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招娣沒想到這死狗不剩竟然是裸睡,真是變態(tài)!臉色瞬間泛紅,低著頭地跑出了土屋。
狗不剩不懂這些,他心智有些不全,只感覺臉被扇痛了。
他的想法是娶了媳婦,媳婦自然就生出兒子了。當(dāng)然,要像苗招娣這樣體型的才行,如果是瘦的,那兒子肯定就變成了女兒。
昨天的衣物都濕了,狗不剩只好拿出狗剩的老年褐衣穿上。
一出房門,苗招娣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一下一下戳著狗不剩的胸口,把他戳得連連后退。
要狗不剩賠錢,說她掉了兩顆牙,血都流了一斤,還被她娘打了一頓,說最少要賠她一百兩銀子。
狗不剩有點頭大,一臉苦惱得抓著雞窩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沒有錢,我只有這三文錢?!?/p>
狗不剩拿出狗剩的家底,不出意外的話,這三文錢可能是狗剩的遺產(chǎn)。
“你打發(fā)叫花子呢,我告訴你,我娘說我破相了,以后找不到婆家都要你負(fù)責(zé)?!?/p>
苗招娣一臉兇神惡煞,她真是氣壞了,現(xiàn)在說話都有點漏風(fēng)。心想人果然不能有同情心,昨天不想著給狗不剩端飯吃,就沒有這事了。
氣得一晚上沒睡著,她娘指著她的鼻子罵。
說她嫁不出去了,以后只能嫁給狗不剩這樣的窮光蛋。有點錢的誰看得上缺兩顆門牙的,連親個嘴都不自在。
狗不剩也是一臉委屈,咬了咬牙:“你要是嫁不掉,我就娶你?!?/p>
苗招娣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踮起腳尖三指一掐,狗不剩的左耳在她手里一頓扭轉(zhuǎn)。
“啊~啊,輕點?!?/p>
“好你個狗不剩,原來打得這門心思,我告訴你,我就是嫁給一個臭要飯的,也不會嫁給你?!?/p>
“我爹說了,你以后只能免費給我家干活,不然他要打斷你的腿?!?/p>
“你聽清楚,是免費,連谷糠都沒有!”
苗招娣本來是來找狗不剩出氣的,結(jié)果又受一肚子氣。
狗不剩還在揉著耳朵愣神,一百兩銀子啊,是多少文錢,他算不清。
苗招娣推了一把狗不剩,示意他走在前面。
一路上罵罵咧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狗不剩耳朵都被磨出繭了,腦袋里一直回響著對方的話。
“去哪?”
“陪我去鎮(zhèn)上?!?/p>
“你爹娘知道你要去鎮(zhèn)上嗎?”狗不?,F(xiàn)在不敢去見殷大嬸了,想到殷大嬸手里的竹條就一陣哆嗦,被抽一下,那是鉆進(jìn)骨頭里的疼。
“知道?!?/p>
“我爺爺呢?”狗不剩才想起來今早起來也沒看到狗剩。
“我哪知道?!?/p>
苗招娣上下打量著狗不剩,一臉狐疑。
“我怎么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
“什么?我好餓?!?/p>
此時的狗不剩在苗招娣眼里,身材修長,面容憨厚又透著剛毅,皮膚蠟黃,雖然長相沒什么變化,但是又感覺不像平時的狗不剩,就連眼神好像都沒有平時那么渾濁了,之前氣糊涂了,都沒仔細(xì)看。
“沒什么,走吧,給你買包子吃。”
苗招娣一路上跑跑跳跳,心情不錯,拿根樹枝不時戳戳老鼠洞,不時戳戳狗不剩,好像把昨天磕掉牙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狗不剩感覺自己有點懂狗剩說的,女人,就是要胖,這種女人能干活,還能生兒子。
前面的苗招娣看上去胖,一路上這么跑跳竟然不感覺累,這讓狗不剩覺得她就是村里人說的真正的女人。
狗剩經(jīng)常教導(dǎo)狗不剩,“你以后要娶苗招娣,她家有錢,還能生兒子?!?/p>
狗不剩在潛意識里從小就以娶苗招娣為人生目標(biāo)。
二人來到鎮(zhèn)上的時候,狗不剩已經(jīng)快餓趴下了。
苗招娣也沒食言,給他買了三個大肉包子,她自己買了四個。
肉包子里的肉有著淡淡的咸味,對于餓到難受的狗不剩來說,這一口咬下去,有一種人生圓滿了的感覺。
狗不剩也有三文錢,他之前也想過來鎮(zhèn)上買包子,但是來回路上太遠(yuǎn)了,要走兩個時辰,就算吃了包子還沒到家又餓了。
何況三文錢還買不到兩個糖包。
鎮(zhèn)上人口也不多,所在的三坪鎮(zhèn)算是個小鎮(zhèn),由一位縣里指派的保長負(fù)責(zé)管理,人稱“黃保長”,三坪已經(jīng)是他們到過的最遠(yuǎn)的地方了。
“你要買什么?”
“給我弟買書,等會你扛著?!?/p>
狗不剩“哦”了一聲,他潛意識里覺得苗招娣是他媳婦,從來就不會拒絕她。
“聽說了嗎?兩個仙人打架,抬手就滅了一個村子?!?/p>
“你聽誰說的?”
狗不剩和苗招娣剛從書鋪出來,就聽到路過的兩個中年人嘴里的談話。
倆人相視一眼,默默跟在后面。
仙人他們是知道的,村里人都知道,能上天入地,會各種法術(shù),只是誰都沒有見過。
聽說仙人是不會輕易來他們凡間的。
“我表弟在黃保長下面跑腿,他聽黃保長說的?!?/p>
“黃保長能知道這事?”其中一人明顯不信,黃保長又不是仙人,怎么會知道這些。
“咳~黃保長當(dāng)時從縣里回來,路過青花村時,遠(yuǎn)遠(yuǎn)看到天上兩個人在打架,一個冒著紅光,一個冒著白光。那威勢,把下面一個村子都抹平了,他嚇得半死,跑回來緩了半天才跟下面人說的?!?/p>
“仙人果然是仙人,那村里的人真倒霉?!?/p>
二人聽到這里,猛地頓足,眼里透著難以置信。
那倆人嘴里的青花村難道就是他們村?鎮(zhèn)上只有他們村叫青花村。
苗招娣當(dāng)場就急了:“狗不剩,我們快回去!”
書也顧不上扛了,一路上倆人都臉色鐵青,心急如焚。
沿著水路趟過三橋溪,二人大老遠(yuǎn)地看向青花村。
哪還有一棟棟土屋的影子,三面的山向村里傾瀉而來,把整個村都埋了。
苗招娣臉上的肉在顫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瘋了一般往上攀爬。
原本在山窩窩里的青花村,此時地勢都漲高了,需要向上爬才能看到全貌。
站在原本進(jìn)村的位置放眼望去,一馬平川,只有幾棵較長的松樹露在外頭。
“爹,娘,阿滿!”
苗招娣向著記憶中家的位置跑去,阿滿是她弟弟的名字,寓意著苗家有子,圓滿了。
“爺爺!”
狗不剩亦向著他那土屋的方向跑去,只能辨別出大概是這個位置。
兩道歇斯底里的哭喊聲響起,數(shù)不清的回聲從三面被削了一截的山體回饋而來。
“師兄,這像是修士打斗的痕跡!”
一名少女踩著三尺青劍在高空飛行,青色旗袍的下擺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嗯,下面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