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寒霜（第十二章：雙劍耀世·下）
第一節(jié)；盟誓大典
合并大典當(dāng)日，鐵劍門總舵張燈結(jié)彩，卻處處暗藏劍陣。
六大門派代表被安排在觀禮席最前排，看似禮遇，實則被三十六天罡劍陣團團包圍。蕭程默一襲玄色勁裝，腰間懸著凝霜劍，異色雙瞳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緊張嗎？"柳輕雪悄聲問道。
她今日換上了鐵劍門嫡傳的白金劍袍，腰間凝雪劍與耳垂上的冰晶墜子交相輝映，英氣中透著罕見的柔美。
蕭程默搖頭，目光掃過觀禮席上神色各異的六派代表："只是覺得可笑。十七年前他們血洗寒霜劍閣時，恐怕想不到有今天。"
柳天風(fēng)在弟子攙扶下登上高臺，這位鐵劍門主雖然劇毒初愈，但一身修為不減反增，聲如洪鐘："今日鐵劍門與寒霜劍閣合并為'鐵霜盟'，非為稱霸武林，實為終結(jié)百年紛爭！"
冷月仙子手捧鐵劍門鎮(zhèn)派之寶"鐵手令"與寒霜劍閣的"冰魄印"走上高臺。
在兩派弟子注視下，她將兩件信物置于特制的劍架上，然后取出一柄通體晶瑩的小錘。
"以鐵鑄心，以霜礪劍！"
隨著一聲清喝，小錘落下，兩件信物應(yīng)聲而碎。碎片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劍芒在空中交織。
冷月仙子雙手結(jié)印，那些碎片竟如活物般開始重組，最終融合成一枚全新的令牌——正面是鐵劍紋路，背面是霜花圖案。
"鐵霜令成，盟約既定！"
冷月仙子高舉令牌，"請盟主與副盟主接令！"
柳天風(fēng)與蕭程默同時上前。
就在蕭程默指尖觸及令牌的瞬間，異變突生——令牌上的鐵劍紋路突然亮起刺目金光，而霜花圖案則綻放出冰藍光芒，兩道光華分別沒入蕭默與柳輕雪體內(nèi)！
"這是...認(rèn)主？"柳天風(fēng)驚訝道。
按照儀程，令牌本該由盟主執(zhí)掌，沒想到竟自行選擇了兩位年輕人。
觀禮席上一片嘩然。
玉璣子瞇起眼睛，手中拂塵無意識地纏緊；峨眉派靜玄師太手中的茶盞"咔"的一聲出現(xiàn)裂痕；崆峒派掌門厲天行的獨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冷月仙子最先反應(yīng)過來："天意如此！鐵霜令自行擇主，說明兩派血脈終將合流。"她轉(zhuǎn)向眾人，"請柳輕雪一同上前！"
當(dāng)三人共同舉起鐵霜令時，令牌突然射出一道金藍交織的光柱直沖云霄。
更神奇的是，蕭程默與柳輕雪體內(nèi)的真氣竟通過令牌形成循環(huán)，兩人不約而同地感到功力瞬間提升了三成不止！
"雙劍合璧之象..."冷月仙子喃喃自語，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
大典后，各派代表被迫簽訂盟約，承諾互通武學(xué)、共抗邪魔。玉璣子私下找到蕭程默，又透露了一個驚人消息："蕭程少主，葬劍谷中除了七派掌門遺骸，據(jù)說還有初代寒霜劍閣閣主蕭寒霜的遺物。"
蕭程默心頭一跳："道長如何得知？"
"先師日記記載，當(dāng)年七派掌門是被同一個青銅面具人引去葬劍谷的。"玉璣子壓低聲音，"那人自稱幽冥君，說谷中有克制鐵霜雙劍的秘法..."
蕭程默不動聲色地謝過老道，心中疑云更濃。
當(dāng)晚，他與柳輕雪、冷月仙子密議至深夜，最終決定按原計劃前往葬劍谷。
"不論幽冥君是人是鬼，都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冷月仙子取出一卷竹簡，"這是劍閣秘藏的《幽冥錄》，記載三百年前有位'青蓮魔君'擅使青銅面具，能操控人心。"
柳輕雪若有所思："青蓮...與程叔說的'青蓮現(xiàn)，幽冥出'可有關(guān)聯(lián)？"
蕭程默取出青銅碎片反復(fù)端詳，忽然發(fā)現(xiàn)碎片邊緣有個極小的凹槽："這似乎...是某個機關(guān)的鑰匙？"
第二節(jié)；葬劍谷秘辛
葬劍谷位于青峰山南麓五十里絕壁，終年霧氣繚繞。
谷口石碑刻著殘缺的青蓮圖案，碑文被人刻意毀壞，只余"愛妻之墓"四字可辨。
"這劍氣..."柳輕雪素手輕撫碑上劍痕，"像是鐵劍門手法，但比現(xiàn)在的劍法更加古樸。"
蕭程默運起寒玉功，異色雙瞳穿透濃霧。
谷中景象令他倒吸冷氣——數(shù)百把銹劍倒插地面，形成詭異劍林！中央孤零零立著座無字碑，碑前跪著七具身首分離的枯骨，每人手中都握著半截斷劍。
"七派掌門..."柳輕雪聲音發(fā)顫，"他們不是正常死亡！"
走近觀察，蕭程默發(fā)現(xiàn)七具枯骨天靈蓋上都有針孔大的洞："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腦髓。"他忽然注意到無字碑背面有個與青銅碎片形狀吻合的凹槽。
碎片插入的瞬間，地面劇烈震動。無字碑緩緩移開，露出向下的階梯。二人對視一眼，謹(jǐn)慎下行。
階梯盡頭是個圓形墓室，墻壁上鑲嵌著會發(fā)光的奇異水晶。
室中央水晶棺中躺著個白衣女子，面容如生，胸口插著柄青色短劍。
"這是...寒霜劍閣的服飾？"柳輕雪驚訝道。
蕭程默卻如遭雷擊——棺中女子竟與他在血脈記憶中看到的母親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此女眉心有個青色蓮花印記，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綻放。
棺前香案上有本日記。蕭程默小心翻開，泛黃的扉頁寫著"蕭寒霜手書"。原來這竟是寒霜劍閣初代閣主，祖師蕭寒霜之墓！
日記詳細(xì)記載了百年前的秘辛：蕭寒霜與柳擎天共創(chuàng)鐵霜劍法后，愛上了一位叫"青蓮"的女子。
誰知青蓮實為魔教圣女，目的是盜取雙劍合璧之秘。
真相敗露后，青蓮自殺于葬劍谷，臨終前詛咒蕭柳二人"永世相殘"。
"所以兩派分裂并非武學(xué)理念不合..."柳輕雪恍然大悟，"而是因為這場情劫。"
日記最后一頁令人毛骨悚然："青蓮未死，她將元神寄于青銅面具，自稱幽冥君。此魔專擅操控人心，我與柳兄各持半塊'玄心玉'鎮(zhèn)壓，后世子弟若遇青蓮作亂，需尋齊玄心玉..."
蕭程默突然想起什么，取出程峰給的青銅碎片："這莫非是..."
碎片靠近水晶棺時突然發(fā)燙，棺中女子胸口青劍開始嗡鳴。一道虛影從劍上浮現(xiàn)，正是戴青銅面具的人影！
"終于來了..."幽冥君的聲音如金屬摩擦，"蕭家小子，我等你多時了。"
蕭程默拔劍戒備："你就是幕后黑手？"
"不錯。"幽冥君冷笑，"當(dāng)年我操控七派滅寒霜劍閣，就是為了逼出玄心玉。沒想到蕭凜那小子寧死也不交出來。"
柳輕雪突然道："因為你殺了他妻子！"
"火靈族的丫頭確實剛烈。"幽冥君不以為意，"不過現(xiàn)在..."他猛地?fù)湎蚴挸棠?你的身體歸我了！"
蕭程默揮劍斬去，劍氣卻穿透虛影。
幽冥君化作青光鉆入他左眼的火靈瞳！劇痛之下，蕭程默跪地慘叫，感覺有異物在侵蝕腦海。
"蕭程默！"柳輕雪急運凝雪劍刺向青光，卻被彈飛。
危急關(guān)頭，蕭程默右眼的寒玉瞳藍光大盛，與左眼的紅光形成拉鋸。
他咬牙取出冰火丹吞下，兩股力量在體內(nèi)激烈交鋒。
"沒用的！"幽冥君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這具冰火同源的身體正適合我！"
柳輕雪突然想起鐵霜令，從懷中取出按在蕭程默額頭："以鐵劍門第三十八代嫡傳之名，請祖師顯靈！"
令牌竟化作流光沒入蕭程默眉心！下一秒，他體內(nèi)響起兩個蒼老的聲音：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劍如烈火，焚盡八荒..."
蕭程默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動起來，雙手各使不同劍招——右手寒霜劍法如行云流水，左手鐵劍劍法剛猛無儔！兩股劍氣在胸前交匯，形成太極圖案。
"不！玄心玉怎么在你體內(nèi)？！"幽冥君驚恐大叫。
蕭程默福至心靈，想起父母臨終前分別將寒玉功與火靈之力注入自己體內(nèi)——那正是玄心玉所化！他全力運轉(zhuǎn)冰火真氣，太極圖越來越亮...
"封！"
隨著一聲大喝，青光被硬生生逼出體外，在半空凝結(jié)成青銅面具。
蕭程默眼疾手快，雙劍交叉斬下，面具應(yīng)聲而裂！
"我不甘心..."幽冥君的聲音漸漸消散，"青蓮會回來的..."
墓室恢復(fù)寂靜。水晶棺中的女子突然開始風(fēng)化，轉(zhuǎn)眼化為塵埃，只剩那柄青劍叮當(dāng)落地。
蕭程默撿起劍，發(fā)現(xiàn)劍身上刻著行小字："情之一字，害人害己。后世子弟當(dāng)以武道為重，莫步吾后塵。"
柳輕雪輕聲道："原來一切恩怨，始于一段孽緣..."
蕭程默收起青劍："該結(jié)束了。"
第三節(jié)；雙劍耀世
返回途中，蕭程默發(fā)現(xiàn)體內(nèi)冰火真氣達到微妙平衡。
更神奇的是，他與柳輕雪之間產(chǎn)生了某種感應(yīng)——百丈內(nèi)能感知對方安危，聯(lián)手時劍招威力倍增。
鐵霜盟總部，柳天風(fēng)劇毒痊愈，與冷月仙子親自出迎。聽完葬劍谷經(jīng)歷，兩位長輩唏噓不已。
"想不到百年恩怨，竟源于祖師情劫。"柳天風(fēng)嘆息。
冷月仙子卻道："如今幽冥君伏誅，玄陰教覆滅，是時候重振武林了。"
翌日大會上，蕭程默當(dāng)眾展示青劍與日記。
各派代表看完無不震撼，玉璣子當(dāng)場表態(tài)青城派愿全力支持鐵霜盟。
會后，柳天風(fēng)宣布重大決定："三月后舉辦'論劍大會'，公開《鐵霜劍典》前三重功法，只要心術(shù)端正，皆可修習(xí)。"
這決定震動全場。
冷月仙子解釋："幽冥君能肆虐百年，皆因各派閉門自守。唯有武道昌明，才能避免悲劇重演。"
蕭程默補充道："后三重功法需通過品行考核方可修習(xí)，以防歹人得之。"
方案公布后，武林掀起軒然大波。
但三月后論劍大會如期舉行，到場人數(shù)遠(yuǎn)超預(yù)期——連西域、苗疆都有武者慕名而來。
大會當(dāng)天，陽光下的凝霜、凝雪二劍交相輝映。
當(dāng)蕭程默與柳輕雪雙劍合璧時，劍氣直沖云霄，在晴空劃出金藍交織的絢麗軌跡，百里可見。
"接下來去哪？"柳輕雪在萬人矚目下主動握住蕭程默的手。
"先重建寒霜劍閣，然后..."蕭程默眼中閃過狡黠，"聽說苗疆有種'同心蠱'..."
"誰要跟你種蠱！"柳輕雪羞惱地捶他，卻未松開相握的手。
臺下爆發(fā)出善意的哄笑。
程峰抹著眼淚喃喃自語："閣主，夫人，少主長大了..."
從此，"鐵霜雙劍"的傳說在江湖上代代流傳。而那柄從葬劍谷帶回的青劍，則被供奉在兩派共同的祖師堂內(nèi)，劍柄上系著條紅綢——既是警醒，也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