我呢,你都跟我來京北了,我還能不負(fù)責(zé)?”
靳岑焰沒再多看,他十分有分寸的在暗處站了一會兒。
等到兩人分開時,路唯蓁已經(jīng)不再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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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很多年里,靳岑焰每次看到池冽意氣風(fēng)發(fā)地站在領(lǐng)獎臺的時候,都特別想問他一句:
還記得你當(dāng)年說過,要對路唯蓁負(fù)責(zé)嗎?
靳岑焰只見過路唯蓁真正掉過兩次眼淚,一次是路聿青護(hù)著她,她悄悄偏頭擦掉,眼淚不算多。
最傷心的那次還是四年前的冬天,冰天雪地,她悄悄躲起來為池冽掉了很多很多眼淚。
那路唯蓁今天的眼淚算是為他掉的嗎?
算是吧。
靳岑焰用指腹碾過路唯蓁眼角的眼淚,重重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