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劍閣遺秘（下）
第三節(jié) 叛徒現(xiàn)身
正當程默沉浸在玄妙境界時，入口處突然傳來碎石滾落聲。
柳輕雪警覺地按住劍柄，只見五道黑影順著階梯魚貫而下——為首的正是趙鐵鷹！
"果然在這里。"趙鐵鷹陰冷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
他手中握著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劍身纏繞著詭異的黑氣，與玄陰教徒的兵器如出一轍。
柳輕雪瞬間拔劍出鞘，擋在入定的程默身前："叛徒！你把玄陰教引到鐵劍門，害死多少同門！"
趙鐵鷹獰笑著舉起黑劍，劍尖滴落著粘稠的液體："弱肉強食，何錯之有？柳天風頑固不化，鐵劍門在他手中遲早沒落。"
他目光落在玉匣上，"倒是你們...交出劍訣，留你們?nèi)?
程默此時緩緩睜眼，眸中竟有藍光流轉(zhuǎn)。
他伸手握住懸浮的凝霜劍，劍鋒寒氣暴漲："想要劍訣，先問過我的劍！"
趙鐵鷹不屑地打量著程默："剛?cè)腴T三個月的毛頭小子，也敢..."他話未說完，程默已如鬼魅般掠至面前，一劍刺出！
這一劍快得超乎想象，趙鐵鷹倉促舉劍格擋。
黑劍與凝霜相撞的剎那，爆出一串冰火交織的火花。
更令他震驚的是，劍上附著的玄陰邪氣竟被寒氣抵消大半！
"寒玉功？！"趙鐵鷹連退三步，撞在石壁上才穩(wěn)住身形，"不可能！這才幾天..."
程默不給對方喘息之機，劍招連綿不絕地攻來。
石室墻上刻的寒霜劍招仿佛印在他腦海中，每一式都如臂使指。
更奇妙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預(yù)判趙鐵鷹的招式走向——那些鐵劍門的劍法在他眼中突然變得有跡可循。
"你偷學了鐵劍心法？"趙鐵鷹越打越驚，黑劍上的邪氣被凝霜劍不斷消磨。
程默不答，劍勢陡然一變，竟同時兼具鐵劍門的剛猛與寒霜劍法的柔韌。
一劍橫削，趙鐵鷹雖然躲開要害，但胸前仍被劃出一道血痕，傷口瞬間結(jié)出冰霜！
"?。?趙鐵鷹痛呼一聲，眼中閃過狠毒之色，"一起上！殺了他！"
四名玄陰教徒同時撲來。
柳輕雪嬌叱一聲迎上，她的劍法也發(fā)生了變化——原本剛猛無儔的鐵劍招式多了幾分柔韌，劍鋒過處，敵人兵器紛紛結(jié)霜脆裂！
"霜鐵合璧？"趙鐵鷹瞳孔收縮，"你們竟然..."
程默與柳輕雪背靠背而立，兩把劍一剛一柔，卻配合得天衣無縫。
凝霜劍的寒氣為鐵劍增添鋒銳，鐵劍的剛勁又為寒霜劍提供力量。
四名玄陰教徒轉(zhuǎn)眼間倒下三個，剩下一個捂著斷臂慘叫后退。
"該死！"趙鐵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黑劍上。劍身黑氣暴漲，化作一條霧蟒撲向程默！
危急關(guān)頭，程默福至心靈，左手捏劍訣引動體內(nèi)寒氣。
凝霜劍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弧線，將霧蟒攔腰斬斷！這正是《寒霜柔章》記載的"飛霜逐月"！
黑氣潰散的瞬間，趙鐵鷹面如死灰。
他轉(zhuǎn)身欲逃，程默凌空接住飛回的凝霜劍，一式"冰封千里"直刺其后心。趙鐵鷹勉強閃避，仍被劍氣掃中右肩，整條手臂瞬間覆滿冰霜！
"??！"他慘叫著撞向石壁，竟觸動了隱藏機關(guān)。一道石門突然落下，將他與程默隔開！
"程默！"柳輕雪解決最后一名敵人，焦急地拍打石門，"你沒事吧？"
"我沒事。"程默的聲音從石縫中傳來，"石門太厚，一時打不開。你先帶劍訣回去救鐵劍門，我另尋出路！"
柳輕雪知道耽擱不得，咬牙道："你千萬小心！"她收起兩冊劍訣，深深看了眼石門，轉(zhuǎn)身奔向階梯。
第四節(jié) 血脈覺醒
石門另一側(cè)，程默檢查著趙鐵鷹撞開的暗道。
通道傾斜向上，石壁上每隔十步就刻著一個箭頭標記。
他循著標記前進，發(fā)現(xiàn)寒氣感應(yīng)越來越強烈。
暗道盡頭是個小型石室，陳設(shè)簡樸如同修道之所。
墻上掛著一幅泛黃畫像：畫中兩名劍客背靠背而立，一人持重劍氣勢如山，一人握輕劍飄逸如云，正是柳擎天與蕭寒霜！
畫像下方是個簡樸的供桌，桌上放著紫檀木匣，匣上落滿灰塵。
程默拂去灰塵，木匣竟自動彈開。里面是塊晶瑩剔透的冰玉，玉中封著一滴殷紅的鮮血。旁邊紙條寫著："余蕭寒霜留嫡脈精血于此，后世子弟若得，可激活血脈全部潛能。"
程默剛拿起冰玉，玉石便化作一道流光鉆入他掌心！霎時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流席卷全身，他痛苦地跪倒在地。
腦海中《寒霜劍典》的文字如走馬燈般閃過，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部分突然豁然開朗！
更驚人的是，他眼前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寒霜劍閣的亭臺樓閣、父親蕭凜練劍的身影、母親撫琴的側(cè)臉...這些深藏在血脈中的記憶碎片如洪水般涌來。
劇痛持續(xù)了約莫半個時辰才漸漸消退。程默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
他能看清十步外墻上的細微裂紋，能聽見遠處水滴落入石縫的聲響。
嘗試運轉(zhuǎn)寒玉功，真氣如大江奔流，在體內(nèi)完成九個大周天循環(huán)——這是功法大成的標志！
"原來這才是完整的傳承..."程默向畫像鄭重三拜。
起身時，他注意到畫像后還有個暗格。打開后，里面是封火漆密封的信函，信封上寫著"柳天風親啟"。
程默猶豫片刻，還是將信收入懷中。此時石室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轟隆巨響——有人在外界用強力破壞山體！
他循聲找去，發(fā)現(xiàn)一條被震裂的石縫。
透過縫隙，他看到駭人一幕：鐵劍門主峰籠罩在詭異的黑霧中，半空中兩道身影如閃電般交錯——冷月仙子劍化冰龍，與一個黑袍老者的血手印不斷碰撞，每次交鋒都引發(fā)氣浪翻滾，震得山石崩裂！
"陰九幽！"程默瞳孔收縮。
更令他心驚的是，山腳下鐵劍門弟子死傷遍地，柳輕雪正被十余名黑衣人圍攻，懷中劍訣眼看就要被奪！
程默凝聚全身功力于凝霜劍，一劍劈向石縫。
劍氣如虹，竟在厚達三尺的巖壁上硬生生劈出條通道！他縱身躍出，如一道藍色閃電劃破長空，直撲山下戰(zhàn)場！
第五節(jié) 雙劍合璧
山腳下，柳輕雪已是強弩之末。
燃血丹的副作用開始反噬，她的視線逐漸模糊。
三名玄陰教高手趁機搶攻，眼看就要得手——
"輕雪！低頭！"
熟悉的喝聲傳來，柳輕雪本能地俯身。
一道湛藍劍氣從她頭頂掠過，將三名敵人齊齊腰斬！血霧中，程默如天神降臨般落在她身旁，凝霜劍橫掃，又有兩名黑衣人凍成冰雕。
"你...怎么..."柳輕雪又驚又喜。
程默將一股精純寒氣渡入她體內(nèi)，暫時壓制住反噬："先解決這些雜魚，再助冷前輩對付陰九幽！"
此時的程默與入秘境前判若兩人。
他每一劍揮出都有丈余長的劍氣相隨，寒氣所過之處，玄陰教徒不是被凍僵就是動作遲緩如陷泥沼。
柳輕雪得到寒氣相助，鐵劍招式威力倍增，二人聯(lián)手很快清除了山腳的敵人。
"走！"程默攬住柳輕雪的腰，竟施展出輕功踏空而行——這是寒玉功大成后才能做到的"踏雪無痕"！
主峰上空，冷月仙子與陰九幽的戰(zhàn)斗已進入白熱化。
陰九幽的黑袍破碎大半，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軀，但掌力卻越發(fā)狠毒；冷月仙子白衣染血，眉心藍印暗淡，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
“師姐！接劍！” 程默突然高喊，將凝霜劍拋向不遠處的柳輕雪，自己則拔出隨身佩戴的血紋劍。
二人立即替下冷月仙子，好讓她稍微松一口氣。
雙劍在空中剎那交錯，奇跡竟然發(fā)生了——兩把劍同時發(fā)出清越劍鳴，劍格處的凹槽竟產(chǎn)生共鳴，迸發(fā)出刺目強光！柳輕雪瞬間領(lǐng)悟，與程默背靠背而立，兩把劍一剛一柔，劍氣卻完美融合。
“霜鐵合璧？！” 陰九幽首次露出驚容，“不可能！柳擎天和蕭寒霜早就……”
“早就料到有這一天！” 柳輕雪冷笑一聲，凝霜劍化作萬千冰晶，“師弟，用‘霜天九變’！”
程默福至心靈，按照《寒霜柔章》記載的路線運轉(zhuǎn)真氣。
血紋劍雖不如凝霜劍趁手，但在寒玉功催動下，依然爆發(fā)出驚人威力。
他與柳輕雪同時出劍，一冰一鐵兩道劍氣在空中糾纏成螺旋狀，直刺陰九幽心口！
陰九幽倉促運起十成功力抵擋，黑氣化作猙獰鬼首。
然而當螺旋劍氣接觸黑氣的剎那，鬼首竟如雪遇沸湯般消融！劍氣余勢不衰，穿透陰九幽的護體真氣，在他胸前開出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啊！” 陰九幽慘叫著從半空墜落，“你們……竟能……” 話未說完，又是一口黑血噴出。
冷月仙子見狀，正要追擊，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大批玄陰教徒如潮水般退去，幾名高手搶起重傷的陰九幽迅速撤離。
“別追了。” 柳天風的聲音傳來。他拄著劍艱難走來，胸前繃帶已被鮮血浸透，“護山大陣已破，先救治傷員……”
話音未落，這位鐵劍門掌門突然栽倒在地。
程默連忙上前探查，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有一股詭異的黑氣在侵蝕心脈——正是陰九幽的九幽玄功！
"讓我來。"程默按照劍典記載，將寒玉功轉(zhuǎn)化為療傷真氣輸入柳天風體內(nèi)。
寒氣與黑氣相遇，如沸油潑雪般發(fā)出"嗤嗤"聲響。
約莫一盞茶時間，柳天風臉上終于恢復(fù)一絲血色。
"果然...只有寒玉功能解九幽玄功之毒..."柳天風虛弱地睜開眼，從懷中取出掌門令牌遞給程默，"從今日起，你便是鐵劍門..."
程默連忙推辭："掌門，這如何使得！"
"聽我說完。"柳天風艱難地撐起身子，"鐵劍門與寒霜劍閣本是一家。如今你身負兩派絕學，又救了滿門性命，此乃天意..."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何況...那封信...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了..."
程默這才想起懷中的信函，連忙取出。柳天風卻不接，只是搖頭："回山再看...現(xiàn)在，先帶大家...回家..."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程默與柳輕雪一左一右攙扶著柳天風，身后跟著幸存的門人，緩緩向主峰走去。
唯獨冷月仙子不辭而別，飄然而去，宛如一朵盛開的雪蓮花。
這一戰(zhàn)，鐵劍門損失慘重，但也迎來了新的希望。
程默望著手中兩把交相輝映的長劍，心中明白：自己的旅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