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木偶的生意算是給千燈大人堵死了,只能想辦法賣點別的了。要充分利用我現(xiàn)任職務(wù)的便利性。我將最后一塊玫瑰酥塞進(jìn)竹籃時,裝甜點的玉蘭木匣突然彈開,露出夾層里的追蹤符——這廝果然在食盒里也動了手腳。
清除掉符紙,我哼著小調(diào)蹦出往生齋,腰間系上了從小白那兒順來的刻著財來字樣的木牌,聽他說是能"招財進(jìn)寶"。等我擺起攤,朱雀橋頭的早市正熱鬧,狐妖老板娘支著山寨飾品攤朝我飛吻:"云朵丫頭今兒賣什么稀罕物?"
"地府特供甜點!"我掀開絨布,露出千燈做的各類糕點:彼岸花形狀的糯米糍泛著熒光,孟婆湯凍的冰晶糕冒著寒氣,最絕的是用鎖魂鏈余溫烤的焦糖布丁——表面還浮著鬼火似的藍(lán)焰。
最先湊過來的是只河童,它用蹼爪戳了戳布丁,被燙得"呱"一聲跳進(jìn)了朱雀河里。穿墻而過的書妖倒是識貨,捧著本《山海經(jīng)》要拿古籍換桂花糕。
日頭漸高時,街角突然騷動?!鞍咨止媚铩钡木p色裙裾掠過青石板,身后追著三個流里流氣的混混。"小娘子別跑啊~"為首的伸手要扯她披帛,卻被她裝作絆倒,繡鞋"不小心"踩在那人腳背——我分明聽見了骨裂的脆響。
喲,今天這朱雀大街算是來著了!竟能真的偶遇男主團(tuán)之一的顧少白!四海歡悅樓的老板,喜女裝扮相,藝名“白芍”。他可是這個游戲里的商業(yè)大戶??!
"光天化日調(diào)戲民女!"抓準(zhǔn)時機(jī)我抄起癢癢粉沖過去,這從多寶閣順來的寶貝可是小白的杰作。藥粉撒出去的瞬間,顧少白配合地嬌呼:"姐姐救我!"演技浮夸得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混混們狂笑著抓撓全身,活像在耍群猴戲。我趁機(jī)將冰晶糕塞進(jìn)顧少白手里:"姑娘壓壓驚!我叫云朵,這是往生齋特制的雪媚娘,能美容養(yǎng)顏..."
他翹著蘭花指咬下一口,眼波流轉(zhuǎn):"甜而不膩,隱有彼岸回甘..."蔥白指尖倏地勾了下我側(cè)臉:"往生齋啊,原來云朵姑娘是鎖魂使府上的人。"
女裝下的顧少白真是媚得不行,讓我一個女人都自嘆不如他有魅力:"姑娘好眼力!這糕點可喜歡?這可是鎖魂使大人獨(dú)家秘方!姑娘若喜歡,四海歡悅樓每日供貨三十盒如何?"
顧少白用帕子掩唇輕笑,男兒低音混著女聲婉轉(zhuǎn):"原來云朵姑娘是有的放矢…”他甩來枚芍藥玉佩和銀票一張當(dāng)訂金,"八十盒,但要加贈會噴火的焦糖布丁。明日辰時,送到我四海歡悅樓后廚。報我白芍的名號即可。"
“好嘞~”就喜歡和這么爽快的人做生意。
回程時我特意繞道賭坊,小贏幾場后在莊家鐵青的臉色中兌完銀子。剛邁進(jìn)往生齋就撞見千燈在雕新模具,他手中檀木逐漸成型——竟是只抱蜜罐的倉鼠!
"四海歡悅樓的訂單!"我將玉佩和銀票拍在棺材蓋上,"夠買三車桂花糖了吧?"
鎖魂鏈突然卷走玉佩,千燈對著月光端詳:"顧少白倒是大方。"他指尖摩挲著玉佩紋路,"連貼身物件都舍得給..."
我正欲炫耀,他突然俯身逼近,發(fā)間玉蘭香混著甜膩的焦糖味:"合約上說試吃員不得外泄試驗品..."冰涼鎖鏈纏上脖子,"云朵姑娘怎么賠?"
"喂喂!是你自己把魂力當(dāng)糖粉撒!"我掙扎著摸出塊酥糖堵他嘴,"顧客還夸這是特色呢!"
西廂房傳來小白興奮的尖叫:"賭局生效!千燈大人理虧,云朵姑娘勝出!"小黑撥算盤的聲音緊隨其后:"情緒波動費(fèi)計三錢,玉佩鑒定費(fèi)五文..."
千燈耳尖泛紅,鎖魂鏈把我拎到院中最高的棺材頂:"既然接了單,今夜就通宵做點心。"他甩來件繡著符咒的圍裙,"可別打瞌睡,不然…"
"就把我雕成鎮(zhèn)墓獸?"我晃著偷拿回來的芍藥玉佩跳下棺材,卻被他用絨毯罩住腦袋。夜風(fēng)送來極輕的嘟囔:"雕成招財貓也不錯。"
子夜時分,我邊打哈欠邊給焦糖布丁畫云朵圖案,千燈鎖魂鏈懸在半空同時操控十個烤爐。當(dāng)?shù)贜次把朱砂撒成愛心狀時,他忽然往我嘴里塞了塊桂花糖:"體力耗多了,借你點陽氣。"
"這算加班費(fèi)?"我含著糖抗議,卻見他眼底禽著一抹笑意,月光下側(cè)臉溫柔得不像話。直到東方既白,小黑看著堆成小山的食盒嘆氣:"燃料費(fèi)超標(biāo),但..."他翻著四海歡悅樓的訂單,"凈利潤夠買下半年員工伙食。"
晨光中,千燈將最后盒糕點系上玉蘭緞帶。我累倒在棺材里睡眼朦朧,看他衣擺逐漸靠近:"明日你自己去送貨。"
"知道…啦~"我困的睜不開眼,身上忽而落下一條絨毯,裹住我的呢喃,"絕對…不告訴顧少白,千燈大人的獨(dú)家配方..."
鎮(zhèn)魂鈴?fù)蝗欢.?dāng)作響,檐角烏鴉偷銜走半塊糕點,驚起滿樹嬉笑般的撲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