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能學(xué)院的噴泉池結(jié)冰那晚，艾瑟琳把腐爛的月光凍成了冰碴子。凱洛蹲在鐘樓尖頂上啃烤蜥蜴串，龍鱗化的牙齦被燙出三個水泡。他們腳底下，五個機械守衛(wèi)正用探照燈掃射草坪——三天前那場大爆炸把教務(wù)處炸成了露天礦坑。
"那老太婆的機械心臟還在跳。"艾瑟琳的結(jié)晶右眼裂開條縫，黑血順著臉頰往下淌，"我聽見它在下水道里唱歌。"她掏出塊帶血的記憶晶片，這是從機核殘骸里摳出來的，"這玩意說咱們死了七千多次。"
凱洛吐出蜥蜴尾巴骨，骨頭掉進噴泉池砸出個冰窟窿。他背后的龍翼禿了半邊，新長的鱗片泛著鐵青色："上次輪回我肯定是個廚子，看見鍋爐就手癢。"說著打了個帶火星的嗝，把巡邏的機械鸮鳥燒成了烤雞。
禁書區(qū)的暗門被酸液腐蝕出個大洞。艾瑟琳摸著墻上的抓痕，發(fā)現(xiàn)每道痕跡都在重復(fù)自己的名字。凱洛的龍爪蹭過書架，燙得古籍冒煙："這破地方比礦洞還潮......"話沒說完，整面書墻突然翻轉(zhuǎn)，露出后面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十二個"艾瑟琳"。
最靠右的克隆體突然睜眼，機械義肢捅破玻璃罐。艾瑟琳的冰盾慢了半拍，左肩被劃出深可見骨的口子。凱洛的龍炎燒熔了義肢，卻發(fā)現(xiàn)傷口流出的血正在結(jié)晶化。"你他媽要變水晶雕像了！"他扯下半截窗簾裹住傷口，布條瞬間凍成硬塊。
警報聲炸響時，他們撞進了個滿是齒輪儀器的房間。墻上的星象圖用血畫著倒五芒星，艾瑟琳的預(yù)知眼突然劇痛——這次看到的未來是凱洛被釘在齒輪十字架上。她轉(zhuǎn)身要跑，卻被突然活過來的銅管風(fēng)琴纏住腳踝。
"歡迎參加謝幕演出。"教務(wù)長的全息影像從留聲機里鉆出來，機械心臟在投影里砰砰直跳，"機核需要你們的輪回數(shù)據(jù)。"天花板裂開，降下二十個瞳孔發(fā)紅的克隆體，皮膚下能看到齒輪在轉(zhuǎn)動。
凱洛的龍翼卷起火旋風(fēng)，燒焦的克隆體卻釋放出麻痹氣體。艾瑟琳的黑火燒穿地板，兩人跌進下水道。污水里漂著機械鸮鳥的殘骸，凱洛的龍血滴進水里，變異出長著人臉的食人魚。
"往亮光游！"艾瑟琳凍住追來的克隆體，結(jié)晶化的右手開始崩裂。他們鉆出排水口時，撞見正在解剖機械馬的薇奧拉第九代替身。這姑娘的機械義眼閃著紅光："來得正好，借你倆的脊椎骨做個實驗......"
凱洛的毒牙咬穿她喉嚨時，嘗到了機油的澀味。艾瑟琳的冰晶匕首插進替身胸口，挖出塊帶編號的芯片："G-229，比上次多兩代。"污水突然沸騰，教務(wù)長的機械心臟浮出水面，伸出無數(shù)電纜觸手。
混戰(zhàn)中艾瑟琳的右眼完全石化，凱洛的龍鱗開始片片脫落。機械心臟張開血盆大口時，艾瑟琳突然把記憶晶片塞進凱洛嘴里："咬碎它！"晶片破裂的瞬間，七百多段輪回記憶灌進兩人腦海。
凱洛的脊椎爆出龍尾，艾瑟琳的結(jié)晶右眼射出黑光。當(dāng)龍炎與黑火螺旋交織，機械心臟被轟成了渣。爆炸的氣浪掀翻了整座鐘樓，他們在廢墟堆里扒出個鐵盒子——里面裝著十二把冰晶鑰匙和染血的實驗日志。
黎明時分，兩人癱在懸浮列車頂上啃發(fā)霉的面包。艾瑟琳的右手只剩水晶骨架，凱洛的龍尾正在萎縮。"永夜森林往北三百里。"她翻著日志，結(jié)晶化的嘴角在漏風(fēng)，"精靈王庭有解除石化的......"
話音未落，整輛列車突然脫軌。他們滾進玉米地時，看見天空裂開條縫，巨大的機械手掌正緩緩探出云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