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小夏師父
在小夏家中盤桓了兩日，第三天一早兩人前往炬鹿山，炬鹿山雖已被開發(fā)成旅游景區(qū)，但旅游景區(qū)只占整個巨鹿山的一小部分，山后隔著一條峽谷的三座山峰是不對外開放的，主峰的山頂和山腰處各有非常大一片平整空曠的地方，地上建筑飛檐斗拱，古色古香，山頂處是小夏的宗門所在，山腰處是小夏所在的學校。
東漢末年，道人張角創(chuàng)立太平道，以符水治病救人，廣收信徒，后因發(fā)動黃巾叛亂被剿滅，太平道亦為正統(tǒng)所不容，其術法傳承全部并入了天師道，對外公開身份也全部為天師道弟子，但太平道的術法也有其獨特高深之處，所以并未湮滅于歷史長河中，尤以雷法和劍術見長，某些關節(jié)之處甚至勝于世家大宗，進入太平盛世后，經(jīng)過多方妥協(xié)與利益交換，師徒幾人終于有了立身之所得以容身，但整個宗門也只有寥寥數(shù)人。此處所有產(chǎn)業(yè)包括學校，名義上也全部是屬于天師道。
進入太平盛世后宗教管理局陸續(xù)批準了數(shù)所道教學院，炬鹿山道教學院便是其中之一，學生來源皆為各大世家宗門推薦才能入學，不對外招生，學生除世家宗門子弟外還有宗門自行招收的根骨奇佳的弟子，還有極少數(shù)機緣巧合下自行修行踏入此途的不屬于任何宗門的散修。各學校學制二至五年不等，內(nèi)容基本由強身健體，道門基本知識，不分宗派的通識類術法構成，在此期間各宗門長老組成的協(xié)會制定標準組織考核。學業(yè)期間全程貫穿思想政治教育課程及考核，并執(zhí)行一票否決制。全部考核通過才被給予承認道士身份，發(fā)放證書。學生畢業(yè)后可回本宗門繼續(xù)修行，也可進入國家宗教相關職能部門為國效力。
所以小夏及他們師徒幾人的太平道并非主流，說是在各大世家宗門夾縫中求生存也不為過，尤其是小夏的師祖夏光印，在一場大戰(zhàn)中身受重傷隕落后更是日漸式微。小夏的師父夏成章是在其師祖隕落后臨危受命出任掌門，掌門除了主持本門事物之外還需要代表本宗門對外交往，雖說本門只有廖廖數(shù)人沒什么事物需要主持管理，但夏成章也并非八面玲瓏之人，對外交往也只是勉力維系，自然爭取不來資源傾斜和外部扶助，所以這些年宗門都沒有什么發(fā)展。
項明和小夏來到山頂，小夏的兩位師兄正在院中練劍，劍法是他們本宗的玄冥劍法，行劍講究一劍多用，變在動中，奇正相生。以十三法為核心：點、崩、撩、掛、云、抹、掃、穿、攔 、圈、領、劈、帶貫穿其中，行劍如龍之行，首尾相應，剛柔相濟，神韻悠然自得。這劍法分兩部，一部完整流傳下來他們正在操練的，練至大成劍氣縱橫，可以劍氣傷人斃敵，另一部卻已殘缺不全無法操練，據(jù)說是飛劍，劍如有靈，來去如風，心隨意動。
小夏兩位師兄都長得很有特點，一位黢黑矮胖，像是個黑球，一位白皙瘦高，像根筷子，兩人見小夏進來急忙調(diào)息收式，哇哇怪叫著朝小夏跑了過來，到跟前就將小夏背包和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好在小夏早有準備，帶了很多小食品和小禮物，小夏早已見習慣了，待兩位師兄收獲滿滿后將項明介紹給兩位師兄，兩位師兄這才正襟挺身，收起玩鬧興致，與項明握手并自我介紹到：“你好，我叫沒頭腦”，“我叫不高興”，說完小夏兩位師兄又各自哈哈大笑起來，項明一臉疑惑看向小夏，小夏尷尬之際，一位頭挽道髻，身著道服的白發(fā)老者從院內(nèi)走出咳嗽了一聲，兩位師兄這才正經(jīng)說到：“我是大師兄韓漁”“我是二師兄劉叢元”，細高的二師兄繼續(xù)說到：“沒頭腦和不高興是小師弟小時候看動畫片后給我倆起的外號，我倆看過動畫片后也覺得挺形象，就認下了各自的外號了”，說完便引著項明去見白發(fā)老道。小夏已在白發(fā)老道剛出現(xiàn)時候就興奮的叫喊著師父飛奔了過去。
偏廳內(nèi)小夏師父，當代太平道掌門夏成章屏退其他人，和項明兩人相對而坐，老人不太善于言辭，但可以感受到其人非常親切和善，夏成章給項明把了脈然后開口到：“身體無恙，脈象雄渾，澎湃有力。你修行的功法可否和貧道詳細講講”，項明事無巨細講完后，夏成章捻著胡須說：“陰陽相調(diào)，循序漸進，自成體系，并無問題，而且高深古樸，頗有底蘊。”項明聽完心里越發(fā)欣喜。
現(xiàn)在就只有那位無名人的事情還不清楚了，夏成章問項明：“內(nèi)視之法你可已經(jīng)習得？”，項明回答不會之后夏成章說：“那貧道進入你神識之中幫你查看一番你可愿意？”，項明受寵若驚的連忙同意，明明是自己來求人幫忙的，夏成章說了幾句口訣讓項明依照演練進入存思狀態(tài)，夏成章指尖輕觸項明眉心，項明便感覺有一股意識要進入到自己腦中，自己下意識的十分抗拒，但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馬上放開了抵抗，這股意識進入到自己腦中轉了一圈，便向下往周身游走，當行至氣海處時這股意識突然不見了，像是被吞噬了或是被挾持住了，與項明相對而坐的夏成章也是渾身顫抖了一下，不知過了多久這股意識復又出現(xiàn)，原路返回至項明眉心，回到了夏成章的指尖，想是那無名人與夏成章進行了交談。夏成章緩緩睜開雙眼，臉色有些不自然，沉吟半晌開口道：“這無名人與你有益無害，你放心吧”。項明見此情形，也不便再開口多問，只是不斷言謝。
一直守在門外的小夏推門探頭進來：“師父，飯好了，兩位師叔也回來了?！?，夏成章聞言又恢復了親切和善的笑容招呼項明去吃飯，來到飯?zhí)盟膫€只比臉盆小一號的菜盆滿滿當當擺在桌子上，白菜豆腐，土豆雞塊，豆角肉沫，蘿卜湯，新蒸的一大籠屜白面饅頭，方桌上首和下首凳子空著，兩側一邊坐著小夏的兩位師兄韓漁和劉叢元，一邊坐著兩個長得幾乎一樣的白胖老頭，見夏成章三人進來都起身相迎，夏成章給項明介紹小夏的兩位師叔：田野火，球家寶，兩位白胖老頭都留著修剪精致的連鬢絡腮山羊胡，看起來頗為精神時尚，田野火和球家寶分別高興的拍了拍項明的肩膀，大師叔田野火哈哈笑著說：“咱們這兒難得來客人，你又是小夏的好朋友，別嫌咱們飯菜簡陋哈，多吃點”，眾人讓項明坐在上首夏成章旁邊，小夏坐在下首。眾人落座，田野火和球家寶摘了帽子，項明發(fā)現(xiàn)兩位師叔發(fā)型也非常時尚，而且一模一樣，頭上兩側和后面是剃得干干凈凈的青皮，只在頭頂留了一小片頭發(fā)。多年以后網(wǎng)絡上出現(xiàn)了一對外國白人雙胞胎，在舞臺之上動作整齊劃一，隨著動感的音樂節(jié)奏不停搖擺，帶動現(xiàn)場觀眾嗨翻天，被廣大網(wǎng)友稱為“蹦迪界的玄冥二老”，項明看到后驚呆當場，以為是小夏兩位師叔隱姓埋名去放飛自我了。
夏成章一聲招呼，小夏和他的兩位師叔兩位師兄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尤其是小夏的兩位師兄，三兩口一個饅頭便下了肚，雖然飯菜簡單但都極為可口，咸淡相宜，項明自己也吃了四個饅頭，最后四個菜盆竟都吃得見了底。
飯后項明和小夏聊天，小夏說他兩位師叔都非常心靈手巧，擅長畫符和制器，項明說：“畫符我明白，制器是什么意思？”，小夏便將項明帶到了小夏兩位師兄韓漁和劉叢元的房間，指著桌上兩個一尺高的木雕讓項明看，木材不是什么名貴木材，但雕刻線條古樸，粗獷流暢，靈動活潑，整體形狀雖然是人形，但卻頭上長角，一個頭上一支角，另一個頭上兩支角，眼睛也向外凸起，像是每只眼睛上倒扣了半個雞蛋。雖然模樣古怪，但一種光明的使者，正義的化身的感覺撲面而來。項明問小夏這是什么，小夏說：“這是兩位師兄小時候他們各自師父給他倆雕刻的禮物，一位叫迪迦，一位叫賽羅，是不是特別生動傳神？”。項明因為沒聽過這兩位的名字，又看小夏談性正濃就沒有開口打斷，只是不住的點頭，“制器乃是一門絕妙的手藝，需要極高的天賦，就像藝術家一樣，頂尖的藝術家都是有些偏執(zhí)，就像天才和瘋子之間有時只有一線之隔。除了天賦外還得有好材料，天材地寶的材料經(jīng)過優(yōu)秀制器師的雕琢，再由大師的符篆陣法法力加持，最終才會成為厲害的法器，這幾樣缺一不可。我兩位師叔其實也只是自己摸索出了點門道，和為世家大宗服務的制器師比不了，而且咱們這也沒啥天材地寶的材料供我兩位師叔擺弄”。小夏說完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項明哈哈一笑的拍了拍小夏的肩膀說：“以后會有的！”。
夏成章傳了小夏一套凝神聚氣的功法，讓項明配合修煉，可輔助項明目前得到的無名人傳他的功法，這輔助功法屬于道家入門功法，并非什么宗門密辛，項明便也未再推辭。這幾日項明就在小夏宗門修煉鞏固，時常得到夏成章的指點，受益良多。小夏先幾日已去山腰處的學校報道，與項明約定四五天回來，帶項明一起去參加他堂哥的婚禮。
經(jīng)過幾日的修煉項明感覺天地間都氣象一新，體內(nèi)氣息磅礴，暢通無阻運行自如。
這一日傍晚無名人發(fā)聲對小夏說：“金老頭要來這世間，需要你們接一下”，項明一頭霧水問：“什么意思，哪個金老頭？”，無名人說：“在冥界和我相伴的金喬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