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第二天就到了，效率讓常安寧都有些意外。
淘寶上三百塊不到的熔金套裝，剪刀、坩堝、卡式火槍、氣罐一應(yīng)俱全，物美價廉，確實靠譜。
為了避免被林小滿突然回來撞見，他將工作間設(shè)在了靈墟里，既安全又私密。
常安寧先調(diào)整好火槍，試著點了火，火焰噴出時發(fā)出“呼呼”的聲響。
他用剪刀將3.6公斤的金塊剪成幾小塊，放入坩堝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加熱。金塊在高溫下逐漸熔化，變成了一團(tuán)流動的橘紅色液體，閃耀著誘人的光芒。常安寧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生怕出什么差錯。
等金塊完全熔化后，他將液態(tài)金倒入提前準(zhǔn)備好的模具中。第一塊金條出爐后，他迫不及待地稱了一下重量112.5克。接下來的幾條，重量都在93克到117克之間，輕重不均，形狀也顯得有些粗糙。
“看來還是不夠?qū)I(yè)啊，金店老板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野路子來的！”他撓了撓頭，苦笑了一下。
不過，這些金條總歸是實打?qū)嵉慕鹱?，價值擺在那兒。常安寧數(shù)了數(shù)，總共做出了三十六條，決定先拿五條出去試水，看看行情，別一下暴露了。
五條一起稱重是526克，按照現(xiàn)在400多元的市價估計能賣出20多萬。他將這五根金條單獨放好，收拾好工具，才閃身出了靈墟空間。
時間尚早，常安寧不想耽擱太久，想著早些把黃金出手，也好緩解一下手頭拮據(jù)的困境。他琢磨了一下，決定把地點選在遠(yuǎn)離自己落腳點的潞花區(qū)，畢竟這種來路不明的黃金，越低調(diào)處理越好。
常安寧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步驟。他在網(wǎng)上查到，潞花區(qū)有個叫“古園”的地方，是當(dāng)?shù)赜忻挠衿鞴磐媸袌?，周邊聚集了不少黃金珠寶店。那里人流量大，交易頻繁，應(yīng)該能找到合適的買主。
下了車，常安寧才發(fā)現(xiàn)自己低估了“古園”的規(guī)模。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一條街，而是縱橫交錯的六條街道，形成了一個敞闊的市場。
不過，來往的人并不多，大概是因為這些年詐騙橫行，人們早已對“撿漏”這類事心生戒備。
市場兩旁是一間間獨立店鋪，門楣上掛著“某某齋”“某某閣”之類的招牌，顯得古色古香。偶爾也有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店名，比如眼前的這家叫“慎獨”，乍看還以為是書店或茶室。
街道兩側(cè)，擺攤的小販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有人稍微講究些，擺上一張矮腳桌，陳列著各式玉器、瓷器和古玩；而另一些人則干脆在地上鋪一塊破布，隨隨便便擺些瓶瓶罐罐和莫名其妙的物件。
常安寧對這些古玩玉器毫無興趣，即便幾個小攤販熱情招呼，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向前。穿過這片熱鬧的古園，眼前的街道逐漸被黃金珠寶店和典當(dāng)行占據(jù)，這正是他今天的目標(biāo)。
初來乍到，常安寧對哪家店更合適一無所知，只能憑著直覺碰碰運氣。他隨意走進(jìn)一家店鋪，店面不大，裝修也算不上豪華，柜臺上零星擺著幾件首飾。一個年輕伙計正拿著雞毛撣子，懶洋洋地清掃著柜臺，動作里透著一股敷衍。
見到有客人進(jìn)門，伙計眼睛一亮，語氣中帶著幾分殷切：“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的？”
“你們這兒回收黃金嗎？”常安寧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p>
伙計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顯然回收生意不在他的業(yè)務(wù)范圍內(nèi)，對他而言毫無益處。他懶得多說，只是轉(zhuǎn)頭朝里屋喊了一嗓子：“老板，有人賣金！”
大約等了十幾秒，里屋的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探出頭來。他目光銳利，從頭到腳將常安寧打量了一番，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靚仔，要賣黃金？”
常安寧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確實要賣黃金。老板轉(zhuǎn)身走進(jìn)柜臺，動作嫻熟地戴上白手套，隨后拿出一個鋪著黑色絨布的托盤，語氣里帶著幾分專業(yè)：“靚仔，拿出來看看吧?！?/p>
常安寧拉開背包拉鏈，手伸進(jìn)去，假裝摸索了一番，實則從靈墟中取出了昨天加工好的金條。老板接過金條，先是掂了掂重量，隨后仔細(xì)觀察成色，表面上風(fēng)輕云淡，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那塊金子。
“靚仔，本地人？”老板隨口問道，語氣輕松，像是在嘮家常。
常安寧搖搖頭，簡短地回了一句：“不是?！?/p>
“那……有發(fā)票或者收據(jù)嗎？”老板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繼續(xù)追問。
“這是家里傳下來的，我看形狀不好看，就自己融了，重新做成了這樣。”常安寧語氣平靜，隨口編了個理由。
老板聽了，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似乎已經(jīng)對這個回答習(xí)以為常。他沒有再問，低頭將金條放在托盤上，開始稱重，手中的動作依然一絲不茍。
老板盯著電子秤上的數(shù)字，手指飛快地在計算器上按了幾下，隨后抬頭露出一個看似友好的笑容：“靚仔，你來看，一共是496克。今天的黃金市場價是448元，我們回收價是420元一克，總共是222208元。你是支付寶轉(zhuǎn)賬，還是直接打銀行卡？”
常安寧眉頭一皺，心里瞬間明白過來：這老板在秤上動了手腳。他前一天自己稱過這五條金條的總重量，根本不可能少了30克。你貪我一兩克，我忍了；可一下坑我這么多，真當(dāng)我好欺負(fù)？
他壓下心里的怒火，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老板，這數(shù)目，怕是不對吧？”
老板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靚仔，你總得讓我賺點兒，對不對？一克28元，已經(jīng)是公道價了。再說，還得算折舊費呢?！?/p>
常安寧懶得聽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說的不是價格，是重量，重量不對?！?/p>
老板心中一緊，但表面上沒有絲毫慌亂。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只要咬死不認(rèn)賬，誰也拿他沒辦法。他冷哼一聲，語氣冰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這稱可是經(jīng)過計量部門標(biāo)定的，你說不準(zhǔn)就不準(zhǔn)？”
常安寧不為所動，淡淡一笑：“你說準(zhǔn)就準(zhǔn)？那不如叫市場監(jiān)管的人來評評理？”
“叫??！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貨來路不明，還是我的店關(guān)門大吉！”老板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心里卻暗暗得意。
他要是在上頭沒點關(guān)系，這店早就開不下去了。更何況，他這種人精，一眼就看出常安寧的黃金來源有問題，根本不怵對方的威脅。
常安寧臉色一沉，心里怒氣翻涌。他明白，對方這是吃定自己了，根本不怕把事情鬧大。既然好言相勸沒用，那不如直接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