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姜鳳杳長出口氣。
呼,終于在那種可怕的目光之中,活下來了。
忽地柏慕塵拿著餐巾過來,嚇得姜鳳杳往后一躲。
柔軟餐巾一頓,就再次落在她嘴角。
另只手強制性的微微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尖,只要再往上一點,就能輕而易舉的掐斷她的喉嚨,只需要咔嚓一下……
最終,力道輕柔的擦掉食物殘渣。
“雌主躲什么,怕我?”
“你昨天打我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害怕呢?!?/p>
柏慕塵的聲線低沉,鼻腔音很重,不帶溫度的笑意,令人聽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
盯著姜鳳杳的幽深紫眸內(nèi),還倒映著昨天一臉癲狂要打死他的姜鳳杳。
而面前這個擦臉都被嚇得發(fā)抖的小鵪鶉,性格上簡直割裂成了兩個人。
“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姜鳳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順著圍裙掃些白花花的地方,弱弱的問了一聲。
她不由得想起昨天穿越來時鞭子上和地板上的血跡,他身上竟然一點痕跡都沒落下?
【昨天那場面,真嚇人啊!前身真狠!他的傷倒是真像小說里寫的那樣,一夜就恢復(fù)了?!?/p>
【這就是S級獸人強大恢復(fù)力嗎?】
【這么熱氣騰騰白生生的男媽媽,皮膚上連毛孔都看不到,肯定很嫩!我只想斯哈斯哈!】
【真不舍得打?。 ?/p>
【傷一個小口子我都會心痛的!】
【嗚嗚,前身你怎么舍得?】
柏慕塵:什么亂七八糟的,竟然在心里對著我流口水!
無恥,下流!
足有一米九的巍峨高壯身軀,忽地站起身。
沒有穿上衣,肌肉緊繃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粉紅。
拿起姜鳳杳面前托盤,轉(zhuǎn)身就走。
“雌主快去換衣服,霍將軍叮囑過今天是你開學(xué)報道的日子。我會送你去雪鳶學(xué)院?!?/p>
…………
坐在車子后排,姜鳳杳又是一陣心塞。
雪鳶學(xué)院是書中女主展現(xiàn)殘暴的重要故事場景。
現(xiàn)在是三年級的第一學(xué)期第一天,而今天,故事里她將被一只被污染的墮落影狼抓走。
他叫顧凜之,是去年年組第一的優(yōu)秀學(xué)生,還是她一直以來資助的貧困生。
而資助他的原因很簡單,她只是想要流浪平原上的幽魂花。
傳聞中,定期用幽魂花沐浴能不老不死,永葆青春。
幽魂花是污染體的鮮血澆灌而生的嫣紅花朵,只在午夜盛開,一個小時內(nèi)就會消散。
想要采摘,就需要提前去絞殺污染體,放血澆灌雛花,且要守在花旁,綻開一刻采摘放入保鮮箱儲存。
偏偏幽魂花也可緩解污染體體內(nèi)暴躁因子,每次開花都將引誘大量污染體。
想要守住盛開的幽魂花,只能以命去抗。
它向來是昂貴的消耗品。
比起買幽魂花,資助一個戰(zhàn)斗力高的貧困生,簡直省錢多了。
偏偏與污染體戰(zhàn)斗,將會加快獸人被污染的速度,顧凜之在書里在今天就會徹底被污染,變身狂化野獸。
這個角色在原著內(nèi)不算男主,因為只出場了一場,但他實在太可憐,讓姜鳳杳記憶深刻。
后續(xù)故事里,在他的宿舍里找到了女主對他威逼利誘的日記,女主的暴行才被公之于眾。
【哎。我早晚被這書里的角色們弄死。】
熟悉的心聲響起,柏慕塵透過后視鏡,見到那個小人垂頭喪氣的耷拉著眼睛,樣子蔫蔫的。
她又開始在心里嘀咕起來:
【別的小說上來就是一陣昏天暗地啃來啃去,什么打結(jié)的TT滿天飛,霸總奶狗強擄豪奪,一夜十次郎!】
【不要管虐戀情深的故事線,女主吃的是真香??!】
【可是我穿這個女主,這性格這故事線,甜甜的愛情這輩子是別想要了?!?/p>
【任何一個出場的優(yōu)秀雄性都想弄死我吧!】
【我前后兩世都還是黃花大閨女啊!】
【什么時候才能吃到葷??!】
【不求十次郎,一次郎,哦不行,一次太少。至少二次郎,也行??!】
柏慕塵一路聽著她東拉西扯,整個人由紅變黃又從黃變紅。
這個色雌!
怎么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
他好想屏蔽掉她的心聲!
那種事,他二十八歲的人生里也是沒有過的。
畢竟星際雌性太少了,作為雄獸人,哪個沒有過關(guān)乎這種事的幻想。
可也只是幻想,雌性太過珍貴,百分之九十的雄性是沒資格擁有雌主的。
哪怕他是個S級獸人,也是不曾想過這種事。
他自是不屑于低下頭顱,為了區(qū)區(qū)雌性卑躬屈膝。
沒成想和霍司霆一戰(zhàn)他輸?shù)膹氐祝B自己也輸給了這個可惡的雌性。
一路二十分鐘的車程,柏慕塵一顆心像是被放在鍋里煎炸。
被那該死惡毒的雌性心聲引發(fā)了他無數(shù)遐想,直到送她入校后,柏慕塵整個人還像是熟透了一樣紅著。
幸好,這世上獸人千千萬,什么膚色的都有,他的異樣倒也沒讓路人察覺。
只在送完那小雌性上學(xué),重新返回車里后,柏慕塵用手指狠狠地抓了抓發(fā)絲。
車里還徘徊著小雌性幽幽體香,而他胸口處,金色的鳳型雌印滾熱發(fā)燙。
一股股原始沖動蕩漾在五肢百骸。
幽深的紫眸閃爍,盯著后視鏡,仿佛那小小軟糯的身型還坐在那。
腦中不知閃過何等算計,柏慕塵嘴角也扯出一絲惡劣的笑。
既然不想“殉情”,也殺不死她。
那么,何不把這只惡毒的雌性利用起來,體現(xiàn)一下屬于雌雄之間最正當(dāng)?shù)膬r值。
總歸,這都是你欠我的。
“小雌性,是你主動想要的,不是嗎?”
……
“她來了她來了,快躲遠點!”
此起彼伏的蛐蛐聲中,同學(xué)們?nèi)绯彼粯由㈤_。
姜鳳杳看著黑著臉踏進教室,在散開的空地中央向后面走去。
小說里說,姜鳳杳的惡毒深入同學(xué)心中,每個人都不想挨著她。
深怕被她抓走當(dāng)雄夫,或者被誣告騷擾。
輕則顏面掃地,重則被趕出學(xué)校,都是他們不可承受的后果。
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人何止不想挨著她,和她在一間教室都像是倒霉的要折壽。
雌性雖然稀有罕見,但誰也不想要一個天天毒打鞭笞人的雌主。
讓雄性毫無尊嚴搖尾乞憐,還得奉上全部身家。
尤其是年輕的雪鳶學(xué)院的學(xué)生們,每個人都自信擁有著無限未來,怎么會為了一個這樣的雌主折腰。
姜鳳杳就是這樣的雌主。
誰都知道,她就是瘟神。
上課鈴聲響起,同學(xué)們?nèi)蓟氐阶约旱淖簧?,安靜了下來。
帝國每一間教室都是躍層結(jié)構(gòu),上層只有一排座位。
而如今,這排座位上,只有姜鳳杳一個人。
齊劉海黑長直的姜鳳杳高高在上,卻低垂著頭。
渾身的喪氣都要飄出來了。
【哎,要是有個人陪我就好了。我好想要個同桌??!】
同時,一只黑色皮靴正“吧嗒”一聲踏入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