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一如既往的麻溜快，沒用四十分鐘，所有豬肉清空，賣了五十元。
他的吆喝就像病毒一樣，傳染了整個(gè)黑市，那些賣家好像徹底改革開放了，整個(gè)黑市憑空熱鬧了三分，從此甩開腮幫子，有駱駝不吹牛。
小姑娘眼巴巴的瞅著，趙蠻終于拎起雞蛋筐，直接掛稱上。
“十九斤八兩，對吧？”
“你連筐稱？”
“對啊。我連筐買?！?/p>
“不不不，筐和雞蛋不是一個(gè)價(jià)?！?/p>
“這不就是普通的柳條筐嗎？比雞蛋貴嗎？”
“筐沒有論斤賣的?！?/p>
趙蠻徹底服了，“你就說筐賣不賣吧，論斤稱，四毛五一斤。”
小姑娘想了想，搖搖頭：“不賣，這是爺爺編的?！?/p>
趙蠻一擺手，“那我明天還給你?！?/p>
“你不是有土籃子嗎？”小姑娘十分費(fèi)解，這人做事怎么看不懂呢。
趙蠻十分無語：“那不得倒過來嗎，多麻煩，都倒騰碎了?！?/p>
“那你明天就不倒了？”
“可裝土籃子里就得倒兩遍，我能把雞蛋放土籃子里嗎？土籃子不用了？你沒看見我天天用土籃子賣肉嗎?！?/p>
趙蠻簡直崩潰了，這小姑娘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最佳效率，她的時(shí)間也不值錢，完全理解不了，這么點(diǎn)破事說半天，弄的像老年組的，丈母娘也沒這么迂啊。
好在小姑娘終于理解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行。明天我稱一下筐，把錢退給你。”
“還知道明天退錢，你還能搶救一下。”趙蠻調(diào)侃了一句，小姑娘又氣的臉通紅。
把錢給了小姑娘，趙蠻順口問了一句：“我叫趙蠻，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訴你。”小姑娘一臉傲嬌，可算報(bào)復(fù)一下。
趙蠻哈哈大笑，拎著筐，挑著空擔(dān)子走了。
還沒等出黑市，一個(gè)黝黑青年攔住了他，笑嘻嘻的說：
“趙蠻，看你半天了，怎么賣肉了？繼續(xù)玩啊?！?/p>
趙蠻不禁一皺眉，這人叫楚雄，標(biāo)準(zhǔn)的街溜子，正事一律不干，吃喝嫖賭坑蒙拐騙樣樣精通。
趙蠻很確定自己輸個(gè)精光，是楚雄三個(gè)人串通好的，出老千了。
但他當(dāng)初同意和他們賭，只是為了逼迫老婆離婚而已。
現(xiàn)在重生了，當(dāng)然不可能再賭了。
他邊走邊說：“我現(xiàn)在欠一屁股債，還玩什么，以后別找我了?！?/p>
“老弟，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你不是剛賣了肉嗎？”楚雄和趙蠻并肩而行，一副好兄弟的親切模樣。
“我丈母娘已經(jīng)知道堵伯的事，是你說出去的吧?！壁w蠻淡淡地問。
楚雄立刻否認(rèn)：“絕對不是我，撒謊驢操的。以后不能找他們兩個(gè)，咱們換人，你說找誰就找誰。怎么樣？”
“算了，丈母娘逼債，我這點(diǎn)錢還不夠還債的。”趙蠻拒絕。
楚雄左右看看，低聲說：“老弟，不是哥哥說你，生活要想過得去，就得頭上頂點(diǎn)綠，你家最值錢的是弟妹啊。整個(gè)茂源大隊(duì)第一美人，只要你松口，錢還不好說！哥哥就幫你這個(gè)忙了，一晚上十塊，怎么樣？”
楚雄終于露出了邪惡本色，他當(dāng)初勾引趙蠻堵伯，就是奔著這個(gè)目的。
豈不知，趙蠻從聽第一句就動了殺機(jī)！
聽完已經(jīng)殺機(jī)沸騰！
老婆孩子是他不能碰觸之逆鱗，誰碰誰死！
但他畢竟已經(jīng)修煉了一世，城府極深，表面絲毫不怒，好似在思索，也確實(shí)在思索，怎么才能讓楚雄死的無聲無息呢？
過了一會兒，趙蠻遲疑著說：“你要傳出去，丈母娘還不殺了我？”
楚雄一聽大喜，立刻賭咒發(fā)誓：“我要說出去一個(gè)字，就是驢養(yǎng)馬下的，讓我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這毒誓發(fā)的，讓趙蠻真心表示滿意，就這么辦，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可他又猶豫了一下，說：“二十?！?/p>
“行，咱們兄弟好說，二十就二十，以后我老婆你隨便睡，不要錢?！?/p>
楚雄心中樂開了花，他可沒有老婆，睡什么？
反倒他終于如愿以償，花趙蠻的錢，睡趙蠻的老婆，他直想仰天大笑，哈哈哈。
趙蠻也親切了許多：“雄哥，這事必須做的隱蔽，我正好每天半夜上山檢查套子，你就半夜準(zhǔn)時(shí)到我家，不要早也不要晚，我會在門口等你，記住，別讓人看見，別對任何人說?！?/p>
“妥了！放心吧，半夜見。”
“那我就等你了。我還要給丈母娘送雞蛋，先走了?！?/p>
趙蠻說完迅速離開。
楚雄色令智昏，絲毫沒有察覺危機(jī)，腦中盡是張翠那花一般的容顏，飽滿的身材。
他很快做出決定，每天半夜都要去一趟，反正趙蠻每天半夜都上山，這種事情對女人來說，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的區(qū)別，沒有‘僅此一次’那回事，如果有，那也僅僅是敗露了一次而已。
……
趙蠻走進(jìn)丈母娘家的籬笆院，立刻一陣雞飛狗叫，鴨鵝亂跳，就像糞坑里扔了一枚炸彈，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果然沒有一點(diǎn)火葬場的感覺。
老丈人開門迎了出來，他已經(jīng)年過七旬，瘦骨嶙峋，可能是養(yǎng)孩子累的，五個(gè)兒子一個(gè)女兒，張翠是老幺。
身后跟著李蘭英，從站位可見，這個(gè)家還是張大寒做主。
看見女婿拎著一筐雞蛋，張大寒笑了：“咋還帶著東西來了?！?/p>
“爸，媽，給你們二老補(bǔ)補(bǔ)身子，這些年也沒盡什么孝心，正好剛才賣野豬肉賺了五十塊，就一起送過來了?！壁w蠻說話間把籃子遞給李蘭英，又掏出五十塊錢塞在丈母娘手里。
老兩口也沒客氣，畢竟這癟犢子從這借錢去堵伯了，這事看女兒面子可以不提，但不能忘記。
趙蠻也不廢話了，直奔主題：“媽，獵槍的事？”
李蘭英嘆了口氣：“老孫頭同意賣，而且不要錢。但他提了一個(gè)條件，我不敢答應(yīng)?！?/p>
免費(fèi)？趙蠻深知免費(fèi)的才是最貴的，他凝重的問：“什么條件？”
“他要一對兒熊掌。注意，是一對兒，兩個(gè)。而且必須是前掌，因?yàn)樗皇亲约撼?，給大兒子拿去送禮，據(jù)說這次辦好了，就升官了?！?/p>
李蘭英以為女婿肯定不會答應(yīng)，畢竟都沒用過槍的人，讓他去和熊瞎子拼命？那不是找死嗎。
三八大蓋可打不死熊瞎子，除非打眼睛，但那種神槍手，這鬼地方哪有？
更何況，黑瞎子一般晚上出沒，白天根本找不到。
即便找到，黑瞎子也不可能站那等著挨槍子，打移動靶還得是十環(huán)，還不能有任何慌亂，這沒幾個(gè)人能做到。
就問誰不怕死？
意外的是，趙蠻松了一口氣：“就兩個(gè)熊掌唄。有子彈嗎？”
“你真要啊？”李蘭英愣了。
“只要有子彈，我保證三天內(nèi)，把熊掌送過來?！壁w蠻干脆利落的說，他沒法底氣不足，且不說他槍神級別的槍法，即便三八大蓋打不死，還有五六半呢。
李蘭英卻被震住了，和張大寒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