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老頭到來
無名人說金老頭要來這世間需要接引,讓項明準備紙筆,無名人說,項明寫,用天干地支寫了時間地點,應用之物,操作流程,很多生僻字項明不會寫,只好寫了同音字,寫完項明又讀了一遍給無名人聽,無名人說可以項明才完全放心,依照無名人的要求去找夏成章,夏成章接過紙后一臉疑惑,當看到金喬覺這名字時先是一愣,隨后竟恍然大驚,逐字逐句認真看完后竟愣了半晌,叫了小夏兩位師叔田野火和球家寶進來,田野火和球家寶兩位時尚老頭看后一臉凝重望向夏成章,夏成章吩咐兩人去準備應用之物,自己出去一趟,接引時間是明天晚上子夜時分,應該來得及。
金喬覺是地藏王菩薩的本名,其他菩薩在西方極樂世界,地藏王菩薩卻投身地獄并許下宏愿:“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化身千萬與墮入幽冥的人相交感化,直至眾生解脫。
田野火依照羅盤定位在了后山峽谷中一處地方,在地上挖了坑放入了一口棺材,棺材中放入了蓮藕擺成了人形,這竟像是傳說中太乙真人為哪吒塑身的法術(shù),不過太乙真人是獨自一人隨手為之便大功告成,此處眾人卻是傾盡全力而只是要完成整個術(shù)法當中的接引環(huán)節(jié)。
棺中布置妥當后在棺材上方搭上靈棚,靈棚上由田野火和球家寶親自操刀畫滿了符篆,又依照囑托用天材地寶布置了陣法,將整片區(qū)域籠罩其中,眼見天已擦黑夏成章還未回來,田野火只好安排師弟球家寶和兩位徒弟分別坐在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蒲團上,四人深知此事干系重大,都神情嚴峻,默念過程中需要唱誦的咒法,黢黑矮胖的大師兄韓漁默念了好幾遍師父剛教的咒法,中間竟還是有卡頓的地方,急得韓漁師兄自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大嘴巴,然后又皺眉閉眼默念起來。
田野火和球家寶心急如焚,眼睛時不時就瞟向遠方,如果掌門師兄夏成章不能及時趕回來,自己二人帶著兩個徒弟能否順利完成這場術(shù)法心里著實沒底。因為這陣法所用材料雖然一樣不缺,但是材料等級品像方面卻確實有些拿不出手,不過這也已經(jīng)是掏空了這個小宗門幾十年攢下的家底。不是所耗太多,實在是家底太薄。
項明都看在眼里,但是自己對這些布置和術(shù)法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想幫忙都不知如何下手。眼見子夜將至還未見掌門師兄歸來,兩位時尚師叔對視一眼,心一橫便決定發(fā)動陣法,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行人呼嘯而至,停至跟前才看清竟是五位身著紫袍的道長齊至,一位扶著夏成章,另四位紫袍道長卸下腿上的神行符后徑直走向四方的蒲團,太平道兩位師叔和兩位師兄急忙讓位,夏成章卸下這天師道寶貴的神行符后身形還有些搖晃,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御風而行的出行方式,這種逆天符篆都是因宗門底蘊深厚代代流傳下來,但是宗門內(nèi)早已無人可以重現(xiàn)當年的榮光,再畫不出如此逆天符篆,這種符篆用一張少一張,可見對這件事是非常重視。
田野火和球家寶起身張望一圈后嘀咕到:“這些老不死的都來了哈”,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現(xiàn)場的人都聽到,因為他們的師父夏光印多年以前是和眼前幾位紫袍道長共同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雖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只有他們的師父夏光印重傷不治,事后所有人又對此次大戰(zhàn)經(jīng)歷諱莫如深,導致田野火和球家寶兩人認為是眼前幾位坑害了他們的師父,至少是沒有及時伸出援手救下他們的師父,所以對幾位道長沒有好臉色甚至有些懷恨在心。幾位道長肯定都聽到了,但臉上都是古井無波,誰也沒有反應,和沒聽見一樣,掌門大師兄夏成章狠狠地瞪了田野火和球家寶一眼,兩人這才識趣的閉嘴了。
四位紫袍道長坐定后便開口誦念起咒法,陣法隨之啟動,霎時天地炁場為之一變,烏云聚攏遮天蔽月,白色霞光自陣眼棺材處沖天而起,方圓數(shù)里所見燈光都盡皆熄滅。持續(xù)了幾秒鐘一切便歸于平靜,深夜的山谷野外竟連蟲鳴都沒有了,眾人屏息凝神觀察著法陣中的情況,過了很久依舊毫無動靜。
在法陣外和夏成章站在一起的張弗陵道長開口道:“他已經(jīng)上山了,我們也過去吧”。其他人聞言也轉(zhuǎn)身跟張弗陵和夏成章往山頂太平道宗門走去,田野火和球家寶帶著各自的徒弟留下收拾殘局。
這五位道長分別是張弗陵、張如意、劉舜臣、譚瀛洲、揚塵。這五人都已年過古稀,但整個天師道身著紫袍的道士只有這五人,這五人便是整個天師道的最強戰(zhàn)力,也是最高權(quán)力代表。在當代,天師道是道家最大宗門,說這五人代表了道家的最強戰(zhàn)力和最高權(quán)力也不算錯。
張弗陵和張如意是兄弟關系,而且是創(chuàng)教天師張道陵的直系后裔,其中張弗陵是當代掌教天師。
項明因修煉無名人贈予的功法已可以明辨秋毫,夜能視物,他發(fā)現(xiàn)這張弗陵張?zhí)鞄熅故侵赝褪茄劬镉袃蓚€瞳孔,正待詳細打量,這位張?zhí)鞄熅姑腿晦D(zhuǎn)頭對著項明久久凝視,項明頓時渾身不爽,像是被照X光片一樣,仿佛身體里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張?zhí)鞄熆丛诹搜劾?,夏成章見狀連忙說到:“張師叔,此人是我徒弟好友,來山上小住幾日”。張弗陵這才轉(zhuǎn)回頭,對夏成章微微頷首,繼續(xù)往山頂走去。
揚塵道長走在最后,經(jīng)過田野火和球家寶時分別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兩人見是揚塵道長均慌忙行禮,躬身問好。揚塵道長雖然名字不太環(huán)保,但卻是與他們的師父夏光印交往最深,與他們宗門來往最為頻繁,田野火和球家寶對揚塵道長印象頗好,揚塵道長笑著開口道:“你們兩個小家伙,連我也一起罵了”,田野火和球家寶慌忙躬身道:“不敢,不敢,剛才沒看清是您”,揚塵道長沖他倆擺了擺手,跟眾人上山了。
行至山頂,電力逐漸恢復,屋里還有吸溜吸溜的聲音,眾人進去一看,一個光頭小老頭穿著項明的t恤和短褲,正在吃熱氣騰騰的桶裝方便面,項明身高將近一米八,這小老頭身高估計一米六都不到,衣服穿在身上很大,看起來有點滑稽。光頭小老頭兒見一行人到來,沖著項明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才不往里放衣服的?”,項明瞠目結(jié)舌之際,無名人開口說:“是你自己沒說放衣服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光頭小老頭無奈的擺了擺手,繼續(xù)低頭吸溜起了方便面,對幾位紫袍道長也沒多看一眼。也難為他這個小老頭了,在深夜光著屁股從山谷裸奔到山頂,不過好在所有地方都漆黑一片,誰也看不到他。
項明雖在冥界與這光頭小老頭見過一次,但那次見面經(jīng)歷項明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感覺著實離奇恐怖,所以這次見面依舊大氣都不敢出。
張弗陵見此情形緩步上前躬身施禮道:“無量天尊,拜見上仙,近日陰陽兩界異動頻繁,請問上仙是否是因此事而來?”光頭小老頭抬頭打量了張弗陵一會兒說到:“我也只是一具化身,別叫上仙,聽著怪別扭的,叫我金老頭吧”。張弗陵聽后古井無波的臉上竟出現(xiàn)了一絲抽動,但馬上又恢復如常,光頭小老頭繼續(xù)說道:“我此次前來,主要是來看看我的老友”說著一指項明,“很久沒來這世間了,還想在這世間游歷一番,你們這世間之事我不便插手”。張弗陵聽完愣了一下后情緒竟有些激動:“魑魅魍魎為禍世間,我等出手鏟除自當義不容辭,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但不屬于這世間的妖物竟頻繁降世,我等竭盡所能,仍有鞭長莫及之處,天地氣機紊亂,天災頻發(fā),瘟疫橫行,如此下去華夏大地將可能再次生靈涂炭,還請上仙指點契機,扶大廈于將傾!”說完,張弗陵竟長躬不起,其他四位紫袍道長也跟隨躬身懇求。
金老頭放下手里咬了半根的火腿腸,起身看著五位躬身的紫袍道長,表情愈發(fā)肅穆,良久后開口道:“無論佛道,均有濟世救人,造福蒼生之宗義,但幾千年來太多人一味沉迷提升修為,只知抬頭看天,不知俯身躬行,置所有與修行無關的事情于不顧,天下蒼生皆是為我修行而存在,枉費了創(chuàng)教祖師的傳承。你們幾個不錯,起來吧!”。五味紫袍道長起身后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竟也都有些動容。
項明和小夏面面相覷,內(nèi)心嘀咕到:“這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張?zhí)鞄熣f的那些都是哪里的事?”,但是不久之后他倆便看到:張?zhí)鞄熣f的事情便是這個世間的事,原來人間便有煉獄,當權(quán)者和大能者會竭盡所能避免這些發(fā)生,不可避免,已經(jīng)發(fā)生的也會盡量抹去和掩蓋。后來還發(fā)現(xiàn)人間竟還有天宮,普通人不用面對人間煉獄,所以天宮中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仙子自然也不會為普通人跳脫衣舞。普通人想揭開天宮的一角展示給世人也休想全身而退。
“小兄弟,吃了點你的東西,不介意吧?”,金老頭對項明和顏悅色的問到,項明連忙擺手說“不介意、不介意”,金老頭環(huán)視一圈一拱手道:“此處是哪位的道場呀?”,夏成章連忙上前施禮到:“上仙有何吩咐”,金老頭一擺手說到:“都說了別叫上仙了,我現(xiàn)在也是肉體凡胎,可否準備些飯菜,天也快亮了,咱們吃完飯去現(xiàn)場看看什么情況”,夏成章連忙答應。
說話間田野火和球家寶帶著兩位徒弟帶著大包小裹的回來了,陣法的材料雖然用過之后靈力已大打折扣幾乎與廢品無異,但這幾乎是這個小宗門的全部家當,實在是舍不得丟棄就全收拾回來了。金老頭看到他們四個回來竟主動上前拱手道謝,這四人頭一次見這金老頭,不過看院中眾人的情形也猜到了面前這位就是他們忙活一夜接引回來的正主,于是急忙躬身回禮。
金老頭看到他們的大包小裹,便想給這四個忙活一夜接引自己的人送點東西,伸手向自己的懷中摸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光溜溜的啥也沒有,轉(zhuǎn)頭看向了項明,項明也看出了金老頭的意思,頓時慌張,因為項明自己也和現(xiàn)在的金老頭差不多,身無長物,火腿腸倒是還有幾根。
這時揚塵道長出聲問到:“野火、家寶,這些器物都用不了了,還費力帶回來干什么?”,說完還沖兩人眨了眨眼睛,田野火也是眼明心亮馬上明白過來:“回揚塵師叔,這是我們的所有家當了,我和師弟都帶回來看看還有沒能修補再用的,除此以外我們無處能獲得法陣材料了?!保瑩P塵道長看向張?zhí)鞄熣f:“弗陵師兄,給他們補一些法器吧”,張?zhí)鞄燑c頭說:“應該如此”,揚塵道長轉(zhuǎn)頭對田野火和球家寶說:“把這次損耗的材料和以后可能用到的東西列個清單交給我,我讓宗門里準備好送過來?!?,田野火和球家寶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因為后面“以后可能用到的東西”這句可是彈性太大了,擁有國家支持的世家大宗對于些許煉器或陣法材料,或者說只要不是頂級法器一般都不會在意,但對于他們太平道這個小宗門來說獲取這些器物卻是不亞于登天,這句“以后可能用到的東西”就給了他們發(fā)揮的空間。
田野火和球家寶躬身回到:“謝揚塵師叔!”,他們倆終究還是沒有謝點頭同意給他們物資的張弗陵,夏成章見兩位師弟如此,只好自己向張弗陵天師躬身致謝。張弗陵微微頷首,依舊古井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