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氓乙滿臉堆笑,那諂媚的模樣活像一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湊近身旁的流氓甲,低聲下氣地說道:“大哥呀,您也知道,最近我手頭那叫一個緊巴,都快揭不開鍋了。您路子廣,有沒有啥能發(fā)財?shù)拈T道,可一定要拉扯老弟一把呀?!?街頭的角落里,這兩個小混混模樣邋遢,嘴里叼著蔫巴巴的狗尾巴草,百無聊賴地倚靠著墻根,目光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游移著,好似兩條伺機(jī)而動的惡狼。
流氓甲撇了撇嘴,一邊抖著腿,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臃路鹗郎蠜]什么能入他的眼,一邊將手伸進(jìn)滿是污漬的胸口,旁若無人地搓著泥垢,嘴里還嘟囔著:“老弟,你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混沌獸鬧騰了一場,把莊家糧食毀了個精光?,F(xiàn)在可好,大家都在拿自家孩子去換糧食、換錢,換到手就趕緊跑去外地逃災(zāi)嘍?!?/p>
老流氓乙一聽,滿臉不屑地啐了一口,翻了個白眼說道:“咱倆都是光棍一條,連個老婆的影子都沒有,還想著孩子?大哥,您可真會做白日夢?!?/p>
流氓甲眼睛突然一亮,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興奮地抬手重重拍了下流氓乙的肩膀,差點把對方拍得一個踉蹌,他指著前方,聲音因為激動都有些發(fā)顫:“欸!欸!欸!老弟,你瞅瞅,這不是想啥來啥嘛!”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楚柔卿那小小的身影正不緊不慢地從街頭走過。
兩人對視一眼,那眼神里瞬間閃過一絲狡黠的壞笑,恰似兩只心懷不軌的狐貍。他們趕忙扔掉嘴里的草根,搓了搓手上黑乎乎的泥垢,大搖大擺地跟了上去,走路時一搖一晃的,活脫脫像兩只橫行霸道的螃蟹。
待楚柔卿走到河邊,正蹲在地上,專注地清洗著從不知哪個角落里挖來的野菜。那野菜看著蔫蔫的,沒什么生氣,可在她眼里,卻是難得的食物。就在這時,兩個流氓像幽靈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流氓甲滿臉堆笑,那笑容卻透著一股子讓人作嘔的虛偽,率先開口說道:“小妹妹呀,我家里有好多好吃的,雞鴨魚肉樣樣俱全,你跟我走,就不用再吃這些爛菜葉子啦?!?/p>
楚柔卿抬起頭,目光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沒有吭聲。她默默將洗好的野菜裝進(jìn)那只破舊不堪的碗里,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回她那僅有一堵破墻勉強(qiáng)遮風(fēng)擋雨的 “家”。
“欸~別走啊!” 流氓乙伸手就想去攔住楚柔卿,那臟兮兮的手像一只張牙舞爪的爪子。楚柔卿反應(yīng)迅速,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繼續(xù)向前走。
“嘿!這小丫頭,脾氣還挺倔,就沖這股子烈性,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流氓甲見軟的不行,索性不再偽裝,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一個箭步上前,像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把將楚柔卿抱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 楚柔卿拼命掙扎著,兩只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那裝野菜的碗 “啪” 的一聲掉落在地,碗里的野菜也撒了出來,被兩個流氓無情地踩在腳下,瞬間變得稀爛。
流氓二人根本不顧楚柔卿的哭喊與掙扎,架著她就要離開。此時的楚柔卿,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孤立無援。她絕望地抬起頭,對著天空,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那再也得不到回應(yīng)的稱呼:“爸爸,媽媽,救我!”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 “轟” 的一聲巨響,仿佛平地炸響了一個驚雷,流氓二人面前的地面瞬間被炸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塵土飛揚。兩人嚇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流氓甲強(qiáng)裝鎮(zhèn)定,扯著嗓子大喊:“誰~誰~誰!給老子滾出來!”
這時,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她,是我的女兒,你們想干什么?” 二人回頭一看,只見玉蒼凜滿臉怒容,像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正用那如利刃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們。流氓二人被玉蒼凜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qiáng)大氣勢嚇得雙腿發(fā)軟,哪里還敢上前一步,只能乖乖放下楚柔卿,灰溜溜地逃走了,那狼狽的模樣就像兩只被打敗的喪家犬。
玉蒼凜眼見小混混落荒而逃,緊繃的神情瞬間舒緩,那滿臉的怒容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日暖陽般的慈祥。他緩緩蹲下身子,張開寬厚的雙臂,聲音溫和而又帶著幾分期許,輕聲說道:“孩子,方才你大喊著爸爸媽媽救你,可最終是我趕來救下了你。我瞧著你孤苦伶仃,怪可憐的,要不,就給我當(dāng)女兒吧。你父母給取的名字,往后還能接著用,好不好呀?” 此刻的他,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憐惜,蹲在那兒的姿態(tài),仿佛在為楚柔卿筑起一座溫暖的港灣。
經(jīng)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變故,小柔卿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小小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臉上滿是眼淚與鼻涕交織的狼狽模樣。聽到玉蒼凜這番話,她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一頭撲進(jìn)玉蒼凜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在這一刻,她那顆因恐懼而狂跳的心,竟?jié)u漸安定下來,一種久違的家的溫暖,如絲絲暖流,緩緩流淌進(jìn)她的心田。只是,年幼的她渾然不知,這看似溫馨的相遇,實則是一場漫長噩夢的開端。
時光仿若潺潺流水,悄無聲息地逝去,一晃便是十余年。曾經(jīng)那個瘦弱、驚恐的小女孩楚柔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在玉蒼凜日復(fù)一日的教導(dǎo)下,她練就了一身不凡的本領(lǐng),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堅毅與自信。
一日,玉蒼凜將楚柔卿喚至跟前,神色凝重。楚柔卿見義父這般嚴(yán)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開口問道:“義父,您喚我前來,所為何事?瞧您這模樣,似是有要緊事相商?!?/p>
玉蒼凜微微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隨后緩緩說道:“柔卿啊,如今有個棘手的難題擺在我們面前。那混沌殘軀,以我們當(dāng)下的能力,暫時還無法將其破壞。原本封印它的眼球載體,已然承受不住那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思來想去,現(xiàn)唯有你,才有足夠的能耐勝任新的封印載體?!?說罷,他目光緊緊盯著楚柔卿,眼中既有期待,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fù)雜情緒。
“義父,您說什么?要把這個東西封印在我的眼睛里?” 楚柔卿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在她心中,這簡直是個匪夷所思的要求,可義父向來沉穩(wěn),說出這般話,想必也是無奈之舉。
玉蒼凜見狀,連忙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繼續(xù)說道:“柔卿,你放心。待時機(jī)成熟,混沌之力逐漸削弱,我定會親手將其破壞。你要知道,混沌獸當(dāng)年作惡多端,毀了無數(shù)家庭,其中便包括你的親生父母。此番讓你封印混沌殘軀,也算是為你親生父母報仇雪恨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為楚柔卿描繪一幅充滿希望的畫卷,試圖讓她理解這艱難的決定。
楚柔卿聽著義父的話,心中雖有忐忑與不安,但涉世未深的她,對義父有著深深的信任。猶豫片刻后,她咬了咬嘴唇,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義父,我聽您的。” 就這樣,在玉蒼凜看似合情合理的哄騙下,楚柔卿懷著復(fù)雜的心情,毅然決然地將那塊神秘而危險的混沌殘軀封印在了自己的眼球之中 。
思緒恰似斷了線的風(fēng)箏,瞬間飄回到當(dāng)下。眾人靜靜聽完楚柔卿的講述,一時間,四周仿若陷入了死寂,每個人都沉默不語,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仿佛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陳默緊攥著拳頭,臉上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忍不住破口大罵:“這老東西,簡直太卑鄙了!他怎么不用自己的眼珠子去封印,偏偏算計柔卿,真不是個東西!” 他的聲音里滿是憤懣,像是要將這股怒火一股腦地宣泄出來。
楚柔卿微微低下頭,雙手下意識地抱住腦袋,仿佛這樣就能抵御那如潮水般涌來的痛苦回憶。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緩緩說道:“混沌殘軀帶來的副作用實在太大了,每到夜晚,我都備受煎熬。那混沌獸在被封印前瘋狂肆虐、肆意破壞的場景,就像一場永遠(yuǎn)無法醒來的噩夢,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父母被它無情地踩在腳下,那種絕望和痛苦,如影隨形……”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愈發(fā)低沉,身體也顫抖得更加厲害,仿佛被痛苦的回憶徹底淹沒。
夜影微微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地開口解釋道:“確實如此,每一塊混沌殘軀都會對封印載體發(fā)動精神攻擊。它就像一個無比狡猾的獵手,總能精準(zhǔn)地找到人內(nèi)心深處最脆弱、最不堪一擊的地方,然后趁虛而入,試圖從精神層面將載體徹底擊潰,從而打破封印,重獲自由。而且,即便日后成功集齊并破壞所有殘軀的封印,載體也必然會失去一只眼睛作為代價。依我看,你的義父正是因為不想失去自己的眼睛,才處心積慮地哄騙你成為封印載體。” 夜影的聲音沉穩(wěn)而冷靜,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上。
林澤聽著夜影的話,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一直以來對會長玉蒼凜懷著崇敬與信任,可如今得知會長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內(nèi)心的信念瞬間如大廈崩塌。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堅定地說道:“雖然我們目前還不清楚會長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必須齊心協(xié)力,找到剩下的混沌殘軀。不知島主能否給我們一些提示,助我們一臂之力?” 盡管心中充滿了困惑與憤怒,但林澤明白,當(dāng)下的任務(wù)刻不容緩,唯有完成使命,才能揭開更多的真相。
夜影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作為你們此番勝利的獎勵,我便把我的寶貝借給你們。” 言罷,她輕輕抬手,一名仆從立刻恭敬地端著托盤走上前來。夜影緩緩翻開托盤上的紅布,從里面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圓盤表面刻滿了神秘的符文,散發(fā)著淡淡的幽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斑@便是靈犀羅盤,只要附近有混沌殘軀,此物便能精準(zhǔn)地指向其所在方向。待你們離開島嶼后,便可依照它的指引,踏上尋找殘軀的征程?!?夜影一邊說著,一邊將羅盤遞給離自己最近的林澤。
夜影看著眾人,神色平靜地說道:“今日觀看了一天的比賽,甚是過癮,我也有些乏了。你們請自便,船我已經(jīng)為你們準(zhǔn)備好了,隨時都能出發(fā)。” 交代完一切,夜影轉(zhuǎn)身,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緩緩離去。
經(jīng)過一整天激烈的打斗與緊張的比賽,陳默、林澤和楚柔卿三人早已疲憊不堪,人困馬乏。簡單用過餐食后,在仆從的引領(lǐng)下,各自前往安排好的客房休息。
時光悄然流逝,轉(zhuǎn)瞬便到了清晨。三人向島主夜影簡單告別后,便登上了早已預(yù)備妥當(dāng)?shù)拇?。他們渾然不知,自己剛剛躲過了一場潛在的危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