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五年秋,余暨縣。
夜晚的西城湖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清晰地倒映著月亮的倩影。此刻,平靜的湖面上幾艘畫舫散布其上。
三名十多歲的女孩像貨物一樣被押送著帶到了湖邊。她們被精心打扮著,輕施脂粉,身上穿著輕薄的服飾,被分別送上了三艘畫舫。
阿玥低著頭,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慢慢地跟在小廝后面,小心翼翼地走進畫舫。畫舫內,燈火明亮,輕紗幔帳隨風飄動著。精致的香爐中,青煙裊裊升騰,香氣若有若無。
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坐在座椅上,他的肚子高高隆起,臉上油光發(fā)亮,笑起來時,眼睛瞇成了兩條縫,眼神中透露著猥瑣。“抬起頭來?!崩险叩穆曇繇懫穑h的身體微微一顫,緩緩抬起頭,勉強露出來一個好看的笑容??僧斔吹嚼险吣秦澙返难凵駮r,笑容又瞬間凝固,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發(fā)抖起來。
隨著琴師撥動琴弦,悠揚的聲音響起,阿玥只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翩翩起舞。而這畫舫也在這不知不覺中緩緩駛到了湖心。
這三艘畫舫彼此相隔一段距離,誰也沒有察覺到,不遠處的湖面上,一艘小船靜靜地漂浮著。那船上坐著一個老者,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服,手持魚竿,悠閑地釣著魚,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隱士,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一曲舞畢,老者揮退了小廝,朝阿玥招了招手。當阿玥緩緩走近老者時,那老者一把將她摟過抱在懷里,一只手撫摸著她的后背。阿玥此時已經(jīng)嚇得僵在了那里,身體就像被凍住了一般,一動也不敢動。老者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阿玥的臉上滑過,阿玥生的很漂亮,白皙的皮膚,明亮的眼睛,不過在這老者眼中,不過也只是他的獵物而已。
他此刻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當他手指劃至阿玥的脖頸時,臉就向她的頸部湊去,越湊越近,帶著濃烈酒味的嘴就要親上去,那刺鼻的氣味讓阿玥幾欲作嘔。
阿玥所有的恐懼和絕望在這一刻都全部爆發(fā)。不知從何處來的勇氣,她猛地拔出發(fā)簪,朝著老者的脖子狠狠扎去。一下又一下,鮮血四濺,也濺到自己的臉上。老頭捂著脖子一把將阿玥推開,并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阿玥爬起來,撒腿跑出畫舫,在船板上的小廝還沒反應過來時,縱身跳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瞬間將阿玥包裹,但求生的本能又讓她拼命地揮動著手臂,蹬著雙腿,向著湖對岸游去。耳邊傳來一陣陣喊叫聲:“殺人啦!殺人了!”直到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耗盡,就快要沉入湖底時,一只大手伸了過來,將她拉上了船。
阿玥抬起頭,看到一個老頭瞪著眼看著她道:“哪里來的孩子,把我的魚嚇跑了,我要是釣不到就把你賣了換魚。”此時的阿玥跪坐在船上,臉色蒼白,濕透的衣服在這夜風中讓她瑟瑟發(fā)抖。她急切地哀求道:“求您別賣我,您救救我吧!”
“救你,你會干什么?”阿玥一愣,隨即連連磕頭:“我....我什么都能學,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求求您了。”
畫舫上的聲音越來越近:“給我找,她游不遠?!卑h嚇得抖得更厲害了,哭著道:“老伯求求您了。”邊說邊用力的磕著頭。老頭見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收了魚竿劃起槳來,小船便悄然駛向對岸,留下湖面上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