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劍墓斬心：逆世終成鋒
劍墓的穹頂懸浮著萬千劍魄，每道微光都映著青嵐宗弟子臨終的面容。葉塵握著逆世劍的手在發(fā)抖，眼前的父親虛影正用當(dāng)年在礦洞刻劍痕的姿勢，緩緩抽出腰間的斷劍：“小塵，斬心劍鞘需要以魂魄為引，而我的魂魄 ——”
“早就碎在斬妖臺劍刃里了?！?葉孤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指尖撫過劍墓石壁上的劍痕，“三十年前，你爹用九道劍痕封煞，自己也成了劍刃的一部分。現(xiàn)在劍墓里的虛影，不過是煞魔殘念織的網(wǎng)?！?/p>
蘇瑤突然指著虛影的劍柄：“看！劍穗在滴血，這是血煞宗的‘幻魂術(shù)’！真正的葉師伯不會讓劍穗染血 ——”
“聰明的丫頭?！?虛影突然變臉，眼中閃過血光，“既然被識破，那就 ——”
話未說完，逆世劍已斬落虛影右臂。葉塵看著斷肢化作黑霧，里面竟裹著粒血色劍核：“原來煞主殘念藏在這里，難怪能模仿我爹的樣子?！?/p>
劍靈突然從劍穗里竄出：“小崽子，劍墓第二層有初代祖師的劍心筆記，快去！再晚些，煞魔就要把劍魄都吞了 ——”
劍墓第二層的石壁上刻滿劍痕，每道都對應(yīng)著《斬妖錄》的殘頁。葉塵摸著 “逆世狂瀾” 四字，發(fā)現(xiàn)筆畫間藏著細小的血字：“吾孫聽令：斬心非斬人，乃斬執(zhí)念。若見此壁，必已集齊九劍，可往劍墓最深處，取吾殘留劍心。”
“爺爺……” 葉孤雪突然哽咽，指尖撫過石壁角落的小劍痕，“這是父親當(dāng)年教我練劍時畫的，沒想到會刻在這里。”
蘇瑤突然指著石壁反光：“鏡靈說，劍心筆記需要太古血脈激活 —— 葉塵，用逆世劍劃開石壁！”
劍光閃過，石壁裂開處露出個玉盒，里面躺著顆半透明的劍心，表面流轉(zhuǎn)著青金二色。葉塵剛要觸碰，劍心突然飛出，融入他眉心的劍痕，腦海中頓時涌入無數(shù)記憶：初代祖師與煞魔同歸于盡的場景，父親在礦脈刻劍痕的夜晚，母親在丹殿煉醒魂露時的背影……
“原來，斬心劍鞘需要的不是魂魄，而是歷代逆世者的執(zhí)念?！?他喃喃自語，“爺爺斬的是殺念，爹斬的是護念，而我 ——”
“需要斬的，是對‘無敵’的妄念?！?劍靈突然沉聲，“小崽子，你看劍墓最深處！”
盡頭的石臺上，斬心劍鞘懸浮在血池上方，鞘身刻滿的不是劍紋，而是無數(shù)修士的面容。葉塵認出其中有周伯、師伯、礦洞老礦工，甚至還有葉明軒 —— 那個總欺壓他的堂兄，臨終前眼里竟含著悔恨。
“這些是被煞魔吞噬的青嵐弟子?！?葉孤雪握緊青嵐劍，“劍鞘要我們記住，斬妖時最該小心的，是自己心里的魔。”
蘇瑤突然指著血池：“池底有字！‘逆世劍成者，需棄一至親’—— 等等，這和血劍海的骨塔刻字一樣！”
葉塵感覺逆世劍在掌心發(fā)燙，劍刃上的半青半紅突然開始交融，竟在劍身上映出蘇瑤的倒影。劍靈驚呼：“不好！煞魔殘念在利用劍鞘的考驗，想讓你在朋友和斬魔之間選 ——”
“我誰都不選?！?葉塵突然將劍鞘插入血池，“鏡靈說過，圣女殿的引靈鏡能分光化影，蘇瑤，把鏡光投在劍鞘上！”
引靈鏡的光芒與逆世劍共鳴，劍鞘突然爆發(fā)出萬道青光。葉塵看見無數(shù)光點從劍鞘飛出，正是之前被煞魔吞噬的劍魄，而在光點中央，父親的虛影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小塵，真正的無敵，不是戰(zhàn)無不勝，而是 ——”
“而是讓身后的人不必再戰(zhàn)斗?！?葉孤雪接過話，眼中淚光閃爍，“父親當(dāng)年刻下斬妖臺，就是希望后人能在劍與血中守住初心?！?/p>
血池突然沸騰，斬心劍鞘緩緩升起，露出鞘底的最后一行字：“逆世終成時，青嵐永不朽?！?葉塵將逆世劍插入鞘中，頓時感覺蒼瀾界的每柄斷劍都在共鳴，青嵐宗的劍碑更是綻放出刺眼青光，將多年的血霧一掃而空。
“現(xiàn)在，煞魔殘念已除，” 蘇瑤看著劍墓穹頂?shù)膭ζ菨u漸消散，“該回青嵐宗了吧？鏡靈說新的掌門繼位大典 ——”
話未說完，逆世劍突然發(fā)出哀鳴。葉塵看見劍刃上的半青半紅開始分離，青嵐劍的霜紋與斷妖劍的血銹竟在互相排斥，而他眉心的劍痕，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裂！
“怎么回事？” 葉孤雪臉色大變，“逆世劍本該融合兩極，為什么會 ——”
“因為我體內(nèi)還有最后一絲煞魔殘念。” 葉塵苦笑，感覺有冰寒之氣從劍鞘傳入丹田，“劍鞘激活時，煞魔殘念躲進了逆世劍的血刃部分，現(xiàn)在 ——”
“現(xiàn)在要讓劍刃自己選擇！” 劍靈突然化作劍光纏住血刃，“小崽子，用你的血喂劍，讓青嵐劍的霜紋和斷妖劍的血銹決一死戰(zhàn)！”
蘇瑤急忙掏出凈心露：“我來護法！鏡靈說過，劍心種能暫時穩(wěn)定 ——”
“不用了?！?葉塵推開她，逆世劍的血刃已劃破他手腕，“從在礦脈撿到碎玉的那天起，我就該明白，有些路只能自己走?！?/p>
血珠滴在劍刃上的瞬間，青嵐劍的霜紋化作冰雪長龍，斷妖劍的血銹則凝成血色巨蟒。葉塵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入劍中世界，這里有青麟礦脈的晨霧、丹殿的藥香、萬劍冢的劍鳴，還有母親臨終前的微笑。
“小塵，劍不是殺人的工具，是讓人活得像人的底氣?！?母親的聲音在劍中回蕩，“當(dāng)年我在礦脈撿到你爹的碎玉，就知道，青嵐宗的劍，不該沾自己人的血?！?/p>
血色巨蟒突然頓住，蛇瞳里映出葉明軒臨死前的場景：他拼命護著半塊玉佩，不讓血煞宗弟子奪走。葉塵這才明白，堂兄的欺壓不過是為了保護他，那些在礦脈的刁難，都是在逼他變強。
“原來，我一直執(zhí)念于‘打臉’，卻忘了，真正的強者，要讓曾經(jīng)的敵人，死得像個青嵐弟子?！?他輕聲說，逆世劍的青嵐劍刃突然發(fā)出清鳴，霜紋竟將血銹慢慢凈化，“斬心不是斬執(zhí)念，是懂執(zhí)念。”
當(dāng)冰雪長龍與血色巨蟒在劍中世界相擁而逝，葉塵睜開眼，發(fā)現(xiàn)逆世劍已變成純粹的青金色，劍刃上流轉(zhuǎn)的不再是殺氣血霜，而是礦脈的熒光與丹火的余燼。斬心劍鞘則化作光點，融入他的劍痕，成為第九道真正的 “護道劍痕”。
“成功了！” 蘇瑤歡呼，引靈鏡映出葉塵眉心的劍痕，此刻已化作完整的青嵐宗徽，“現(xiàn)在你是真正的萬劍冢主，也是斬妖臺的 ——”
“不，” 葉塵望向劍墓出口，那里浮現(xiàn)出蒼瀾界的地圖，極東之地正騰起新的血霧，“我只是個在礦脈揮鎬的少年，只不過現(xiàn)在，我的鎬頭 ——” 他舉起逆世劍，劍刃映出自己堅定的眼神，“變成了能劈開血霧的劍。”
葉孤雪突然指著地圖上的血霧：“那是血煞宗總壇的方向，沒想到他們還有后手 ——”
“讓他們來吧?！?葉塵轉(zhuǎn)身，逆世劍在身后劃出傳送陣，“青嵐宗的劍碑已經(jīng)修復(fù)，萬劍冢的劍魄正在歸位，而我 ——” 他看著蘇瑤和葉孤雪，眼中閃過笑意，“該回青嵐宗了，畢竟，我還欠外門執(zhí)事一頓罰跪。”
劍靈突然從劍穗里冒出來：“少貧嘴！別忘了劍墓的最后警告 ——”
話未說完，傳送陣光芒炸裂。當(dāng)葉塵踏出劍墓時，迎面而來的不是青嵐宗的清風(fēng)，而是漫天的血雨。他看見青嵐宗的山門已煥然一新，劍碑上的斷劍全部歸位，而在劍碑頂端，站著個身著黑袍的神秘人，手中捧著的，竟是能吸收劍魄的 “吞靈古鏡”！
“葉塵，” 神秘人摘下面具，露出與葉孤鴻相似的面容，“我是血煞宗少宗主，你體內(nèi)的煞血劍體，其實是我蒼瀾界煞魔一脈的 ——”
“別說了?！?葉塵舉起逆世劍，劍刃上的護道劍痕突然亮起，“你選在我斬心之后來，不就是想看看，沒了煞魔殘念的我，還能不能 ——”
“還能不能無敵？” 神秘人冷笑，古鏡中映出葉塵的倒影，卻在護道劍痕處出現(xiàn)裂痕，“可惜，斬心之后再無妖邪，卻也再無破綻，而我 ——”
“而你，選錯了對手?！?蘇瑤突然甩出引靈鏡，鏡光與劍碑共鳴，“青嵐宗的逆世者，從來不是靠無敵來贏，而是 ——”
“靠讓對手知道，有些劍，永遠不該出鞘。” 葉塵接話，逆世劍輕輕一揮，漫天血雨竟在劍刃前凝結(jié)成冰晶，“現(xiàn)在，滾出蒼瀾界，否則 ——”
話未說完，劍碑突然發(fā)出警示。葉塵感覺丹田處的劍心種在發(fā)燙，逆世劍的劍刃上，竟浮現(xiàn)出母親、父親、周伯、師伯的面容，他們齊聲低吟：“逆世狂瀾起，斬心護道時。”
神秘人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驚恐：“你…… 你居然煉成了‘眾生劍心’，這可是初代祖師都沒 ——”
“所以，” 葉塵踏前一步，護道劍痕在眉心亮起，“現(xiàn)在該換我問你了：是自己滾，還是讓我的劍，送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