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位置,本該是我這個正妻該坐的。
我便知道,他的父母從一開始便瞧不上我,而宋義也只是為了他對外情深義重的名聲,才肯娶我為妻。
“宋義,你為了面子娶了我,難不成想在之后迎娶蘇離做妾?”
“你會舍得嗎?”
我的每句話仿佛在揭開他最后的遮羞布,他的耳邊逐漸變紅。
就連看著我的眼神,都透著難以遮掩的厭惡。
他面色微慍,終于不再裝了。
抬袖甩開了我的手,當眾呵斥:“既然你依舊不知足,本宮便不再兌現(xiàn)諾言。”
“畢竟是你下人之女,本宮如約娶你為妻已是天恩,你卻一再嫉妒悍夫,像你這樣的下賤之女怎么配做中宮太子妃!”
“郡主蘇離心悅本宮,卻不曾嫉妒你半分,你又怎么比得上她,又如何能配的上太子妃之位!”
他生怕我開口反駁,轉(zhuǎn)身就牽著蘇離的手,沖著高堂拜了三拜。
如他所愿,我什么都沒有辯駁,也懶得多說一句話。
我只是穿著大紅嫁衣,仔細的記住宴席上每個人的嘴臉。
后來我才明白,不論今日與他成婚的人是誰,都不要緊。
要緊的是,他坐穩(wěn)了他的太子之位。今后的鎮(zhèn)北王便是他最大的靠山。
而我這個賤婢,也該自覺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摘下了手腕上的玉鐲,在酒宴最歡聲的時候,離開了屬于我的婚宴。
玉鐲被我摔碎,我褪下那一身華麗的婚服,背著那些不值錢的舊衣,再無留戀的離開了京城。
我一路北上,沒給自己留下一點兒回頭的余地。
而我原本該卑賤的命運,卻在離京后徹底的改變。
六月初九,我獨自走在荒漠邊疆,被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吸引。
我躲在山丘背后,看著那些行軍的匈奴,就像是丟棄著牲畜般,將馬背上的人拋在了土坑中。
他們羞辱完那人離開時,已經(jīng)到了傍晚。
日落黃昏,我沉著氣來到坑邊。
就看到一個渾身污穢不堪的少年,正麻木的躺在坑中一動不動。
他除了胸口的起伏外,和一具死尸沒有區(qū)別。
我扒著坑邊,艱難地抓住他衣袖,將他從坑里拖了出來。
他滿臉泥濘不堪,可能是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息,我看到他的眼淚劃下一抹痕跡。
“你沒死就說句話啊!”
我著急地拍了拍他,這人依舊沒有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沙啞的聲音才低聲傳來。
“我的腿廢了……我沒用了?!?/p>
他麻木地轉(zhuǎn)頭看著我,好看的眼睛里沒有一點兒光。
說完,他抬著傷痕累累的手,捂著腦袋哭了起來。
他哭的心疼,聽得我都有些想哭。
見他頹廢的樣子,我用力拍了拍他胸口。
“大老爺們哭什么,就你這腿打斷了我都能給你接上,有什么好哭的!”
許是我說的大聲,他微怔的看向我。
“你說的是真的?”
我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
“那是肯定,放眼整個京城,治病能比我厲害的,五個手指頭掰的過來?!?/p>
他的眼神從木訥變得震驚,修長的手緊緊攥著我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