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魄驚雷（上）
第一節(jié) 血脈覺醒
程默如一道藍色閃電掠過山麓，體內(nèi)寒玉功全力運轉，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霜痕。
他的視野變得異常清晰，能看清百步外柳輕雪肩頭傷口的血珠如何順著劍鋒滴落，能聽見三名圍攻她的玄陰教高手每一次呼吸的節(jié)奏。
"滾開！"程默凌空一劍，三道冰棱自劍尖激射而出，精準命中敵人手腕。
黑衣人慘叫著松手，兵刃落地時已覆滿寒霜，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柳輕雪驚喜回頭，發(fā)絲間沾染的血跡在夕陽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紅色："程默！你怎么——"
話音未落，程默已閃至她身側，凝霜劍劃出一道完美圓弧。
這一劍看似緩慢，實則快得超出肉眼捕捉，劍鋒所過之處空氣凝結出細密的冰晶軌跡。剩余七名敵人脖頸同時出現(xiàn)一道發(fā)絲般的血線，下一秒全部凍結成姿態(tài)各異的冰雕！
"寒玉功大成？"柳輕雪瞪大眼睛，手中《鐵劍剛訣》差點脫手，"這才半日..."
程默無暇解釋，他感到體內(nèi)有兩股力量在交織翻涌——一股是熟悉的寒氣，另一股卻是新生的、如巖漿般灼熱的能量。
抬頭望向主峰，冷月仙子與陰九幽的戰(zhàn)斗已進入白熱化，冰龍與血手印的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山石崩裂，沖擊波將方圓百丈內(nèi)的樹木攔腰折斷。
更危急的是，鐵劍門正殿方向黑氣沖天，隱約傳來柳天風的怒喝。
程默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竟能透過重重建筑"看"到柳天風被五道黑氣鎖鏈纏繞的畫面——這是血脈覺醒帶來的奇異感知。
"輕雪，帶著劍訣去助掌門！"程默將《鐵劍剛訣》塞給她，指尖相觸時，一縷寒氣自動渡入柳輕雪體內(nèi)，幫她暫時壓制傷勢，"我去幫冷前輩！"
柳輕雪抓住他手腕，觸到的皮膚竟一半冰涼一半滾燙："不行！陰九幽是武林頂尖高手，你——"
"我現(xiàn)在不一樣了。"程默眼中閃過一絲冰藍光芒，左眼卻泛起赤紅，"寒霜血脈和火靈血脈都覺醒了。"
他輕輕掙脫柳輕雪的手，這個動作帶起一陣小型旋風，卷起地上的霜花與火星。
縱身躍起時，程默感到重力仿佛消失了。
他凌空虛踏七步，如登天梯般直上峰頂，每一步都在空中留下冰火交織的蓮花狀氣旋。柳輕雪仰頭望著這違背武學常理的一幕，呆立片刻后咬牙轉身奔向正殿。
第二節(jié) 巔峰對決
峰頂平臺上，冷月仙子白衣染血，手中長劍只剩半截。
她的眉心藍印暗淡無光，嘴角不斷溢出帶著冰晶的血絲。
對面十丈處，陰九幽懸浮半空，黑袍鼓蕩如蝠翼，枯瘦的臉上布滿蛛網(wǎng)般的血紋，那些紋路竟似活物般緩緩蠕動。
"冷青筠，十七年前讓你僥幸逃脫，今日必取你性命！"陰九幽雙掌一合，數(shù)十道血箭自袖中射出，每一道都帶著凄厲的鬼哭之聲。
冷月仙子揮劍格擋，冰晶屏障在血箭沖擊下不斷碎裂。
一支血箭穿透防御，直取她心口！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藍芒橫空而至，將血箭凍成冰棍墜落，又在接觸地面的瞬間爆裂成無數(shù)赤紅冰晶。
"誰？！"陰九幽厲喝，聲音如同鐵器刮擦，令人牙酸。
程默飄然落在冷月仙子身前，凝霜劍遙指陰九幽。
他刻意控制著體內(nèi)兩股力量，只讓寒氣外顯："寒霜劍閣，蕭寒！"
"蕭？"陰九幽瞳孔驟縮成針尖大小，臉上血紋劇烈扭動，"寒霜劍閣還有余孽？"他突然獰笑，露出滿口黑黃的尖牙，"正好，今日一并解決！"
冷月仙子按住程默肩膀，手指因寒意而微微顫抖："你瘋了？快走！這不是你現(xiàn)在的境界能插手的戰(zhàn)斗！"
"前輩放心。"程默低聲道，將一股溫和的真氣渡入她體內(nèi)，"我激活了血脈精血，還發(fā)現(xiàn)了些...特別的東西。"
冷月仙子渾身一震："祖師留下的冰魄精血？"她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半空就凍成了紅色冰珠，"小心他的化血神功...專破護體真氣...不要被血紋沾身..."
陰九幽不等他們說完，雙掌推出漫天血霧。
這血霧與尋常不同，其中閃爍著金屬光澤，仿佛液態(tài)的銅鐵。霧氣中幻化出無數(shù)猙獰鬼臉，發(fā)出能震裂耳膜的尖嘯！
程默不避不讓，凝霜劍豎于胸前，劍身藍光大盛。
他按照秘境中領悟的法門，引導體內(nèi)寒氣沿一條全新的經(jīng)脈路線運轉。當真氣行至"膻中穴"時，他有意引動了潛藏的火靈之力——雖然只有一絲，卻讓劍鋒突然迸發(fā)出刺目白光！
"霜天九變·第一變·冰魄驚雷！"
白光所過之處，血霧瞬間凝結成紅色冰晶簌簌墜落。
更驚人的是，每一顆冰晶內(nèi)部都包裹著一道細微的閃電，落地時爆發(fā)出連環(huán)炸響！陰九幽大驚失色，連退三步，黑袍下擺被炸得千瘡百孔："冰火相融？！這不可能！"
程默不給對方喘息之機，劍招突變。他體內(nèi)兩股力量形成微妙平衡，整個人化作九道殘影從不同角度刺向陰九幽。
這些殘影并非虛像，而是因速度太快留下的真實影像——每一道都帶著不同的劍意，或剛猛，或陰柔，或迅疾如電，或沉重如山！
"霜天九變·第二變·九曜幻形！"
陰九幽倉促應對，黑袍被刺出三個窟窿，枯瘦的手臂上首次見血。
那些血液落地后竟如活物般蠕動，試圖爬回主人身邊。
程默眼疾手快，一劍斬斷血線，斷開的血滴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最終蒸發(fā)成惡臭的黑煙。
"好！好！"陰九幽不怒反笑，聲音如同夜梟，"正好拿你試我的化血大法！"他猛地撕開衣襟，露出干癟的胸膛——那里赫然嵌著七顆血色骷髏頭，排列成北斗七星狀！
冷月仙子強撐起身："程默小心！那是用七名絕頂高手精血煉制的血骷珠！每顆都蘊含著一個宗師的畢生功力！"
陰九幽獰笑著拍擊胸膛，七顆血骷珠同時飛出，在空中組成詭異陣法。
每一顆珠子都噴出血色鎖鏈，那些鎖鏈上生滿倒刺，刺尖還滴落著腐肉般的黏液，瞬間纏住程默四肢！
"寒霜劍閣的小雜種，我要將你煉成第八顆血珠！"
陰九幽張口噴出一道血箭，這血箭離體后迎風就漲，化作一條鱗甲分明的血蟒，直取程默眉心！
第三節(jié) 冰火同源
生死關頭，程默體內(nèi)突然響起冰川崩裂般的轟鳴。
他感到丹田深處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了——那是母親祝融兒留下的最后封印！雙眼完全變成左藍右紅的異色，發(fā)梢一半凝結冰晶一半燃起火焰。
血鏈在觸及皮膚的瞬間被凍成冰渣又被火焰焚毀，那條血蟒更是在他面前三尺自行瓦解！
"這是...冰火同源完全覺醒？"冷月仙子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師姐的封印解除了..."
程默感覺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經(jīng)脈中奔涌。
他不再刻意按照劍招出手，而是順應體內(nèi)氣息本能。
凝霜劍自然揮出——看似簡單的一記橫斬，卻引得天地異變：劍鋒左側空氣凍結出白色軌跡，右側卻扭曲蒸騰如盛夏沙漠！
"霜天九變·終式·萬里冰封！"
陰九幽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化血真氣運轉遲滯，七顆血骷珠更是被凍在半空！他狂吼一聲，不惜自損經(jīng)脈逼出全部功力，雙掌推出滔天血浪。
這血浪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痛苦人臉，都是被他煉化的武者殘魂，發(fā)出凄厲哀嚎。
兩股至陰至寒的力量在半空相撞，沒有預想中的爆炸，反而形成一個詭異的寂靜球體——球體內(nèi)部分子運動幾乎停止，光線扭曲成怪異的弧度。
約莫三息時間后，球體無聲碎裂，爆發(fā)的沖擊波卻掀飛了方圓三十丈內(nèi)所有巖石樹木！
冷月仙子被余波掃中，撞在崖壁上昏死過去。
程默嘴角溢血卻屹立不倒，凝霜劍發(fā)出龍吟般的顫鳴，劍身上浮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火焰紋路。
陰九幽黑袍盡碎，露出布滿血紋的枯瘦身軀。
那些血紋此刻黯淡無光，不少地方已經(jīng)斷裂。
他盯著程默看了半晌，突然陰森一笑："原來如此...你不僅是蕭家余孽，還是'火靈女'的兒子..."
程默心頭一震："你說什么？"
"哈哈哈..."陰九幽突然狂笑，笑聲中卻帶著一絲恐懼，"冷青筠沒告訴你？十七年前那場大火..."他話未說完，突然臉色大變，轉頭望向正殿方向，"怎么可能？！"
程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正殿上空升起一道金藍交織的光柱，隱約可見兩道劍影在其中盤旋——一柄厚重如山的金色巨劍與一柄輕盈如羽的藍色細劍，正是鐵劍與寒霜劍的虛影！
"雙劍合璧？！"陰九幽首次露出懼色，"柳天風怎么會..."他猛地跺腳，地面炸開一個血坑，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虹向正殿撲去。
程默不及多想，抱起昏迷的冷月仙子緊隨其后。靠近正殿時，他看到畢生難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