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輛邁巴赫齊柏林在沙漠邊緣一字排開,司機們清一色白手套黑領結。齊瀟灑在一處背風的山丘處下車,車載導航閃爍著紅色警告:"前方就是流動沙域。"他轉頭看向后面的蘭雪和琉星,"我們得換乘駱駝了。"
蘭雪的白袍在烈日下泛著珍珠光澤,她利落地甩開防曬面紗:"琉星,檢查下駝鈴。"她指尖輕點琉星掛在駱駝頸間的GPS定位器,"這小玩意可要好好保管。"
"這頭駱駝睫毛比包子眼睛都大!"大壯抓著韁繩向后躲,被噴了滿臉熱烘烘的草料氣息。包子則忙著給駱駝掛水袋,手上沾滿防曬霜。
齊瀟灑從向導手中接過老式氣象監(jiān)測器,表盤指針正在微微震顫:"今天天氣不錯,適合趕路。"他甩給向導的鈔票在熱浪中嘩嘩作響,"要五匹單峰駝,水袋裝滿過濾水。"
駝鈴的銅舌撞擊聲在五十度高溫中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蘭雪的白袍在烈日下飄動,防曬面紗下露出被墨鏡遮住半張的臉。琉星正手忙腳亂地給駱駝掛水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沙漠紫外線指數(shù)九點二,您這身白袍反光率..."話沒說完就被蘭雪用礦泉水瓶輕敲頭盔。
"看那邊!"包子突然指向遠方,地平線上騰起一道黃褐色巨墻。
齊瀟灑手中的氣象監(jiān)測器指針瘋狂震顫:"沙暴要來了。"他轉頭看向向導,"三分鐘后風力達到八級,建議..."話音未落,天地間驟然昏暗。
駱駝的嘶鳴被狂風撕碎,琉星在黃沙帷幕中看到蘭雪的白袍如斷線風箏般飄遠。他試圖抓住腰間的信號彈,卻發(fā)現(xiàn)繩索已被砂礫割斷。
"抓緊韁繩!"齊瀟灑的吼聲在風墻中扭曲成電子雜音,他的身影在十米外忽隱忽現(xiàn)。包子和大壯的尖叫聲從右側傳來,夾雜著金屬水壺滾落的脆響。
琉星的護目鏡被沙粒擊打出蛛網(wǎng)狀裂紋,最后看到的畫面是蘭雪的白袍突然綻放出橙花刺繡——那是她今晨親手縫的驅蟲香囊。
寂靜來得比沙暴更可怕。琉星蜷縮在駱駝腹部,發(fā)現(xiàn)定位儀屏幕布滿雪花紋。他摸到背包里蘭雪給他保管的防水地圖,羊皮紙的褶皺里還沾著她梳妝臺上的茉莉花粉——今晨她替他整理裝備時,發(fā)梢掃過的位置此刻正隱隱發(fā)燙。
遠處傳來金屬刮擦聲,像是利刃劃過巖石。駱駝突然發(fā)出驚恐的嗚咽,琉星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在脖頸,抬頭看見駝峰上插著半截彎刀。
沙丘背面,阿米娜的赤腳在月下泛著青白,她手中的波斯彎刀還在滴落駱駝的血。刀身鑲嵌著古老的波斯紋飾,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這片死地?"阿米娜的聲音在沙暴中扭曲變形,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咆哮,"你們,也是為了羅盤而來?"她的雙眼在風沙中泛著血紅,手中的波斯彎刀劃出一道寒光,直取琉星咽喉。
琉星還沒來得及反應面前少女的問話,就狼狽地翻滾,躲過致命一擊。他拽著駱駝的韁繩,試圖用這龐然大物作為屏障。阿米娜的刀鋒在風沙中劃出凄厲的尖嘯,每一擊都帶著刻骨的仇恨。
"等等!我們不是..."琉星的話被迎面而來的刀光打斷,他只能倉促舉起背包格擋。駱駝突然發(fā)出一聲悲鳴,彎刀深深刺入它的脖頸,溫熱的血噴濺在琉星臉上。
沙暴中,阿米娜的身影忽隱忽現(xiàn),刀光如毒蛇吐信。琉星的防御越來越拙劣,背包被劃出數(shù)道裂口。就在彎刀即將割開他喉嚨的瞬間,暗銀色手鐲突然綻放出耀眼光芒,一道能量屏障將阿米娜震退數(shù)米。
"琉星!"蘭雪的白袍在風沙中獵獵作響,她如鬼魅般插入兩人之間。阿米娜的彎刀劃出致命弧線,卻被蘭雪戴著指虎的拳頭格開。金屬碰撞的火花在沙暴中一閃而逝。
阿米娜迅速后撤,彎刀在手中轉了個花,刀刃在風沙中劃出銀色的軌跡。蘭雪不慌不忙,指虎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阿米娜的攻勢如狂風驟雨,每一擊都帶著刻骨的仇恨。
蘭雪輕盈地閃避,指虎精準地擊打在阿米娜的手腕、肘關節(jié)和肩胛骨。每一擊都讓阿米娜吃痛,但蘭雪并沒有下死手。她的眼神冷冽,動作優(yōu)雅而致命。
"你們這些外來者!"阿米娜怒吼著,彎刀劃破蘭雪的衣袖,卻未能傷及她分毫。蘭雪的白袍在風沙中飄動,仿佛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終于,蘭雪的眼神一冷,指虎重重擊打在阿米娜的太陽穴上。阿米娜身體一軟,彎刀脫手而出,整個人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風沙漸息,駱駝的尸體倒在血泊中,琉星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蘭雪的白袍上沾滿沙粒,卻依然優(yōu)雅如初。她蹲下身,輕輕抱起琉星,擦去他臉上的血跡:"沒事了,我在。"
沙暴如退潮般漸漸散去,漫天黃沙中浮現(xiàn)出幾個模糊的身影。"這邊!"齊瀟灑的聲音穿透殘余的風聲,他率先沖了過來,身后的包子和氣喘吁吁的大壯像是從沙幕中走出的幽靈。
蘭雪的白袍在強烈的太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正小心翼翼地檢查琉星的傷勢,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古董。琉星的手臂上有幾道擦傷,血跡在戰(zhàn)術服上暈開,像是潑墨畫中的幾筆朱砂。"我沒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聲音還有些顫抖,像是被風沙磨礪過的砂紙。
"綁起來。"齊瀟灑簡短地下令,聲音冷得像沙漠的夜風。包子和大壯立刻拿出繩索,動作麻利得像是在處理一件日常事務。阿米娜躺在地上昏睡著,她的黑色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像是被風暴肆虐過的絲綢。她穿著傳統(tǒng)的波斯長袍,腰間系著一條繡著古老紋飾的腰帶,仿佛從千年前的壁畫中走出的女戰(zhàn)士。她的手腕上戴著幾個銀質手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被凍結的淚滴。
向導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看到死去的駱駝和受傷的琉星,頓時發(fā)出凄厲的哀嚎,聲音像是被撕裂的絲綢。他跪倒在駱駝尸體旁,用聽不懂的語言哭喊著,雙手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將內心的悲痛全部宣泄出來。
蘭雪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拿出一疊托曼,遞給向導:"這是賠償。"她的聲音溫和但不容置疑,像是月光下的溪流,溫柔卻不可阻擋。向導接過錢,仍然在抽泣,但聲音已經(jīng)小了很多,像是被安撫的野獸。
齊瀟灑蹲下身,仔細檢查阿米娜的狀況:"這個女人不簡單。"他抬頭看向蘭雪,眼神銳利得像沙漠中的鷹隼,"她或許跟地宮……"
蘭雪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扶起琉星:"我們得找個地方處理你的傷口。"她的眼神里滿是心疼,像是看著自己最珍貴的寶物被劃出了一道裂痕。手指輕輕擦過琉星臉上的血跡,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一朵即將綻放的花。
風沙終于完全平息,月光灑在沙漠上,將這片戰(zhàn)場染上一層銀色的光輝。遠處,阿舒拉村落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仿佛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像是一個古老的謎題,等待著被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