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楚寧的測試后沒幾天,蘇瑤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有個新客戶指名要你。"
她推過來一份資料,"是個明星,要求絕對保密。"
我翻開資料,愣住了——是最近正火的電視劇女主角林夏,微博粉絲三千萬,清純玉女人設。
照片上的她扎著馬尾辮,笑得像鄰家女孩。
"她經(jīng)紀人付了三倍價錢,要求你簽這個。"
蘇瑤又甩過來一份保密協(xié)議,違約金后面跟著七個零。
第一次見面。
林夏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坐在包廂最暗的角落里。
我剛關上門,她就摘了帽子——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紅腫,和電視上光彩照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能...能抱我一下嗎?"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啞得厲害。
我輕輕抱住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她的肩膀瘦得硌人,在我懷里抖得像片落葉。
"今天是我媽忌日。"她突然說,"但我還得去錄綜藝,要笑著玩水上游戲..."
那天我們什么越界的事都沒做。
她就靠在我懷里說了三小時的話,關于狗仔、潛規(guī)則、被經(jīng)紀公司逼著整容...說到最后睡著了,睫毛上還掛著淚。
臨走時,她在茶幾上放了張支票:"下周...還能找你嗎?"
后來我才知道:
林夏經(jīng)紀人專門找新公關("老人容易向媒體賣消息")
會所VIP區(qū)有間特殊化妝室(可以快速消除哭腫的眼皮)
她給的小費要交60%給公司(蘇瑤抽成時說:"這是買她黑料的錢")
第三次見面時,林夏狀態(tài)明顯好了很多。
她興奮地說接到新電影邀約,還給我看劇本。
我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道紅痕——像是被什么勒過。
"這個啊..."她慌亂地放下袖子,"新戲要演被綁架的情節(jié),試妝時..."
話沒說完,她經(jīng)紀人突然闖進來:"夏夏!張導那邊..."
看到我立刻變臉,"你怎么還在這?出去!"
第二天娛樂版爆出大新聞:《當紅小花林夏深夜急診,疑似服藥過量》。
我偷偷去醫(yī)院,卻被保鏢攔住。
正僵持著,楚寧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把拽走我:
"想死?她經(jīng)紀公司老板是咱們大客戶!"
后來我在她病房門口守了三天,只等到一個戴著墨鏡匆匆離去的背影。
林夏出事后,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直到兩個月后的深秋,一份新的預約單被拍在我面前。
"《金陵舊夢》劇組,明天下午三點。"
蘇瑤的指甲在通告單上敲了敲,"演個茶樓伙計,有兩句臺詞。"
我盯著角色說明最后一欄的備注:【需配合主演情緒調節(jié)】——這是圈內黑話,意思是要我去當林夏的"人形鎮(zhèn)定劑"。
片場第一天。
影視基地比我想象的臟。
林夏的保姆車停在最角落,車身貼滿反光膜。
我剛靠近,車門突然打開,一只蒼白的手把我拽了進去。
她整個人蜷在座椅上,指甲死死摳著膝蓋。
妝容精致,但瞳孔放大得不對勁。
"他們給我打了鎮(zhèn)定劑...,那個副導演...他昨天..."
她的助理突然咳嗽一聲:"林老師,該補妝了。"
趁著林夏拍戲,我在片場轉了轉。
場務的記事本上寫著:【林夏替身3號15:00-17:00(特殊戲份)】
化妝師包里有三支不同色號的口紅,標簽卻是「維生素注射液」。
最震撼的是在垃圾桶發(fā)現(xiàn)被撕碎的劇本——原版里有場強暴戲,被改成了"激烈爭吵"。
晚上送林夏回酒店時,她突然塞給我一支錄音筆:"明天...帶著這個來。"
第二天拍"茶樓戲"時,我才明白她的用意。
那個禿頂副導演喊完"Action",手就往林夏旗袍下擺摸。
鏡頭拍不到的角度,他的拇指在打圈。
"卡!林老師表情不對!"
拍到第七條時,林夏突然掀翻茶桌——劇本里根本沒這出。
全場寂靜中,錄音筆在我口袋里發(fā)燙。
當晚熱搜爆炸:#林夏片場發(fā)飆##某導演被立案調查#。
而我的會所衣柜里,多了個沒署名的信封,里面是張去三亞的機票。
后來楚寧告訴我:
那部電影的投資方是會所老客戶("你差點害公司損失兩千萬")
林夏被公司雪藏半年
我因為"多管閑事"被罰去服務最刁鉆的客戶(蘇瑤說這叫"長長記性")
林夏的事情過去兩周后,蘇瑤突然把我調去了VIP區(qū)的"特殊服務組"。
"白羽推薦的。"她遞給我一張燙金門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你...很會照顧客人情緒。"
我捏著門卡沒吭聲。
白羽是金鱗閣的頭牌,從我入職第一天就處處針對我,突然"推薦"我,準沒好事。
當晚的第一位客人是周太太——就是之前那個想拿針灸扎我的富婆。
她今天涂了黑色指甲油,桌上擺著瓶路易十三,見我進來就笑了:"小白說你很會玩骰子?"
我心頭警鈴大作。
白羽知道我酒精過敏,上次團建時親眼見過我喝啤酒全身起疹子。
"周姐想怎么玩?"我強撐著笑問。
"簡單。"她推過來六個滿杯的純威士忌,"輸一局喝一杯,贏一局..."
她從包里掏出一沓鈔票,"拿一萬。"
三局過后,我眼前已經(jīng)發(fā)黑。
第四局搖骰時,我故意失手打翻酒杯。
"對不起周姐!"我慌忙去擦,趁機把藏在袖口的解酒藥粉撒進她杯子里,"我再給您倒一杯..."
十分鐘后,周太太開始頭暈,被保鏢扶去了休息室。
我癱在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時,隔間門突然被踹開——
白羽揪著我頭發(fā)把我拽起來:"你他媽敢給我的客人下藥?"
我喘著粗氣笑了:"那你...敢不敢讓蘇瑤查查...你偷拍客人視頻的事?"
他的手瞬間松開。
第二天。
白羽被調走,據(jù)說他在門口跪著求了蘇瑤兩小時。
而我接手了他一半的固定客戶,包括兩個上市公司女高管。
晚上盤點小費時,蘇瑤突然問我:"你怎么知道澳門的事?"
"猜的。"我數(shù)著鈔票頭也不抬,"我在他房間見到過微型攝像頭。"
蘇瑤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下個月起,你薪資漲30%。"
這場斗爭教會我一些生存法則:
會所沒有秘密(白羽偷拍的事,不少人知道)
客戶是最好武器(周太太醒來后投訴白羽"教唆飲酒")
永遠留張底牌(我其實根本沒證據(jù),純靠詐)
------------
【商臨語錄】
“點菊花茶”=客人要求“走后門”,但不想明說
“洗警服”=幫客人銷毀不利證據(jù)(如監(jiān)控、通話記錄)
“拍畢業(yè)照”=客人想結束包養(yǎng)關系,需公關配合演“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