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每天按時給爺爺喂飯，端著破舊的搪瓷碗，一口一口小心地喂到他嘴邊。
飯涼了我熱，衣服臟了我洗，院子里的落葉也掃得干干凈凈。
鄰居們走過，看著這一幕，紛紛紅了眼圈。
“小安終于懂事了。”
“可憐老頭子熬到頭了，苦盡甘來了。”
爺爺聽著這些夸獎，摸著我的頭，眼眶濕潤得像下過雨。
“小安，你終于長大了……”
我勾著唇角，學著電視里那些溫順女孩的模樣，輕輕點頭。
“爺爺，我想帶你看看風景，好不好？”
爺爺七十歲的生日。
他穿了一身最體面的中山裝，手里捧著一頂舊草帽，笑得慈祥又滿足。
我挽著他的手，溫柔得像從未做過任何壞事。
“去哪??？”他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蔽倚χ?，嗓音軟得能滴出水來。
“想讓爺爺看看咱們這一片，都是金色的秋天了。”
他笑著點頭，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跟著我爬上了樓。
樓下人群稀稀拉拉，孩子們在巷子里踢球，老人在曬太陽。
沒有人懷疑，一個女孩牽著自己爺爺，是要做什么不該做的事。
到了天臺。
風很大，吹得爺爺?shù)牟菝倍纪崃恕?/p>
他笑著，把草帽扶正，用耳朵感受著風聲：“小安啊，風景真好……真好啊……”
我靜靜站在他身后，目光冷得像刀。
“小安，今天我真的高興，謝謝你。”爺爺擦著淚水感動道。
我走近，湊到他耳邊，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爺爺，你高興的太早了?！?/p>
他一愣，轉(zhuǎn)頭想問什么。
可沒等他開口，我已經(jīng)一腳踹在他腰側(cè)。
他猝不及防，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往下栽。
天臺下，忽然爆出一片驚呼。
“救命！有人墜樓了！”
“我看到了，是有人推他下來的?。 ?/p>
“啊快報警！快打120！”
有人尖叫，有人撒腿跑，有人拿起手機狂按號碼。
而我站在天臺邊緣，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看著那具蒼老的身影。
爺爺像一片破布，從高空狠狠砸進塵土。
一聲悶響，世界歸于死寂。
我吹了吹指尖，仿佛剛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樓下人群瘋狂涌動，哭聲叫罵聲警笛聲，全交織在一起。
有人喊我名字，有人沖上樓梯。
我慢悠悠地轉(zhuǎn)身，靠著欄桿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為了這一天，我等了不知道多少年。
警察很快趕到。
我被粗暴的摁在地上，手臂狠狠反扣著，臉頰貼著粗糙的水泥地。
鏡頭蜂擁而至，閃光燈像子彈一樣砸在我臉上。
我清晰地看到，自己出現(xiàn)在攝像機鏡頭的反光上。
臟兮兮的校服，嘴角沾著血漬，眼里卻亮得像刀。
有人在尖叫：“她把親爺爺推下樓了！”
有人哭著喊：“天打雷劈的孽種！”
我舔了舔唇角，沖著鏡頭輕輕甩了甩手腕，然后笑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憤怒了。
【靠！她還在笑？】
【殺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