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出來了！”雅妮大聲宣告著自由，將身上的小包袱往上提了提。包袱里裝著幾件換洗衣物、一小袋銀幣和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是范尼臨別時硬塞給她的。
商隊的馬車在一個十字路口把雅妮放下后，雅妮一個人踏上了旅途。路上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那么的新奇。道路兩旁的麥田在微風(fēng)中泛起波浪，雅妮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泥土和野花的芬芳，比城主府里那些人工調(diào)制的熏香好聞多了。她蹦跳著向前，亮金色長發(fā)在身后歡快地擺動，像只終于逃出籠子的小鳥。
“聽說林地精靈的眼睛像翡翠一樣綠，頭發(fā)比月光還銀白……”雅妮自言自語，腦海中浮現(xiàn)商隊講述的那些傳說。她今年剛滿十八歲，卻從未踏出過獅心城半步。每次提起想出去看看，父親凱恩公爵就會板起那張威嚴(yán)的面孔拒絕她，大哥扎克則會派更多的侍衛(wèi)看著她。
一只藍翅蝴蝶從她眼前飛過，雅妮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追著蝴蝶跑進了路旁的野花叢。她裙擺掃過沾滿露珠的花草，涼意透過布料讓她咯咯笑起來。
“要是希娜在這兒，肯定又要說我像個野丫頭了?！毖拍萏傻乖诨▍仓校克{的天空。云朵慢悠悠地飄過，變幻著形狀。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獨自決定要去哪里、做什么。沒有父親的命令，沒有家臣的嘮叨，沒有侍女們的跟隨。
這種自由的感覺讓她胸口發(fā)熱。
由于害怕父親派追兵來抓自己回家，雅妮一連幾天晝伏夜出，在遠離了獅心城的領(lǐng)地后，雅妮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休息。
她脫下靴子，將白皙的雙腳浸入清涼的溪水中，舒服地嘆了口氣。溪水中的小魚好奇地啄著她的腳趾，癢得她直笑。
“你們好啊，小魚兒?！毖拍葺p聲說，“我要去鹿靈森林見精靈，你們見過精靈嗎？”
小魚當(dāng)然不會回答，但雅妮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聽說他們能用魔法讓花朵在空中跳舞，還能召喚會發(fā)光的小鳥……”她從包袱里取出一塊面包，掰碎了撒入水中，看著小魚們爭相搶食。
遠處傳來馬蹄聲，雅妮警覺地抬頭。一隊穿著獅心城鎧甲的士兵正沿著大路行進，領(lǐng)頭的騎士盔甲上繡著凱恩家族的咆哮金獅。
“糟了！”雅妮慌忙穿上靴子，抓起包袱就往灌木叢里鉆。樹杈劃破了她的斗篷，但她顧不上這些。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她屏住呼吸，看著那隊士兵越來越近。
“分頭找，”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小姐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
雅妮咬住下唇。是巴拉克隊長，大哥扎克的親兵統(tǒng)領(lǐng)。他怎么會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她離開了？
士兵們分散開來，有人朝小溪方向走來。雅妮蜷縮成一團，祈禱茂密的灌木能遮住她。一只甲蟲爬上了她的手背，她強忍著沒有驚叫出聲。
“這里有人走過的痕跡?！币粋€士兵指著雅妮剛才坐過的石頭說。
巴拉克隊長下馬檢查地面，他犀利的目光掃過灌木叢，雅妮感覺那視線幾乎要穿透樹葉直接看到她。巴拉克是個精瘦結(jié)實的中年男子，左眼上戴著一個黑色眼罩，據(jù)說是年輕時在戰(zhàn)場上失去的眼睛。
“雅妮小姐，”巴拉克突然開口，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我知道您在這里。扎克少爺已經(jīng)知道您獨自離開了。我們是奉命來找您的。您有三秒鐘時間自己出來，”巴拉克繼續(xù)說，“否則我就命令士兵點了這片林子。三……”
雅妮嘆了口氣，推開灌木站了起來。士兵們立刻行禮，只有巴拉克站著，雙臂交叉在胸前，臉上寫滿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巴拉克隊長，”雅妮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不那么心虛，“好……好巧啊?！?/p>
“不巧，小姐?！卑屠嗣鏌o表情地說，“扎克少爺派我們專程來'偶遇'您。請上馬，我們護送您回獅心城?！?/p>
雅妮的下巴倔強地抬了起來：“我不回去！我只是去鹿靈森林看看，又不是去做危險的事！”
“未經(jīng)城主允許擅自離開就是最大的危險。“巴拉克的語氣軟化了一些，“您知道外面對您這樣的貴族小姐有多危險嗎？去年在紅巖堡——”
“我知道！紅巖堡領(lǐng)主的女兒被綁架了?！毖拍莶荒蜔┑卮驍嗨?，“但我偽裝得很好，沒人會認(rèn)出我?？矗疫B家徽的戒指都沒戴?！?/p>
她伸出雙手證明自己的話，卻尷尬地發(fā)現(xiàn)右手食指上還戴著那枚小小的金獅戒指——她早上太興奮，完全忘了取下來。
巴拉克挑了挑眉，獨眼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嚴(yán)厲。
雅妮急中生智：“那……那至少讓我去海灣城看看吧！我從來沒去過港口城市，聽說那里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商船，還有會唱歌的美人魚雕像！”她睜大眼睛，做出小時候每次想討要禮物時的表情，“我們可以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決定是回獅心城還是……繼續(xù)我的小旅行？”
巴拉克嘆了口氣：“海灣城可以，但只有一晚。之后無論如何都必須回獅心城?！彼D(zhuǎn)向士兵們，“護送小姐前往海灣城?！?/p>
雅妮歡呼一聲，差點跳起來。士兵牽來一匹溫順的母馬，雅妮笨拙地爬上去——她雖然學(xué)過騎馬，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少得可憐。巴拉克騎在她身旁，其余士兵前后護衛(wèi)，一行人轉(zhuǎn)向東北方向的海灣城前進。
路上，雅妮的好奇心很快戰(zhàn)勝了被抓住的沮喪。她不停地詢問巴拉克各種問題：路邊那種紅色漿果能不能吃？遠處山坡上白色的是什么花？為什么有的樹上纏著彩色布條？
巴拉克一一耐心回答。他曾多次護衛(wèi)城主家眷出行，比其他人都更了解這個活潑好動的小姐。
“巴拉克隊長，”雅妮突然壓低聲音，“你真的見過精靈嗎？他們真的像傳說中那么……迷人嗎？”
巴拉克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我見過，小姐。但不是所有精靈對人類都是那樣友善。鹿靈森林中的草原精靈正是因為戰(zhàn)爭不得已遷徙到那里，所以人類在那里不一定受歡迎?！?/p>
“可商隊說……”
“商隊為了賣貨什么故事都編得出來。”巴拉克打斷她，“去年就有兩支商隊在森林邊緣失蹤，只找到幾件帶血的衣服。”
雅妮皺起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那是因為他們不懂精靈語！我跟著學(xué)者學(xué)過一些古精靈語，說不定能和他們交流呢。”
巴拉克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他知道一旦雅妮有了什么念頭，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而大少爺再三叮囑一定要緊緊看著這小丫頭。
隨著太陽西斜，空氣中的咸味越來越濃。繞過一座小山丘后，海灣城突然出現(xiàn)在視野中。城市依山而建，白色的房屋層層疊疊向下延伸，最下方是繁忙的港口，數(shù)十艘船只停泊在蔚藍的海灣中。夕陽將整個城市染成金色，遠處海天相接處泛著橙紅色的光芒。
“太美了！“雅妮屏住呼吸，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大海。
巴拉克看著雅妮閃閃發(fā)亮的眼睛，眼罩下的嘴角微微揚起：“海灣城的日落確實值得一看。但別光顧著看風(fēng)景，跟緊我。港口城市人多眼雜，不安全?！?/p>
他們沿著蜿蜒的道路下行，周圍的旅人漸漸多起來。有推著貨車的農(nóng)夫，騎著騾子的商人，還有衣衫襤褸的乞丐。雅妮好奇地東張西望，對一切都感到新鮮。一個戴著彩色頭巾的女人向她兜售貝殼項鏈，巴拉克立刻擋在中間。
“別和陌生人搭話，”他警告道，“更不要接受任何食物或禮物?！?/p>
海灣城的城門由穿著藍白制服的衛(wèi)兵把守，看到獅心城的旗幟，他們立刻讓開道路。城內(nèi)的街道狹窄曲折，兩旁是三四層高的石木結(jié)構(gòu)房屋，底層都是各式店鋪。咸腥的海風(fēng)混雜著香料、烤魚和人畜的氣味，雅妮皺起鼻子，但很快又被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
“看那個！”她指著一家店鋪門口懸掛的玻璃風(fēng)鈴，在夕陽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還有那邊賣的海螺，好大一只！”
巴拉克示意士兵們保持警惕，自己則緊跟在雅妮身后。他們穿過熱鬧的市場，來到一處相對安靜的街區(qū)，停在一棟掛著“銀鷗旅店”招牌的三層建筑前。
“我們今晚住這里，”巴拉克說，“我已經(jīng)派人提前安排好了?！?/p>
旅店老板是個禿頂?shù)呐帜腥?，看到全副武裝的士兵時明顯緊張起來，但在收到巴拉克拋來的錢袋后立刻堆滿笑容，親自帶他們?nèi)巧系目头俊?/p>
雅妮的房間寬敞整潔，窗戶正對海灣，可以俯瞰整個港口。等老板和士兵們都退出后，她立刻撲到窗前，貪婪地看著眼前的景色。大大小小的船只隨著波浪輕輕搖晃，漁民們正在收網(wǎng)，遠處海平線上，最后一抹夕陽即將消失。
敲門聲響起，巴拉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晚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請在房間里用餐，不要——”
“不要隨便出門，我知道?！毖拍莘藗€白眼，但還是應(yīng)道，“好的，巴拉克隊長?！?/p>
侍女送來了烤魚、海鮮湯和新鮮面包。雅妮一邊吃一邊望著窗外的夜景。港口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一些酒館和妓院傳出喧鬧的音樂聲。她多想下去走走，親身感受這座城市的活力啊！
吃完晚餐，雅妮坐在窗邊，從包袱里取出一本小冊子——學(xué)者整理的精靈語常用詞匯。她輕聲念著那些拗口的單詞，想象自己用這些語言與高貴的精靈交談的場景。
“?Aiya……意思是'你好'……“她喃喃自語，指尖描繪著書頁上的文字。
窗外，一輪明月升起，將銀光灑在海面上。雅妮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時刻，海灣城陰暗的角落里，幾個身影正在竊竊私語。
“確定是她？獅心城城主的小女兒？”
“千真萬確。金獅戒指，金色頭發(fā)，紅色眼睛，年齡也符合。老大一定會重賞我們?！?/p>
“那個獨眼龍看起來不好對付?！?/p>
“等他們明天出城再動手。森林路上有的是埋伏的好地方……”
第二天清晨
霧氣籠罩著海灣城的大街小巷，雅妮踮著腳尖穿過旅店走廊，靴子掛在脖子上，包袱緊緊抱在胸前。她整夜未眠，就等著守衛(wèi)換崗時那短暫的空檔。
“巴拉克隊長，對不住了。”她在心里默念，手指輕撫過門框。樓下傳來士兵們換崗時的交談聲，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雅妮溜到馬廄，找到昨晚偷偷喂過蘋果的那匹栗色母馬。馬兒似乎認(rèn)出了她，溫順地低下頭。
“好姑娘，我們得安靜些”雅妮解開韁繩，牽著馬從側(cè)門溜出，直到轉(zhuǎn)過兩個街角才敢上馬。
“駕！”她輕踢馬腹，栗色母馬小跑起來。晨霧中的海灣城還未蘇醒，只有幾個早起的漁夫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雅妮壓低頭上的寬檐帽——那是昨晚用三個銅板從旅店侍女那兒換來的。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穿透霧氣時，雅妮已經(jīng)出了城門，沿著通往鹿靈森林的商道疾馳。風(fēng)掠過耳畔，帶著松木和野薔薇的香氣。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正午時分，雅妮在一條小溪邊停下讓馬兒飲水。她蹲下身，用清涼的溪水洗了洗臉，突然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馬蹄聲。
“小姐！”巴拉克的聲音像炸雷般響起，“您覺得能逃過我的眼睛？“
雅妮猛地轉(zhuǎn)身，水珠從她驚愕的臉上滑落。巴拉克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獨眼在陽光下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他身后是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個個面色難看。
“我……我只是……”雅妮支支吾吾，突然靈機一動，“我只是想早點出發(fā)！怕耽誤行程！”
巴拉克翻身下馬，皮靴重重踏在溪邊卵石上?！靶〗悖彼а狼旋X地說，“您知道我們找您找了多久嗎？整個海灣城的守衛(wèi)都被動員起來了！”
雅妮這才注意到士兵們鎧甲下的襯衣都被汗水浸透，馬匹口鼻泛著白沫。一絲愧疚涌上心頭，但很快被倔強取代。
“反正我不回去?！彼痣p臂，“除非你們把我綁起來——而且我保證會一路尖叫，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這個天真無邪的少女是被你們綁架的！”
巴拉克的獨眼瞇成一條縫，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很好?！弊罱K巴拉克長嘆一聲，“既然您執(zhí)意要去鹿靈森林，我們就護送您去。但有兩個條件?！?/p>
雅妮眼睛一亮：“什么條件？”
“第一，全程聽從我的指揮；第二，到達森林邊緣后，只停留一天就必須返程?！?/p>
雅妮咬著下唇思考片刻，突然綻開笑容：“成交！”她伸出手，“以韋斯特家族的名義起誓?！?/p>
巴拉克無奈地與她擊掌為誓，轉(zhuǎn)頭對士兵們吼道：“都愣著干什么？扎營休息！馬匹需要恢復(fù)體力！”
趕了幾天路后，寬闊的商道逐漸被茂密的森林包圍。參天古樹的枝丫在頭頂交織，將夕陽切割成碎片。雅妮興奮地東張西望，每一處樹影都像是藏著精靈的身影。
“看！那是不是精靈文字？”她指著一棵古橡樹上的奇特符號。
巴拉克掃了一眼：“那是獵人標(biāo)記，小姐。意思是'危險區(qū)域'?！彼质疽怅犖橥Ｏ?，“今晚就在這里扎營?；艨耍瑤蓚€人警戒，雷德，檢查武器裝備?！?/p>
雅妮注意到巴拉克的獨眼始終在掃視周圍的樹叢，右手一直沒離開過劍柄?！霸趺戳耍俊彼÷晢?。
“有人跟著我們。”巴拉克低聲回答，“從三天前我就感覺到他們了，似乎從海灣城就開始一路在我們后面了?！?/p>
雅妮脊背一涼，突然意識到森林太過安靜——沒有鳥鳴，沒有蟲叫。她本能地靠近巴拉克
就在這時，一支弩箭破空而來！
“趴下！”巴拉克一把將雅妮推到馬腹下，箭矢擦著他的肩甲彈開。緊接著，二十多個蒙面人從樹叢中躍出，刀劍閃著冰冷的寒光。
“保護小姐！”巴拉克拔劍出鞘，將雅妮護在身后。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雅妮蜷縮在馬匹旁，透過馬腿間的縫隙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巴拉克像一頭暴怒的雄獅，獨眼中迸發(fā)出駭人的殺氣。他的劍法毫無花哨，每一擊都精準(zhǔn)致命。一個匪徒舉斧劈來，巴拉克側(cè)身閃過，反手一劍劃過對方喉嚨。另一個從背后偷襲，卻被他肘擊面門，緊接著劍柄重?fù)籼栄ā?/p>
士兵們組成防御圈，將雅妮護在中央。刀劍聲、慘叫聲在森林中回蕩。雅妮看到有個匪徒偷偷繞到巴拉克背后舉起了刀——
“小心后面！”她尖叫出聲。
巴拉克頭也不回，左手突然從靴筒抽出一把匕首向后擲去。匕首精準(zhǔn)地插進偷襲者的眼窩，那人慘叫著倒地。
不到十分鐘，戰(zhàn)斗就結(jié)束了。匪徒們死的死逃的逃，而巴拉克的士兵無一人重傷，只有兩人受了輕傷。
“檢查尸體?！卑屠嗣畹?，自己則大步走向雅妮，“您沒事吧？”
雅妮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發(fā)抖。她搖搖頭，突然注意到巴拉克左臂有一道傷口正在流血?！澳闶軅耍 ?/p>
“皮肉傷。”巴拉克看都不看一眼，“霍克！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士兵從一具尸體上搜出一塊鐵牌遞給巴拉克。他瞇起獨眼看了看，臉色驟變。
“黑狼幫。“他沉聲道，“他們應(yīng)該是沖著小姐來的?！?/p>
雅妮倒吸一口冷氣。黑狼幫是東部最兇殘的匪幫，專綁貴族索要贖金，從不留活口。
巴拉克收起鐵牌，轉(zhuǎn)向雅妮：“現(xiàn)在您明白為什么城主和扎克少爺不讓您外出了？”
雅妮羞愧地低下頭，但很快又抬起頭：“那我們更應(yīng)該快點去鹿靈森林！善良的精靈們肯定能保護我們！”
巴拉克搖搖頭：“不，小姐。我們太顯眼了?！彼伎计?，突然對士兵們說，“明天一早，到最近的村子找三輛貨車和一些商人服飾。我們偽裝成商隊前進?！?/p>
雅妮驚訝地看著他：“你要……扮成商人？”
“既然您執(zhí)意要去見精靈，那我們至少得活著到達那里?！薄翱墒牵屠岁犻L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商人……”雅妮很努力的憋著笑意。
夜深了，雅妮躺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聽著外面士兵們巡邏的腳步聲。今天的經(jīng)歷讓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外面的危險。她摸出那本精靈語手冊，就著微弱的月光翻看。
“Melamin...意思是'我的愛'...“她輕聲念著，突然覺得這些詞語變得無比遙遠。帳篷外，巴拉克正在和士兵們低聲討論明天的計劃，他的沉穩(wěn)讓雅妮感到一絲安心。
她將精靈語手冊貼在胸前。明天，他們將偽裝成商隊繼續(xù)前行。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森林更深處，另一些眼睛正注視著這支隊伍的一舉一動——那不是人類的眼晴，而是泛著淡淡銀光的精靈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