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看著我滿眼哀求。
“你能治好我的腿?”
這次,我依舊堅定的答應下來。
“只要給我時間,我保證你這腿不出半年就能走路?!?/p>
看著他臟兮兮的臉上有了點兒表情,我終于松了口氣。
好歹,這人還愿意活下來,還算有的救。
我背著他步履艱難地尋到一處廢棄破屋子,好不容易將他背在床上。
他仍舊一語不發(fā)。
我一邊念叨著人生無常,一邊端了盆清水替他擦干凈臉上的淤泥。
淤泥之下的那張臉,實在美的動人心魄,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少年。
他也好似紅了臉,別過臉重新閉上了眼睛。
直到我端著帕子的手,探向他身子的時候,他才驚的睜開了眼睛,
“你這是做什么!”
我好笑的看著他嬌羞的樣子。
“做什么?難不成你以為我要趁人之危,毀你一個小瘸子的清白?”
他一把拍開我的手,憋紅了臉撐著身體就要和我反抗。
可奈何他的雙腿如他所說,確實是廢了。
少年靠著破墻,靜靜的看著我。
他就像是被點醒了,再沒了掙扎的念頭。
見狀,我突然一使勁掐他的腿。
鉆心的疼痛讓他擰起眉頭。
“疼嗎?疼就不怕它好不了。”
落魄的小少年先是一怔,最后終于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再也沒了剛才那股剛毅的勁兒。
后來我才知道,他正是鎮(zhèn)國將軍之子唐弈。
不過十七歲的年紀,便能征戰(zhàn)疆場殺敵三千。
也因他才華橫溢,遭到奸人嫉妒坑害,才淪落到現在的這般田地。
那時匈奴屢次進犯邊疆,朝堂軍糧遲遲不肯送來,他和將士們硬是拼死多撐了三天三夜。
可朝堂依舊毫無動靜,這場仗最終還是敗了。
而唐弈本就是匈奴將領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一朝被俘,便被侮辱的體無完膚。
被丟在牲畜圈中的三月,他從沒有一刻放下尊嚴,也沒有任何服軟歸降。
直到他被匈奴人玩兒累了,欺負膩了,才在那天將半死不活的他扔了出去。
他們甚至覺得養(yǎng)著唐弈這樣一個沒用的廢人,都是在浪費喂豬的糧食。
燭火搖曳,我透著光看著他墨黑的眸子,小心的看了看他那對被硬生生打斷的腿,
好消息是我能接的上,壞消息是需要他遭罪。
“你這腿要接上去,得有些疼?!?/p>
他咬緊牙關,只簡單一句。
“我不怕疼,你盡管接?!?/p>
看著他視死如歸的模樣,我忍不住又笑出來聲音。
“你別緊張,反正我撿你回來的時候,你也是爛命一條?!?/p>
“我要是沒給你弄好,你被疼死了也別怨上我就行?!?/p>
他悶哼一聲,又生著悶氣別過頭去。
這一整晚,我傾盡一生醫(yī)術,將他的腿接了上去,
抬頭看著他虛弱到嘴唇發(fā)白,卻仍然不肯喊出一聲疼痛的模樣,我都有些心疼。
“你別死撐著那破面子,疼就喊出來,沒什么丟人的?!?/p>
兒時宋義去軍營訓練的時候,也是經常弄的一身傷。
稍微骨折一下,就疼的眼淚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