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冥真相（下）
第四節(jié) 深淵之前
撥開藤蔓的瞬間，硫磺味的灼熱空氣撲面而來。
程默瞇起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為之一窒——
下方是個碗狀的巨大峽谷，中央矗立著一座青銅巨門，足有十丈高，表面刻滿扭曲的符文。
門前空地呈暗紅色，仿佛被鮮血浸透。
七根石柱環(huán)繞大門，每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具干尸，從服飾判斷正是七大門派的掌門！
"那是...鐵劍門前任掌門？"柳輕雪聲音發(fā)顫，指向最左側(cè)石柱。干尸腰間掛著半塊鐵手令，與柳天風給他們的如出一轍。
程默目光掃過空地，終于在一根較矮的石柱上發(fā)現(xiàn)了程峰！
他被鐵鏈鎖著，低垂著頭看不清生死。周圍站著數(shù)十名玄陰教徒，全都面向青銅大門跪拜。
陰九幽高坐在白骨拼成的座椅上，身旁竟是被鐵鏈束縛的趙鐵鷹！
"奇怪，"程默壓低聲音，"趙鐵鷹不是叛徒嗎？怎么成了囚犯？"
柳輕雪瞇眼細看："他手上的鏈子...是禁功鎖！陰九幽吸走了他的內(nèi)力！"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你看大門！"
青銅大門上有七個鎖孔，排列如北斗七星。此刻其中六個已經(jīng)亮起詭異的紅光，唯有最后一個還黯淡無光。
每當教徒們叩拜一次，鎖孔的紅光就增強一分。
"他們在用邪術(shù)激活鑰匙孔..."程默想起壁畫內(nèi)容，"七顆血骷珠就是鑰匙！"
觀察地形后，程默發(fā)現(xiàn)青銅大門兩側(cè)是光滑絕壁，正面強攻必死無疑。
他注意到門上方有個狹窄平臺："我從側(cè)面繞到那里，你正面吸引注意。"
柳輕雪擔憂地看著他："太危險了！那些紅光會侵蝕真氣..."
"相信我。"程默取出冰晶吊墜，又指了指心口，"有這個和火靈之力，至少能周旋一番。"
一刻鐘后，程默沿著巖縫悄無聲息地攀向平臺。
下方突然傳來打斗聲——柳輕雪從正路殺出，凝雪劍如銀河傾瀉，瞬間放倒三名教徒！
陰九幽大笑起身，黑袍無風自動："終于來了！那小雜種呢？"
"對付你，我一人足矣！"柳輕雪劍鋒直指陰九幽，暗中觀察教徒的布防。
趁亂間，程默已潛行至平臺下方。
正欲攀上最后一段巖壁，背后突然一涼——一柄匕首抵住他后心！
"別動。"竟是趙鐵鷹的聲音！但語氣與往日截然不同，"聽我說，陰九幽抓程峰是個陷阱，他真正要抓的是你體內(nèi)的'火種'！"
程默愕然回頭，發(fā)現(xiàn)趙鐵鷹眼中黑氣全無，反而清澈異常。
更驚人的是，他手腕內(nèi)側(cè)有個火焰形烙印，正微微發(fā)光。
"我潛入玄陰教本為查清師父死因。"趙鐵鷹語速極快，"發(fā)現(xiàn)前任掌門與六派掌門都是被陰九幽用血骷珠控制，才參與圍攻寒霜劍閣。"他亮出手腕烙印，"我是火靈族旁支后裔，一直暗中調(diào)查族人滅絕真相。"
程默如遭雷擊："那你為何..."
"偽裝成叛徒才能接近陰九幽。"趙鐵鷹苦笑，嘴角滲出血絲，"可惜功虧一簣。"
他突然塞給程默一塊赤紅晶石，"這是'焚天石'，能暫時激發(fā)你體內(nèi)火種。
記住，陰九幽怕的不是寒玉功，而是冰火相濟的力量！"
遠處傳來柳輕雪的怒喝，她已被八名教徒用玄鐵網(wǎng)困住。
陰九幽走向程峰，手中凝聚出血色長刀："看來那小雜種不敢來了，先拿你祭旗！"
程默再無猶豫，焚天石緊貼心口，寒玉功逆向運轉(zhuǎn)！前所未有的灼熱從心口爆發(fā)，與體內(nèi)寒氣形成旋渦。
他長嘯一聲，如隕石般砸入場中！
"陰九幽！"程默周身冰火交織，凝霜劍一半結(jié)冰一半燃火，"受死！"
第五節(jié) 血戰(zhàn)幽冥
陰九幽不驚反喜，枯瘦的臉上血紋蠕動："終于出來了！"他血刀一揮，七顆血骷珠從袖中飛出，在空中組成詭異陣法，"等的就是你的冰火同源！"
程默揮劍斬向最近的兩顆血骷珠，劍鋒卻被無形屏障彈開。
更可怕的是，他散發(fā)的冰火之氣正被血骷珠瘋狂吸收！青銅大門上的六個亮起鎖孔紅光大盛，第七個也開始緩緩轉(zhuǎn)動！
"哈哈哈！"陰九幽狂笑，黑袍獵獵作響，"十七年了，師父終于要脫困了！"
程默這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被算計——陰九幽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只需要他釋放冰火能量激活鑰匙孔！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趙鐵鷹突然撲向陰九幽，手中焚天石爆發(fā)出刺目紅光！"程默！現(xiàn)在！"
程默福至心靈，凝霜劍全力刺向陰九幽后背。陰九幽怒喝回身，血刀與凝霜劍相撞——
"轟！"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周圍所有人。程默摔在青銅門前，看到陰九幽胸口插著半截焚天石，趙鐵鷹則倒在血泊中。七顆血骷珠失去控制，紛紛墜地。
"快...開門..."趙鐵鷹艱難爬向程峰，"趁...陰無極...未醒..."
程默掙扎起身，卻見青銅門上的七個鎖孔已開啟六個，最后一個正在緩緩旋轉(zhuǎn)。他猛然醒悟——七大門派的鑰匙就是七顆血骷珠！陰九幽用各派掌門的精血煉制它們，就為今日！
"不能讓它完全開啟！"柳輕雪掙脫鐵網(wǎng)跑來，凝雪劍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紋。
程默看向手中凝霜劍，又看看柳輕雪的凝雪劍，突然有了主意："雙劍合璧！"
二人同時躍起，雙劍交叉斬向最后一個鎖孔。金藍劍氣如龍交纏，與鎖孔中涌出的黑氣激烈碰撞！僵持之際，程默心口的焚天石突然融化，一股暖流涌入經(jīng)脈。他本能地引導(dǎo)這股力量與寒玉功融合，凝霜劍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半冰藍一半火紅！
"破！"
隨著一聲大喝，最后一個鎖孔被徹底冰封！青銅門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黑氣如潮水般退去。門內(nèi)傳來不甘的咆哮："不！再給我十年...不！"
陰九幽面如死灰，臉上的血紋開始崩裂："師父...不！"他突然暴起，撲向程峰，"那就同歸于盡！"
程默來不及阻攔，眼看血刀就要刺入程峰心口——
一道白影如閃電掠過，冷月仙子的長劍貫穿陰九幽咽喉！"這一劍，為了師姐！"
陰九幽不可置信地瞪著突然出現(xiàn)的冷月仙子，喉間咯咯作響："你...也來了...正好..."他猛地捏碎藏在手中的血色玉佩，"那就...一起...死..."
玉佩碎屑化作血霧擴散，所觸之物紛紛腐蝕。
冷月仙子急忙后撤，卻見血霧已蔓延到青銅門前，被冰封的鎖孔開始融化！
"不好！"柳天風的聲音從崖頂傳來。他與十余名鐵劍門高手剛剛趕到，"封印要破了！"
程默看著逐漸融化的冰封，又看看手中光芒漸弱的凝霜劍，突然平靜下來。他轉(zhuǎn)向柳輕雪："記得我們學(xué)過的'鐵霜三十六式'最后一招嗎？"
柳輕雪瞬間明白他的意圖，淚水奪眶而出："不！那樣你會..."
"這是唯一的辦法。"程默微笑，將鐵劍和凝霜劍并排插在地上，"替我照顧好程叔。"
不等眾人反應(yīng)，程默已縱身躍向青銅門，雙手直接按在鎖孔上！他全身功力毫無保留地爆發(fā)，冰火之力在門內(nèi)形成狂暴旋渦。
"鐵霜三十六式·終式·冰火封魔！"
耀眼的白光淹沒了一切。
當眾人視力恢復(fù)時，青銅門已重新閉合，表面覆蓋著冰火交織的奇異紋路。
程默的身影消失無蹤，只有凝霜劍插在門前，劍身一半結(jié)冰一半赤紅。
柳輕雪跪倒在地，淚水滴在劍上結(jié)成冰珠。
冷月仙子扶起昏迷的程峰，眼中滿是復(fù)雜。
柳天風長嘆一聲，向青銅門鄭重三拜。
忽然，凝霜劍微微顫動，劍身上的冰與火開始奇妙融合。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在劍旁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