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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許久,僅能確定白江波系被活埋,且死前被打過。

          但無法確定誰是兇手。

          "兩條思路……"

          人群安靜下來時,祁同煒開口了。

          “首要任務,找出所有屬于白江波身上指紋的人。”

          “一個都不能遺漏,接著逐一審問……”

          “如果徐江殺人了,這些指紋里極可能藏著目擊者?!?/p>

          祁同煒想到徐江那群衣冠楚楚的手下。

          徐江拒不認罪,并不代表他們也能挺過去。

          “其次,調(diào)查兇器。”

          祁同煒指著白江波頭部傷口的照片說道:“大家認真看看,什么樣的工具能造成這樣的傷害?”

          “這個不太好判斷?!?/p>

          幾位法醫(yī)思索著搖頭。

          “很多種棍子都可以,或者隨便撿塊石頭就行?!?/p>

          “但那些都不太合理?!?/p>

          祁同煒微微一笑:“難道你們不覺得,只有某種特定的東西才能做到嗎?”

          “是什么?”

          “高爾夫球桿!”

          “……”

          話音剛落。

          原本迷霧重重的局面頓時清晰起來。

          “對對對,就是它?!?/p>

          年紀最大的法醫(yī)激動地說:“高爾夫球桿的頭部是彎曲的勺形,背面很光滑?!?/p>

          “用力砸向頭部,正好能造成這種損傷。”

          “而且沒有什么比這更適合的了……”

          可以確定無疑的是,白江波就是被高爾夫球桿擊傷后活埋的。

          一錘定音。

          兇器明確了。

          在整個京海,與白江波有仇且符合動機,還使用高爾夫球桿的人。

          除了徐江,想不出第二個人。

          “曹隊,申請搜查令吧?!?/p>

          安欣興奮地站起來說:“立刻對徐江的住所和辦公室進行全面搜查?!?/p>

          “一定能找到兇器……”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曹闖,一臉為難的模樣。

          神情嚴肅,猶豫不決。

          “師父,沒時間了?!?/p>

          李響焦急地說道:“拖得越久,變數(shù)越多。”

          “好吧!”

          曹闖遲疑了一下,咬咬牙說:“那就分頭行動,一組人去找白江波身上的指紋主人并帶回?!?/p>

          在夜深人靜之際,京海刑警隊接到了命令,全員出動。就在大家紛紛下樓準備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祁同煒叫住了安欣。

          “高啟強的事情辦妥了嗎?”他問。

          安欣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你說的是他被判無罪的事?”

          “沒錯?!?/p>

          “已經(jīng)處理好了,經(jīng)過多方查證,可以確定高啟強確實無罪?!卑残阑卮?。

          祁同煒點點頭,看了看表,“這次我不隨你們一起去行動了,我要送高啟強回去?!?/p>

          “你對他怎么這么好?”安欣驚訝地問。

          “因為他值得?!?/p>

          祁同煒笑了笑,拍拍安欣的肩膀,然后離開了。

          釋放一個人需要無罪證明和一系列的審批手續(xù)。高啟強已經(jīng)被關了接近兩天,按照規(guī)定,他本可以一直被關下去。沒有人能證明他犯了罪,但同樣也沒人能證明他沒犯罪。

          這取決于內(nèi)部是否有支持者!

          幸運的是,祁同煒利用資源幫高啟強解決了問題。他們拿著批準文件,從拘留室出來,完成登記簽字后,一起走出警局。

          “上車!”祁同煒鉆進車里說道,“只要你以后不觸犯法律,我就罩著你。”

          “好的!好的!”

          高啟強徹底服氣了。徐雷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也是他一輩子不敢提起的秘密。如今,在祁同煒的幫助下,他終于洗清了冤屈。

          沒有什么比在陽光下堂堂正正地生活更令人舒坦了。

          “祁警官,您真是厲害?!?/p>

          高啟強坐進副駕,微微笑著。

          “多謝!實在多謝……”

          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十,連連鞠躬。

          “您不知道啊,這幾天我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

          “每次閉眼,就聽見有個聲音在叫……”

          “我是 ** 犯,我 ** 過了,我是 ** 犯……”

          “然后就是徐雷出事時的畫面,不斷重演?!?/p>

          祁同煒開著車,聽了忍不住輕笑。

          “那您現(xiàn)在怕不怕?”

          “……”

          突然一句質問,把高啟強嚇得一哆嗦,急忙答道。

          “沒!祁警官,您不是都看到了嗎?我哪敢……”

          “我知道你沒?!?/p>

          祁同煒樂于掌控局面,轉頭笑道。

          “高啟強,我?guī)湍闶怯欣碛傻?!?/p>

          “什……什么理由?”

          “你總不想一直賣魚吧?”

          “當然不想,又累又臟,賺得還少……”

          高啟強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想賣魚就好?!?/p>

          祁同煒語氣平靜,“明天換套衣服,去見建工集團的董事長陳泰。”

          “裝成是你搞定了徐江的樣子。”

          “讓陳泰把徐江名下的生意都轉給你,特別是白金瀚 ** ?!?/p>

          “要是陳泰不愿意,你就提二十年前的那樁槍擊案。”

          “死者陳書婷的父親和安欣的父親。”

          “警方正打算重新調(diào)查這件事……”

          高啟強聽得一臉疑惑,一時沒明白。

          “祁……祁警官,我能問問為什么嗎?”

          “讓你接管建工集團,您覺得敢不敢?”

          祁同煒嘴角露出一絲促狹,試探性地問。

          “接……”

          高啟強像被觸電似的抖了一下。

          “祁警官,您就別開玩笑了,我……我哪敢……”

          “高啟強。”

          祁同煒減速慢行,語重心長地說。

          “你是個有想法的人,我相信你也有能力……”

          京海就這么點大,你要是不想天天在那個爛菜市被人指手畫腳。

          “就得抓住機會……”

          “敢不敢搏一把,看你自己的選擇?!?/p>

          “如果你愿意,我會幫你一直向上爬,就像當初承諾過保護你安全一樣?!?/p>

          “記住,前提是沒有違法亂紀。”

          “不然的話,就算你成為第二個陳泰,我也照樣能收拾你?!?/p>

          祁同煒或許無法應對辦公樓里那些官員。

          但只要脫離體制,再高的地位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手下敗將。

          之所以暫且放過陳泰,不是因為他在意陳泰這個人。

          而是因為陳泰背后的支持者,不連根拔除,根本無濟于事。

          高啟強熱血上涌,又興奮又忐忑。

          不管原著中他最終發(fā)展成什么樣。

          此刻的他,只是個普通的魚販。

          忽然要他做京海的地頭蛇,心里難免驚慌。

          “別擔心,慢慢來。”

          祁同煒笑著說道:“要是害怕了,就裝作什么都沒聽見,回到老廠街,好好過日子,別再耍花招……”

          “祁警官,我不懼?!?/p>

          高啟強激動地說:“我連死都不怕,我就怕窮?!?/p>

          祁同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小時候,我父母出了車禍,我一個人……照顧著弟妹?!?/p>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經(jīng)常吃了這頓沒下一頓?!?/p>

          “我發(fā)誓過,只要有出頭之日,哪怕豁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真是被窮嚇怕了……”

          “祁警官,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只要別讓我繼續(xù)賣魚就行。”

          “明天我就去建工集團,肯定去……”

          高啟強的雄心逐漸顯露。

          祁同煒滿意地點點頭。

          “你知道嗎?我和你的情況很相似?!?/p>

          “……”

          高啟強疑惑地轉過身。

          “高考那年,全村人一家家湊錢供我讀書?!?/p>

          祁同煒帶著一抹淺笑說道:“當年我也發(fā)過誓,只要以后混出點名堂,必定要好好回饋他們?!?/p>

          “不過現(xiàn)在我懂了一個道理……”

          “無論你的抱負有多大,欲望有多強,都不能觸犯法律?!?/p>

          “一旦越界,就等于給了別人把柄,早晚都會被人收拾掉?!?/p>

          “所以,一定要守住底線,不然遲早會成為一顆定時炸彈?!?/p>

          從未接受過正規(guī)教育的高啟強仿佛遇到了人生中的貴人,連連點頭。

          “你弟阿盛,是不是還能繼續(xù)念書?”

          話題忽然轉向,祁同煒隨意地問著。

          “恐怕不行了?!备邌妵@了口氣,“這孩子心思太重,從小就想著幫我?!?/p>

          “有這份心是好事,但我勸你一件事……”

          祁同煒懶洋洋地說:“找個空閑,帶阿盛去精神病科檢查一下?!?/p>

          “要是阿盛真的有問題,盡早弄個證明,配合治療?!?/p>

          聽完這話,高啟強猛然坐正身子:“祁警官,阿盛很正常啊?!?/p>

          “查一查也好。”

          祁同煒意味深長地笑了:“聽我的準沒錯?!?/p>

          ……

          夜深時分,抵達舊廠街高家老宅。

          祁同煒并未進屋,只看著高啟強回屋后,便掉轉車頭離開了。

          ……

          片刻之后,二樓。

          “哥?”

          還沒入睡的高啟盛與高啟蘭聽到敲門聲,既驚又喜。

          兩人趕緊從床上蹦起來,萬萬沒想到大哥會被放回來。

          “哥,你怎么回來了?”

          “大哥,你沒事了吧?”

          兄妹倆又是激動又是欣慰,眼眶濕潤了。

          “沒事了,都好著呢……”

          在家人面前,高啟強總能展現(xiàn)出最溫和的一面。

          “小蘭為何突然回來?莫非學校已經(jīng)放了假?”

          “并非如此,大哥……”

          高啟盛臉上帶著幾分愧疚說道:“是小蘭打來電話,我沒能瞞住她,得知你出了事,她便立刻趕回了家。”

          “傻孩子……”

          高啟強伸出胳膊將妹妹摟到身邊,輕輕撫著她的后腦勺。

          “好好念書,家里的事不用你們費心。”

          “大哥,我真的很害怕你會有事?!?/p>

          高啟蘭噘著嘴,語氣里滿是委屈:“我不信二哥的話,他總是騙我?!?/p>

          兄妹三人相視而笑。

          “大哥,那個姓祁的真的放你走了?”

          高啟盛仍有些不放心地追問:“他是怎么做到的?單憑這事,我就問過一些同學?!?/p>

          “他們說,自證清白幾乎不可能……”

          “就算疑罪從無,這事兒也得拖上好幾年?!?/p>

          高啟強微微一笑。

          “這就是祁警官的厲害之處了,具體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p>

          “剛剛還是他親自送我回來的……”

          此話一出,兄妹倆皆大吃一驚。

          “他為何對你這般好?”

          “祁警官說……要助我接管建工集團。”

          “什么?”

          高啟強的話猶如一枚 **,在老宅內(nèi)掀起軒然大波。

          “大哥,你可別是在開玩笑吧?”

          高啟盛只覺腦袋嗡嗡作響:“姓祁的瘋了嗎?建工集團可是多大的產(chǎn)業(yè)!”

          “再說,他不過是個普通警察,這不是在做夢么?”

          “整個京海,百姓們的衣食住行,幾乎都與建工集團息息相關……”

          高啟強嘴角含笑,神色鎮(zhèn)定地拍拍弟弟的肩。

          “阿盛,這事誰都不能說?!?/p>

          “剛才路上祁警官還特意提醒了我一件事……”

          “找個時間帶你去醫(yī)院做個精神鑒定。”

          ?。?/p>

          高啟強的聲音驟然中斷,眼神呆滯地望著哥哥,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只覺得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恐懼襲來,仿佛……籠罩住了整個高家。

          叮鈴鈴——

          滴鈴鈴——

          送走高啟強后,祁同煒駕車返回市局途中,小靈通的鈴聲不斷響起。他瞥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喂?"

          "祁學長。"

          電話剛接通,鐘小艾的聲音便傳來:"這么晚打擾您,是不是影響到您的休息了?"

          "小艾?" 祁同煒微微一愣:"還沒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