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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醒來時(shí),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

          “寥寥,你醒了!”聽到聲響,顧清云立刻撲到床邊,眼下一片烏青,顫抖著沖著傭人喊:“快,叫醫(yī)生過來!”

          顧清云盯著醫(yī)生給我做完了各種檢查才放心地松了口氣,坐下來握著我的手,聲音哽咽:“你睡了好久,我擔(dān)心壞了?!?/p>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盯著他泛紅的眼眶,反手打在了他臉上,“顧清云,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你不是很喜歡這個(gè)孩子嗎?”

          顧清云緩緩轉(zhuǎn)回頭,喉結(jié)滾動(dòng):“是,我很喜歡這個(gè)孩子,可是……你爸爸……我也只能聽他的。”

          看著顧清云那副心痛的模樣,我只覺得一陣惡心。

          腳步聲傳來,父拄著檀木拐杖親走進(jìn)來看著我,“行了,你怪清云有什么用,那孩子克我們宋家氣運(yùn),早該處理掉。”

          我抬起頭,紅著眼瞪他。

          從小到大,但凡我有一點(diǎn)不聽話,父親就有一萬種方法折磨我,讓我對(duì)他言聽計(jì)從。

          可現(xiàn)在,我看著他那副冷漠的樣子,只剩滔天的恨意。

          顧清云看著我,擋住我的視線,又重新握住我的手,“寥寥,孩子我們還會(huì)有的,父親也都是為你好?!?/p>

          我還沒來及的說話,一陣嬌笑傳了過來。

          林甜甜和那個(gè)黃袍道士一前一后走了過來,她撲到我床邊,擠出幾滴淚,“宋廖姐,你終于醒了?!?/p>

          看見她,我死死盯著顧清云,“她為什么在這?”

          “甜甜的房子出了點(diǎn)問題,只是借住兩天。”

          “這是我們的婚房!”聽著顧清云無所謂的語氣,我抓起輸液瓶砸在地上,“顧清云,你讓小三住我們的婚房,你讓這個(gè)賤人滾出去!”

          顧清云猶豫著,目光在我和林甜甜身上游離,最終還是看向了林甜甜,“甜甜,不然你還是……”

          “不可。”道士突然開口,伸出枯瘦的手指掐算,“此女命帶福星,能鎮(zhèn)惡胎怨氣!”

          顧清云神色一頓,似乎松了口氣,父親也點(diǎn)了頭,“那就住下來。”

          說罷,父親和黃袍道士一同離開。

          我看著那個(gè)道士的背影,又看了眼一臉得意的林甜甜,只覺得荒唐可笑。

          這兩個(gè)人一看就有勾結(jié),偏偏他們都看不出來,還信了道士的話,讓我的孩子成了“惡胎”,而殺人兇手成了“福星”。

          我盯著天花板笑出了眼淚,腹部的傷口隨著笑聲陣陣抽痛,像有把鈍刀在反復(fù)攪動(dòng)。

          顧清云和林甜甜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窗外突然炸開震耳欲聾的煙花聲。

          我扶著墻踉蹌走到落地窗前,夜空中正綻放出巨大的字:兩千天快樂。

          顧清云走之前說是公司急事,可林甜甜特意告知我,今天是她和顧清云的兩千天紀(jì)念日。

          原來,這就是顧清云送給林甜甜的紀(jì)念日禮物。

          一個(gè)傭人路過,急忙地走到我身邊,“小姐,您怎么下床了?先生看到一定很擔(dān)心,您是不知道,這些天先生日日守著您,每天盼著您醒過來……”

          “滾出去?!?/p>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傭人瞬間噤聲,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強(qiáng)忍著身體的劇痛看完了整場(chǎng)煙花,又回到桌前。

          鏡子里映出我慘白的臉,我拿起桌子上那對(duì)華麗的耳環(huán)細(xì)細(xì)摩挲。

          最終,我顫抖著撥通了那個(gè)塵封已久的號(hào)碼。

          電話接通,男人的聲音低沉:“宋寥,你終于肯找我了。”

          我聽著他的聲音,久久地說不出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嘆了口氣,“我派車去接你。”

          掛斷電話,我最后看了眼這個(gè)和顧清云同居了三年的別墅,把脖子里那條紫鉆項(xiàng)鏈摘了下來,放在客廳里最明顯的地方。

          手機(jī)在此時(shí)震動(dòng),顧清云的消息彈出:“藥記得吃,我回家給你熬粥?!?/p>

          我沒有回復(fù),沒有回頭,徹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