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聲:“陽關(guān)道你不走,偏要往陰溝里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痹捯粑绰?,他突然伸出手,隔著柜臺一把抓住老板的領(lǐng)口,竟然將那一百多斤的中年男人直接提了起來。
老板只覺得脖子上仿佛被一把鋼鉗死死夾住,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常安寧的手只需稍加用力,他恐怕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常安寧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但在老板眼中,那笑容卻冷得像來自地獄的魔鬼。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一旁的小伙計(jì)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得手足無措,慌忙抓起手機(jī)想報(bào)警,卻因?yàn)槭置δ_亂,手機(jī)“咣當(dāng)”一聲掉到了柜臺下面。他彎下腰,慌亂地摸索著,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老板的雙腳在空中無力地蹬著,雙手拼命拍打著常安寧的胳膊,試圖掙脫,但這一切都徒勞無功。常安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螻蟻。
見老板臉色已經(jīng)漲得發(fā)紫,常安寧終于松開了手。老板“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像條擱淺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好一會兒臉色才逐漸恢復(fù)了正常。
常安寧隨手拿起托盤上的一根金條,手指輕輕一擰,三根金條瞬間像麻花一樣扭曲在了一起。老板和伙計(jì)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恐。純金雖然柔軟,但徒手將三根金條擰成這樣,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老板,現(xiàn)在能重新稱稱重量了嗎?”常安寧用金麻花有節(jié)奏地敲著柜臺,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老板的心口上,震得他渾身發(fā)顫。
“大……大哥,對不起,剛……剛是我看錯了,看錯了,我這就重新稱,馬上重新稱!”老板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歉,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黑過的客人不計(jì)其數(shù)。大多數(shù)人根本不會察覺;即便有少數(shù)發(fā)現(xiàn)了,大多也因黃金來路不正而選擇忍氣吞聲;就算有人鬧,最多補(bǔ)足差價也就草草了事。
可今天,他遇到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常安寧的笑容看似溫和,卻讓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重新稱重,聲音顫抖:“大哥,一共526克,金價448元,正好是235648元?!?/p>
“不行!”常安寧冷冷打斷了他。
老板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壓下情緒,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那您的意思是?”
“還按420元算,不該你的一分你也別想拿,該你的一分都不會少。”常安寧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老板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連連點(diǎn)頭:“大哥,您真是講究人!怪我薛濤有眼無珠。以后但凡您要出貨,直接找我就行,我一定按市場最高價給您!”
常安寧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目光掃過他的臉,微微點(diǎn)頭。
貨款結(jié)算完畢后,常安寧轉(zhuǎn)身離開了店鋪。門剛一關(guān)上,薛濤和伙計(jì)兩人如釋重負(fù),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常安寧走出店門時,天色已晚,夜幕悄然降臨。
古園華燈初上,臨街的店鋪紛紛點(diǎn)亮了古色古香的燈籠,碩大的宮燈高高掛起,橘黃色的燈光映照在青磚黑瓦的屋檐下,仿佛穿越回了古代的市集。街道兩旁的地?cái)倓t顯得樸素許多,清一色的充電小臺燈發(fā)出昏黃的光,不知是為了節(jié)省電力,還是刻意營造一種朦朧的氛圍,好為那些招搖撞騙的攤販提供便利。
古園里漸漸熱鬧起來,人群熙熙攘攘。有人蹲在攤位前,拿著小手電,煞有介事地照著那些不知真假的器物;也有攤販眉飛色舞地壓低聲音,向顧客推銷著所謂的神秘物品。
古玩的真假難辨,價格的虛虛實(shí)實(shí),讓這里成了一個充滿誘惑與陷阱的世界。
常安寧此刻心情輕松了許多。黃金成功脫手,銀行卡里躺著二十幾萬現(xiàn)金,小妹的生活費(fèi)和家里的開銷都不用愁了,至少一年內(nèi)他都不用再為錢發(fā)愁。
沒有了后顧之憂,他也開始有閑情逸致在古玩市場里隨意逛逛。
雖然他對古董一竅不通,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新鮮事物的好奇。
四處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圈,他倒是被幾件小玩意吸引了目光。比如一把精致的流蘇折扇,扇面竟是由一片片木雕拼接而成,工藝精湛,頗具藝術(shù)感。
攤主見他駐足,立刻熱情地推銷:“這可是宋代李師師用過的,有年頭了!五萬塊,絕對不虧!”
常安寧瞥了一眼,笑著搖搖頭就準(zhǔn)備離開。攤主見狀,趕緊改口:“五百!五百就拿走!”
常安寧心里暗暗發(fā)笑,宋代的?別說是宋代,恐怕上個星期才從某個工藝品作坊出來的吧。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離開時,目光卻被另一件精致的小物件吸引——一個雕工細(xì)致的木制梳妝盒。盒子小巧玲瓏,表面刻著細(xì)膩的花紋,抽屜拉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檀香飄散出來,雖不是古董,卻顯得極為講究。
“這個多少錢?”常安寧問道,心想這東西倒挺適合送林小滿的,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精致的小玩意兒嗎?
攤主眼珠子一轉(zhuǎn),笑著說:“這梳妝盒可是清末的稀罕物,您要誠心要,三千塊拿走!”
常安寧挑了挑眉,故作猶豫道:“清末?我看是新品吧,最多五百。你賣別人什么價我管不著,賣我就得這個價。”
攤主一臉為難:“大哥,您這砍價也太狠了,這盒子的木頭都是上等檀木,手工雕刻,光是材料都不止五百??!”
常安寧不為所動,淡淡道:“你要是有誠意,我們還可以談,要是沒誠意,那就算了?!?/p>
攤主見他語氣堅(jiān)決,只好嘆氣:“得,我今天還沒開張,虧本賣您了,五百就五百吧!”
常安寧付了錢,接過梳妝盒,滿意地笑了笑。他想著林小滿看到這小玩意兒時的表情,或許會笑得像她平時吃到喜歡的零食那樣眉眼彎彎。
在古園里閑逛了一會兒,常安寧漸漸感到有些無趣。攤主們個個口若懸河,手中的物件無一不是“春秋古物”或“元代珍品”,要么就是“秦始皇御用”或“康熙御賜”,最終成交價格卻往往低得離譜,甚至幾百塊錢就能拎走。
這種反差讓他覺得既可笑又無奈,仿佛整個古園都籠罩在一張巨大的謊言網(wǎng)中。
起初的新鮮感早已褪去,熱鬧的市集在他眼里也顯得索然無味。常安寧搖了搖頭,輕聲自語道:“還是早點(diǎn)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