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如同潮水般迅速淹沒了方才還充斥著金鐵交鳴、真氣爆裂、以及妖獸咆哮的林間空地。
三尾風(fēng)狼那龐大的青灰色身軀，無力地癱倒在被它自己鮮血染紅的土地上，頭顱處一個猙獰的血洞正汩汩地冒著混雜著腦漿的血液，那雙曾經(jīng)閃爍著碧綠兇光的豎瞳，此刻已徹底失去了神采，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它那三條引以為傲的、如同鋼鞭般有力的長尾，也軟軟地垂落在一旁，再無半分威勢。
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與迷霧林特有的陰冷潮濕氣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秦山、趙猛、石剛?cè)?，個個帶傷，狼狽不堪。
秦山臉色蒼白如紙，強行施展“金虹貫日”這等壓箱底的秘技，顯然讓他消耗巨大，甚至可能傷及了本源。他拄著長刀，勉強支撐著身體，額頭上冷汗密布，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慶幸和狠厲。
趙猛半跪在地上，左肩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幾乎將他半邊身子都染紅了。他咬著牙，從懷里顫抖著摸出一瓶金瘡藥，胡亂地往傷口上撒著，疼得齜牙咧嘴，看向那風(fēng)狼尸體的眼神卻充滿了復(fù)仇的快意和一絲后怕。
石剛的情況最為慘烈。他胸前那厚實的皮甲早已被風(fēng)狼的利爪撕裂，露出下面幾道縱橫交錯、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之前硬扛風(fēng)狼那“三尾連風(fēng)斬”的正面沖擊，此刻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顯然內(nèi)腑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他靠坐在一棵被攔腰撞斷的大樹下，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著那柄遍布豁口的巨斧，眼神有些渙散，但依舊強撐著沒有倒下。
而林淵，則是在那棵被他斬斷、意外改變了戰(zhàn)局的枯樹旁，癱坐在地，渾身脫力。他體內(nèi)的真氣早已消耗得涓滴不剩，四肢百骸都傳來撕裂般的疲憊和酸痛。剛才那搏命一擊，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氣神。此刻，他只覺得頭暈眼花，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他活下來了！
而且，他們……成功了！
“咳咳……總算是……宰了這畜生！”秦山首先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地說道。他看了一眼趙猛和石剛的傷勢，眉頭緊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癱坐在不遠處的林淵，眼神中充滿了復(fù)雜難明的情緒。
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有審視，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小子……”秦山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搖了搖頭，“先處理傷勢，打掃戰(zhàn)場！此地血腥味太重，迷霧林中妖獸眾多，不能久留！”
三人立刻開始各自處理傷勢。秦山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三顆散發(fā)著清香的丹藥，自己吞服一顆，又將另外兩顆分別拋給趙猛和石剛。
“療傷丹！快服下！”
趙猛和石剛接過丹藥，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腹中，然后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兩人原本蒼白的臉色，都稍微恢復(fù)了一絲血色。
林淵看著他們服用丹藥，心中暗自羨慕。這種療傷丹藥，在坊市中價格不菲，他根本買不起。他只能從懷里摸出自己用剩下那點銀子買的、最劣質(zhì)的金瘡藥，以及之前用清風(fēng)草等幾種普通草藥簡單調(diào)配的止血藥膏，忍著痛，處理自己后背和手臂上被碎石劃開的幾道傷口。
就在這時，秦山走了過來，蹲下身子，遞過來一顆同樣的療傷丹藥：“小子，接著?！?/p>
林淵一愣，有些受寵若驚：“秦隊長，這……這太貴重了，我……”
“拿著！”秦山語氣不容置疑，“若非你小子剛才那神來一筆，我們?nèi)齻€今天恐怕都得交代在這兒！這顆丹藥，你受之無愧！”
他頓了頓，看著林淵那張沾滿塵土和血污、卻依舊顯得稚嫩的臉龐，眼神更加復(fù)雜：“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想明白，你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煉氣二層，斬斷那么粗的枯樹，還恰好砸中了那畜生……”
林淵心中一緊，知道關(guān)鍵問題來了。他連忙低下頭，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和僥幸：“回秦隊長，小子……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當(dāng)時看幾位大哥危在旦夕，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就……就想著能不能弄出點動靜，干擾一下那風(fēng)狼，給幾位大哥爭取一點時間……至于那棵樹……或許是它本來就已經(jīng)快要斷了，小子只是……恰好劈中了最脆弱的地方，又加上運氣好……”
他這番說辭，依舊是半真半假。他將一切都歸功于情急之下的爆發(fā)和運氣，絕口不提《導(dǎo)氣初訣》真氣的些許銳利特性，更不敢暴露《浮光掠影訣》那遠超常人理解的瞬間爆發(fā)力。
秦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這危機四伏的修真界。這小子身上透著古怪，但至少目前看來，對自己并無惡意，而且還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了他們。這就夠了。
“無論如何，這次你居功至偉?！鼻厣匠谅暤溃昂煤谜{(diào)息，恢復(fù)一下體力。等下打掃完戰(zhàn)場，那風(fēng)狼妖核，便是你的了。”
“多謝秦隊長！”林淵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感激。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服下秦山給的療傷丹藥，一股精純的藥力在體內(nèi)化開，迅速修復(fù)著他受損的經(jīng)脈和肌肉，消耗的真氣也在緩慢恢復(fù)。他連忙盤膝坐好，運轉(zhuǎn)起《導(dǎo)氣初訣》（此刻他不敢再用白珠，怕引起懷疑），引導(dǎo)藥力，加速恢復(fù)。
那邊，秦山、趙猛和石剛也各自調(diào)息了片刻，待傷勢稍緩，便開始打掃戰(zhàn)場。
首要目標(biāo)，自然是那三尾風(fēng)狼的妖核！
秦山親自操刀。他從腰間摸出一柄鋒利的剝皮小刀，走到風(fēng)狼尸體旁，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后精準(zhǔn)地在其頭顱眉心偏下方的位置切開一道口子，伸手進去摸索片刻，再猛地一拽！
嗤啦！
一顆約莫有成年人拳頭大小、通體呈現(xiàn)出晶瑩剔透的淡青色、仿佛有無數(shù)細小風(fēng)旋在其中流轉(zhuǎn)的菱形晶石，被他從中取了出來！
妖核！
這便是三尾風(fēng)狼一身妖力的精華所在！
妖核一出，周圍的空氣中都似乎多了一絲淡淡的、清冽的風(fēng)屬性能量波動。秦山看著手中的妖核，眼中也閃過一絲贊嘆：“好東西！不愧是六層巔峰的風(fēng)狼，這妖核的品質(zhì)，比預(yù)想的還要好上幾分！小子，你的運氣不錯！”
他將妖核遞給林淵。
林淵顫抖著雙手接過，入手微涼，卻仿佛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顆妖核中蘊藏的精純風(fēng)屬性能量，遠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靈石都要磅礴！僅僅是握在手中，都讓他體內(nèi)的真氣產(chǎn)生了一絲共鳴和渴望！
“多謝秦隊長！多謝各位大哥！”林淵將妖核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貼身藏起，再次鄭重道謝。
“這是你應(yīng)得的。”秦山擺擺手，然后開始指揮趙猛和石剛處理風(fēng)狼的其他材料。
三尾風(fēng)狼一身是寶。那身堅韌的青灰色皮毛，是制作上好皮甲和風(fēng)屬性法袍的絕佳材料；三條鋼鞭般的狼尾，可以用來煉制特殊的軟鞭類法器，或者拆解出其中的風(fēng)屬性精華；鋒利的獠牙和爪子，可以打磨成兵器或暗器；就連骨骼和血液，也能入藥或者作為煉制某些特殊丹藥的輔料。
三人分工合作，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剝皮、抽筋、剔骨……血腥的場面，卻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專業(yè)”。
林淵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中對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現(xiàn)實，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在這里，弱肉強食是赤裸裸的法則。妖獸獵殺人類，人類也獵殺妖獸，彼此都是對方眼中的“資源”。
除了風(fēng)狼的材料，秦山他們也簡單搜刮了一下那被毀壞的商隊殘骸。他們并沒有去翻檢那些散落的普通貨物，而是主要尋找了一些可能對修士有用的東西——比如未被損壞的符箓、丹藥瓶（雖然里面大多是空的或者只剩下藥渣）、以及幾柄看起來還算完好的兵器。至于金銀財物，他們似乎并不太在意，或者說，不屑于在這種情況下花費太多時間去搜尋。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盡快離開迷霧林！”秦山將所有有價值的戰(zhàn)利品（主要是風(fēng)狼材料）打包裝好后，沉聲說道。他們?nèi)硕际芰瞬惠p的傷，尤其是石剛，幾乎失去了再戰(zhàn)之力。若是再遇到其他強大的妖獸，或者……被其他聞訊而來的修士隊伍盯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
林淵也早已恢復(fù)了部分體力，他主動承擔(dān)起開路和警戒的任務(wù)。
歸途，遠比來時更加艱難。
隊伍中多了三個傷員，行進速度大大減慢。迷霧林中本就方向難辨，加上要時刻提防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林淵將《浮光掠影訣》運轉(zhuǎn)到極致，他的感知在濃霧中如同雷達般延伸出去。他不僅要留意地面上的痕跡，還要警惕樹冠上的偷襲，甚至要分辨霧氣中各種細微的氣味和能量波動。
好幾次，他都提前發(fā)現(xiàn)了潛伏在暗處的毒蛇、怪蟲或者小股的變異妖獸群，使得隊伍能夠及時避開，沒有發(fā)生新的戰(zhàn)斗。這讓秦山三人對他的倚重又增加了幾分。
趙猛雖然依舊時不時地會抱怨幾句，但語氣中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輕蔑，反而多了一絲……復(fù)雜的敬佩？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煉氣二層的小子，是如何擁有這等神出鬼沒的身法和敏銳到變態(tài)的感知的。
石剛則依舊沉默，但他看向林淵的眼神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絲善意和感激。他知道，若非林淵最后那搏命一擊，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秦山則更多的是在思考。林淵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斥候的范疇。那詭異的身法，那遠超境界的感知力，還有那在關(guān)鍵時刻敢于以弱搏強的狠勁和決斷……這小子身上，絕對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他并沒有深究的打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只要林淵對隊伍沒有惡意，并且能帶來價值，這就足夠了。他甚至在考慮，等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后，是否可以嘗試將林淵正式吸納進自己的固定小隊？
就這樣，在林淵的全神戒備和秦山的老道經(jīng)驗下，這支傷痕累累的小隊，有驚無險地，在第二天傍晚時分，終于走出了那片令人壓抑的迷霧林。
當(dāng)看到熟悉的黑風(fēng)嶺外圍輪廓時，所有人都長長地松了口氣，仿佛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
沒有在黑風(fēng)嶺停留，他們馬不停蹄地繼續(xù)向云嶺城趕去。
又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跋涉，當(dāng)云嶺城那巍峨的城墻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這一次，他們這支隊伍的樣子，比林淵上次逃難回來時還要狼狽幾分。秦山、趙猛、石剛?cè)松砩隙紟е黠@的傷勢和血跡，風(fēng)塵仆仆，疲憊不堪，但眼神中卻都帶著一絲完成任務(wù)后的釋然和隱隱的興奮。
城門口的衛(wèi)兵看到他們這副模樣，以及他們身上攜帶的、明顯是強大妖獸材料的包裹，眼中都露出了敬畏之色，并沒有過多盤查，只是簡單詢問了幾句，便放他們進城了。這便是實力帶來的待遇。
一進城，秦山便立刻說道：“先去濟世堂！石剛和趙猛的傷勢不能再拖了！林淵，你對藥材熟悉，等下幫著看看，需要什么輔助藥材，我們直接買！”
林淵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雖然秦山主要是為了自己的隊員，但這份信任和安排，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些許團隊的溫暖。
然而，當(dāng)他們一行人來到東城區(qū)，走到濟世堂門口時，卻發(fā)現(xiàn)……鋪子大門緊閉，上面還貼著一張封條！
“怎么回事？！”秦山眉頭一皺。
林淵也是心中一驚！他離開前留下的紙條，難道被石磊當(dāng)成是他畏罪潛逃，直接報官了？
旁邊一個雜貨鋪的老板看到他們，探出頭來，好心地說道：“幾位客官，是來找濟世堂的石小哥嗎？唉，別找了！那小子……前幾天因為鋪子里私藏了一些違禁的‘迷魂草’，被城衛(wèi)軍給查封了！人也被抓進大牢里去了！說是要嚴(yán)辦呢！”
什么？！
林淵如遭雷擊，瞬間愣在了原地！
石磊……被抓了？濟世堂……被查封了？！
這怎么可能？！石磊雖然為人有些刻薄和小氣，但膽子極小，絕不可能去碰那些違禁的東西??！難道……是被人陷害了？還是……這背后另有隱情？
秦山也是眉頭緊鎖，他看了一眼林淵，沉聲道：“看來，我們得另找地方療傷了。林淵，你……沒事吧？”他察覺到林淵的臉色異常難看。
林淵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和疑惑，搖了搖頭：“我沒事，秦隊長。我們先去別的藥鋪吧。我知道西城有幾家不錯的。”
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濟世堂事情的時候，秦山他們的傷勢要緊。但石磊被抓這件事，卻像一塊巨石，壓在了他的心頭。他與石磊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算是在一個屋檐下共處過一段時間，如今對方無端遭難，他心中總有些不是滋味。而且，濟世堂被封，他也徹底失去了在云嶺城的最后一個“容身之所”。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秦山帶著重傷的趙猛和石剛，在林淵的指引下，去了西城區(qū)一家規(guī)模頗大、據(jù)說有坐堂煉丹師的“百草廬”藥鋪。他們將一部分風(fēng)狼的材料（如狼骨、狼血等相對容易處理的）低價賣給了藥鋪，換取了足夠的銀兩，購買了上好的療傷丹藥和一些珍稀的輔助藥材。
在等待藥鋪處理藥材和配藥的間隙，秦山將之前約定好的賞銀，分發(fā)給了趙猛和石剛，也給了林淵一份——雖然不多，只有五十兩，但這是林淵憑借自身能力掙來的第一筆“巨款”。
“林淵，”秦山看著林淵，神情鄭重，“這次任務(wù)，你功不可沒。這五十兩銀子，是你應(yīng)得的。至于妖核，等你傷勢好些，我?guī)闳バ奘柯?lián)盟的聯(lián)絡(luò)點，換取功法。”
“多謝秦隊長！”林淵接過銀子，心中充滿了感激。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秦山問道，“濟世堂既然出了事，你恐怕也回不去了。若是你愿意，我們‘風(fēng)狼小隊’（他臨時給小隊起了個名字）還缺一個斥候。雖然我們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只要肯拼，總能掙到修煉資源。而且，有我們幾個照應(yīng)，你在云嶺城也能少些麻煩?！?/p>
這是秦山在正式招攬他了。
林淵沉吟了片刻。加入一個固定小隊，確實能解決很多問題，尤其是在獲取資源和安全保障方面。而且，秦山為人還算公道，石剛也比較可靠，趙猛雖然沖動，但也不是壞人。
但他心中，還有太多的秘密和牽掛。那神秘的玉佩，那指向“歸墟”的殘圖，那古老石室的意志……這些都注定了他不可能永遠只當(dāng)一個小隊的斥候。他需要更廣闊的天地，去尋找答案，去完成那遙不可及的使命。
“秦隊長的好意，林淵心領(lǐng)了?！绷譁Y抬起頭，眼神清澈而堅定，“只是……小子還有一些私事未了，暫時恐怕無法加入貴隊。不過，日后若秦隊長有需要小子出力的地方，只要傳個話，小子定當(dāng)義不容辭！”
他沒有把話說死，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秦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似乎并不意外。他點了點頭：“也好。人各有志，我不強求。這是我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他遞給林淵一塊刻著特殊標(biāo)記的小木牌），以后若是有什么合適的任務(wù)，或者遇到什么麻煩，可以來獵者公會找我。只要我還在云嶺城，能幫的，定會盡力?！?/p>
“多謝秦隊長！”林淵鄭重地接過木牌。他知道，這塊木牌，或許比五十兩銀子更加珍貴。
在百草廬為趙猛和石剛處理好傷勢，又購買了足夠的丹藥后，秦山便帶著他們先找地方修養(yǎng)去了。臨別前，他與林淵約定，三日后，待他們傷勢穩(wěn)定一些，便一起去修士聯(lián)盟換取功法。
林淵獨自一人，站在西城區(qū)繁華卻又陌生的街道上，懷揣著價值連城的風(fēng)狼妖核、一筆不菲的銀子、以及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和迷茫。
他現(xiàn)在，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散修了。
沒有了濟世堂的束縛，但也失去了最基本的庇護。他需要盡快找到一個新的、安全的落腳點，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功法的修煉之中！
他摸了摸懷中那滾燙的妖核，又想起了那部即將到手的、完整的煉氣功法，眼中燃燒起熊熊的火焰。
云嶺城，只是他的起點。絕淵之上，那條通往巔峰的道路，還很長，很長……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城南一個據(jù)說有很多廉價客棧和散修臨時洞府出租的區(qū)域走去。他要在那里，為自己筑下新的“巢穴”，然后……等待三天后，那激動人心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