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
城東鳳凰臺,一座年代久遠(yuǎn)的觀景臺,原是古代皇族欣賞日出和觀賞祥瑞的地方。如今,這座曾經(jīng)輝煌的建筑已經(jīng)破敗不堪,很少有人問津。夜色中,臺基下的石獅子靜靜守望,經(jīng)歷了千年風(fēng)雨的洗禮,眼神已然模糊不清。
一個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臺階下,身著一身深色長衫,步履輕盈而謹(jǐn)慎。來人是趙時哲,在他的口袋里,裝著那張從王鴻遠(yuǎn)被襲現(xiàn)場找到的紙條——"第二把鑰匙已現(xiàn),鳳凰臺下見"。
昨夜龍華寺的混亂過后,趙時哲和汪定邦分開行動。汪定邦去醫(yī)院看望王鴻遠(yuǎn),而趙時哲則決定獨自前來鳳凰臺探查。
清晨四點半,天還未亮,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偶爾幾聲夜鳥的啼叫劃破寧靜。趙時哲觀察著四周,確認(rèn)沒有人跟蹤后,開始仔細(xì)檢查臺基周圍。
鳳凰臺的臺基是用巨大的石塊砌成,經(jīng)過歲月的磨礪,石縫間已經(jīng)長滿了野草。趙時哲打開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照著石基一寸寸檢查。在東北角,他發(fā)現(xiàn)了一塊與眾不同的石頭——上面刻著一個幾乎被風(fēng)化掉的鳳凰圖案。
"有意思..."趙時哲輕聲自語,伸手輕輕觸摸那個圖案。石塊紋絲不動,但他敏銳地注意到,石塊與周圍的縫隙比其他地方要寬一些。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進一步檢查時,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趙時哲立刻關(guān)閉手電,迅速躲到臺基的陰影中,一手已經(jīng)搭在腰間的手槍上。
一道纖細(xì)的身影出現(xiàn)在晨霧中,隨著距離的接近,趙時哲逐漸看清了來人——是一位年輕女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簡樸但剪裁考究的旗袍,長發(fā)盤起,戴著一副圓框眼鏡,手里拿著一盞小油燈。
女子環(huán)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么,然后直接走向了趙時哲剛才檢查過的那塊石頭。她放下油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青銅器物,看起來像是一把古樸的鑰匙。當(dāng)她將鑰匙插入石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孔時,趙時哲決定現(xiàn)身。
"這位小姐,深夜獨自來此,所為何事?"趙時哲平靜地開口,從陰影中走出。
女子顯然被嚇了一跳,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右手迅速收回那把青銅鑰匙,左手則摸向了腰間——那里可能藏著什么武器。
"我可以問你同樣的問題。"女子的聲音清冷而鎮(zhèn)定,北平口音中帶著一絲南方的柔和,"你是什么人?"
趙時哲微微舉起雙手表示無害:"警察廳特別調(diào)查科,趙時哲。"
聽到這個名字,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警惕:"趙探長?就是那個查三彩雙龍耳瓶失竊案的趙探長?"
"正是。"趙時哲緩步向前,"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女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開口道:"我姓葉,葉鸞。"
"葉小姐深夜到此,是為了尋找'第二把鑰匙'?"趙時哲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葉鸞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么..."
"王鴻遠(yuǎn)部長被襲擊的現(xiàn)場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第二把鑰匙已現(xiàn),鳳凰臺下見'。"趙時哲解釋道,"我想,你手中的那把青銅鑰匙,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第二把鑰匙'吧?"
葉鸞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趙探長果然名不虛傳。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隱瞞了。不錯,這確實是'九龍秘寶'中的第二件——青銅鳳鑰。"
她從懷中重新取出那把青銅鑰匙,在油燈的照射下,趙時哲看清了它的樣子:一把約莫巴掌大小的古樸鑰匙,鑰匙頭部雕刻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羽毛紋理清晰可見,尾部則是復(fù)雜的齒狀結(jié)構(gòu)。整個鑰匙散發(fā)著古舊的青銅光澤,顯然已有千年歷史。
"這把鑰匙與三彩雙龍耳瓶有何關(guān)聯(lián)?"趙時哲問道。
"它們都是打開同一個寶庫的鑰匙。"葉鸞回答,目光變得深邃,"趙探長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關(guān)于'九龍秘寶'的傳說。唐玄宗時期,皇室鑄造了九件器物,分別象征九種權(quán)力,合在一起才能打開藏有天機的秘密寶庫。三彩雙龍耳瓶象征'開啟之權(quán)',而這把青銅鳳鑰,則象征'解封之權(quán)'。"
"你與龍氏家族是什么關(guān)系?"趙時哲敏銳地問道。
葉鸞的神情變得復(fù)雜:"我是葉家人。在唐代,我們?nèi)~家與龍家同為玄宗皇帝的近臣,共同肩負(fù)守護'九龍秘寶'的使命。龍家守護龍形器物,我們?nèi)~家則守護與鳳有關(guān)的器物。"
趙時哲若有所思:"所以'龍吟九霄,鳳鳴天闕'是指龍家和葉家各自守護的秘寶?"
葉鸞點頭:"正是。千百年來,兩家一直和睦相處,共同守護秘密。然而..."她的聲音低了下來,"近年來,情況發(fā)生了變化。"
"什么變化?"
"戰(zhàn)爭。"葉鸞簡短地說,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日本人不知從哪里得知了'九龍秘寶'的傳說,開始四處搜尋。龍青山——龍家當(dāng)代家主,為了保護家族的秘寶,不得不將三彩雙龍耳瓶暫時寄存在博物館中,以官方文物的身份來掩護。誰知道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所以博物館的三彩雙龍耳瓶是真品,而不是贗品?"趙時哲有些驚訝。
"是的。龍青山認(rèn)為,與其藏在家中冒被日本人直接搜查的風(fēng)險,不如放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反而安全。"葉鸞解釋道,"至少明面上,日本人不敢直接從博物館搶走文物。"
"但最終還是被盜走了。"趙時哲說。
葉鸞點點頭:"東亞文化協(xié)會的人很狡猾,他們收買了博物館的保安隊長張守誠??尚Φ氖?,張守誠根本不知道自己偷走的不是普通文物,而是千年秘寶。當(dāng)他得知真相后,害怕了,想要反悔,結(jié)果..."
"被殺害了。"趙時哲接過話頭,"那么,殺害張守誠的人是誰?"
葉鸞猶豫了一下:"我不能確定。但我懷疑是龍家的人。"
"龍青山否認(rèn)殺害張守誠。"趙時哲提醒道。
"我不是說龍青山。"葉鸞意味深長地說,"龍家內(nèi)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趙時哲正要追問,臺基旁的樹叢中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兩人同時警覺起來,趙時哲迅速抽出手槍,葉鸞則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短刀。
"有人跟蹤我們。"葉鸞低聲道。
樹叢的響動越來越近,突然,一個黑影從中竄出,朝著兩人撲來。趙時哲本能地抬起手槍,卻在看清來者的一瞬間猶豫了——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面容稚嫩,卻滿臉驚恐。
"救命!有人要殺我!"少年喊道,聲音中帶著哭腔。
葉鸞上前一步,將少年拉到身后:"怎么回事?誰要殺你?"
少年還未回答,樹叢中又竄出兩個身著黑衣的人影,手持短刀,面戴黑巾,只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睛。
"把那小子交出來!"為首的黑衣人用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趙時哲舉起手槍:"警察!放下武器!"
黑衣人絲毫不為所動,其中一人突然擲出一把飛刀,直奔趙時哲面門而來。趙時哲側(cè)身躲過,同時扣動扳機。槍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子彈擦過黑衣人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
葉鸞也不示弱,手中短刀如靈蛇出洞,逼退了另一名黑衣人的攻擊,同時將少年護在身后。
"跑!"她對少年喊道。
少年沒有立即動身,反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袱,塞到葉鸞手中:"姐姐,這個給你!我哥讓我?guī)淼模?
葉鸞一愣,下意識接過包袱,但這一分神讓她險些被黑衣人的刀鋒劃中。趙時哲及時開槍,再次逼退了攻擊者。
黑衣人見形勢不利,互相使了個眼色,突然從懷中各自掏出一個小球狀物扔向地面。球體爆裂,頓時煙霧彌漫,刺鼻的氣味四散開來。
"毒煙!不要吸入!"葉鸞喊道,一把拉住少年和趙時哲,向臺階上方跑去。
三人剛跑出煙霧范圍,趙時哲就感到一陣眩暈,腳步不穩(wěn),差點跌倒。葉鸞見狀,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黑色藥丸。
"服下!解毒的!"她遞給趙時哲一粒,自己和少年也各吃了一粒。
藥丸入口苦澀,但很快,趙時哲感到頭腦清醒了許多。三人繼續(xù)向鳳凰臺上方跑去,黑衣人追了一段后,似乎因為擔(dān)心天亮后被發(fā)現(xiàn),終于放棄了追擊,消失在晨霧中。
鳳凰臺頂部有一座殘破的亭子,三人躲進亭中,氣喘吁吁地靠在石柱上休息。
"你是誰?為什么那些人要殺你?"趙時哲質(zhì)問少年。
少年怯生生地說:"我叫小順子,是龍家的仆人。我家少爺讓我?guī)|西給葉小姐,可是半路上被那些黑衣人發(fā)現(xiàn)了..."
葉鸞打開少年帶來的包袱,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個小木匣。她迅速拆開信件,讀了幾行后,臉色大變。
"出事了!"她驚呼道,"龍家被日本特務(wù)襲擊了!龍青山被捕,三彩雙龍耳瓶也落入日本人手中!"
趙時哲皺眉:"昨晚龍華寺的事情之后,我以為龍青山已經(jīng)帶著三彩雙龍耳瓶安全離開了。"
"他確實帶走了木盒,但里面的三彩雙龍耳瓶已經(jīng)被換成了仿品。"葉鸞神情凝重,"信上說,真正的三彩雙龍耳瓶早在博物館被盜時就已經(jīng)被掉包,現(xiàn)在在日本特務(wù)太田中佐手中!"
"那木匣里是什么?"趙時哲指著那個小木匣問道。
葉鸞小心地打開木匣,里面是一片三彩陶瓷碎片,上面有半條龍的圖案。
"這是..."趙時哲想起了昨晚在龍華寺看到的神秘人手中的碎片。
"這是三彩雙龍耳瓶的一片碎片,龍青山在被捕前設(shè)法折斷了瓶身的一部分。"葉鸞解釋道,"沒有完整的三彩雙龍耳瓶,日本人就無法啟動'九龍秘寶'的儀式。"
"這封信是誰寫的?"趙時哲問道。
"龍青山的兒子,龍飛。"葉鸞回答,"他請求我用青銅鳳鑰開啟鳳凰臺下的密室,取出里面藏著的古卷,上面記載著'九龍秘寶'的真正秘密。"
小順子突然插嘴道:"少爺還說,讓葉小姐小心龍家的三小姐,說她可能已經(jīng)投靠了日本人!"
葉鸞的臉色更加凝重:"我就知道,龍家內(nèi)部出了叛徒。龍家三小姐龍茜,一直對家族的秘密寶藏垂涎三尺,她與太田中佐走得很近,恐怕早已經(jīng)背叛了家族。"
趙時哲回想起昨晚三宅悅宗的話:"三宅館長曾暗示,有人在背后操控這一切,包括與龍青山關(guān)系密切的人??磥砭褪侵庚堒缌?。"
"龍茜生性狠毒,野心勃勃。"葉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痛恨,"她嫁給了北平最大煤礦的老板,有錢有勢,卻還想得到更多。如果她真的與日本人勾結(jié),為他們提供了家族秘密的情報,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現(xiàn)在首要的是開啟密室,取出古卷。"趙時哲提醒道,"天快亮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三人重新下到臺基處,葉鸞取出青銅鳳鑰,插入那塊刻有鳳凰圖案的石塊上的小孔中。微微轉(zhuǎn)動后,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機械聲,石塊緩緩向內(nèi)移動,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通道入口。
"這下面是一間密室,建于唐代,是葉家和龍家共同的秘密據(jù)點。"葉鸞解釋道,"里面藏有關(guān)于'九龍秘寶'的重要文獻。"
三人點燃火把,小心翼翼地沿著陡峭的石階向下走去。通道并不長,很快就到達了一個不大的圓形密室。密室四壁光滑,上面繪滿了精美的壁畫,描繪著龍鳳呈祥的各種場景。正中央是一個石臺,上面放著一個古老的卷軸匣。
葉鸞雙手捧起卷軸匣,神情肅穆。她輕輕打開匣子,取出里面的卷軸,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顯得極為脆弱,但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
"這就是記載'九龍秘寶'真相的古卷。"葉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它記錄了九件秘寶的詳細(xì)情況,以及它們合在一起后的真正用途。"
趙時哲好奇地問:"九龍秘寶究竟有什么特殊之處?為什么日本人如此渴求?"
葉鸞小心地展開卷軸,凝視了一會兒上面的文字,然后深吸一口氣:"因為它們合在一起后,能指引出一處隱藏了千年的寶藏——大唐國庫中最珍貴的一批寶物,包括能預(yù)知天下大勢的'天機玉簡'。據(jù)說,誰得到了這批寶物,誰就能掌握天下大勢,預(yù)知未來百年的變化。"
"聽起來像是神話故事。"趙時哲不太相信。
"信不信由你。"葉鸞收起卷軸,"但這就是日本人迫切尋找'九龍秘寶'的原因。太田中佐和龍茜勾結(jié),已經(jīng)得到了三彩雙龍耳瓶,如果他們再找到其他幾件秘寶,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們得阻止他們。"趙時哲堅定地說。
就在這時,小順子突然驚呼:"有人來了!"
三人抬頭看向通道口,果然聽到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即一個優(yōu)雅的女聲響起:
"葉鸞表妹,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現(xiàn)在也成了寶藏獵人了?還帶著一個警察,真是有趣。"
一個身著華貴旗袍的女子出現(xiàn)在密室入口。她約三十歲上下,面容姣好,眼角帶著一絲狡黠,嘴角掛著冷笑。她的身后站著幾名持槍的日本憲兵,為首的正是昨晚在龍華寺見過的太田中佐。
"龍茜!"葉鸞厲聲道,"你果然背叛了家族!"
龍茜輕笑一聲:"背叛?我只是選擇了未來的勝利者而已。日本必勝,這是大勢所趨。與其做無謂的抵抗,不如明智地合作。"
"你父親因為你被捕,你竟然無動于衷?"葉鸞憤怒地質(zhì)問。
龍茜的表情變得冷酷:"為了得到真正的力量,這點犧牲算什么?更何況,我父親那個老頑固,只知道守著祖宗的規(guī)矩,從不敢有大作為。"
太田中佐上前一步:"趙探長,我們又見面了。這次,希望你能識時務(wù),把那卷古卷交出來。"
趙時哲的手已經(jīng)按在了槍上:"太田中佐,你們這是公然違反國際公約,掠奪中國文物。"
太田中佐冷笑:"在戰(zhàn)爭中,勝利者制定規(guī)則。識相的話,把古卷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龍茜的目光落在葉鸞手中的青銅鳳鑰上:"表妹,那把鑰匙也一并交出來吧。它與我手中的三彩雙龍耳瓶,是開啟下一道門的關(guān)鍵。"
小順子突然撲到葉鸞身前,擋在她和龍茜之間:"三小姐,你太過分了!老爺對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背叛家族!"
龍茜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區(qū)區(qū)一個下人,也敢對我指手畫腳?"她向身旁的一名憲兵使了個眼色。
憲兵舉起手槍,對準(zhǔn)小順子。
"不!"葉鸞大喊,一把將小順子拉到身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密室內(nèi)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轟鳴聲,地面開始劇烈震動。
"怎么回事?"太田中佐驚慌地問。
龍茜的臉色突變:"不好!這是密室的自毀機關(guān)被觸發(fā)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話音未落,密室的頂部開始崩塌,巨大的石塊接連墜落。太田中佐和憲兵們倉皇逃竄,龍茜臨走前狠狠地瞪了葉鸞一眼:"表妹,我們的賬,改日再算!"
然而,通道入口很快就被倒塌的石塊堵住,密室內(nèi)只剩下趙時哲、葉鸞和小順子三人,被困在了里面。
"這是怎么回事?"趙時哲在不斷墜落的石塊中護著葉鸞和小順子,急切地問道。
葉鸞指著石臺:"是古卷匣被拿走后觸發(fā)的自毀機關(guān)!唐朝工匠的機關(guān)術(shù)非常精湛,一旦密室的核心物品被移動,整個密室就會在一刻鐘內(nèi)完全坍塌!"
"有沒有其他出口?"趙時哲急問。
葉鸞指向密室的一角:"那里有一條密道,是唐代工匠留下的逃生通道,但我不確定千年之后是否還能使用!"
趙時哲拉著兩人,快速向那個方向跑去。在密室角落,確實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但已經(jīng)被歲月侵蝕得嚴(yán)重變形,幾乎無法打開。
"讓開!"趙時哲掏出手槍,對準(zhǔn)門鎖連開三槍。隨著一聲巨響,生銹的門鎖終于碎裂,小門勉強被推開,露出一條黑暗的通道。
"快進去!"趙時哲催促道。
三人剛鉆進通道,身后的密室就轟然倒塌。塵土飛揚,漆黑一片,只能聽到轟隆隆的倒塌聲不斷傳來。
通道狹窄而漫長,三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前方隱約的亮光。
"那是出口!"葉鸞激動地說。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抵達出口時,通道突然發(fā)出一聲不祥的斷裂聲,隨即劇烈震動起來。
"通道要塌了!快跑!"趙時哲喊道,三人拼命向亮光處沖去。
就在通道徹底崩塌的前一刻,他們終于沖出了出口,跌落在一片茂密的草叢中?;仡^看時,出口已經(jīng)被碎石完全堵住,成了一堆亂石。
"呼...總算逃出來了。"葉鸞長舒一口氣,看了看四周,"這里是..."
趙時哲站起身,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我們在城東的郊外,離鳳凰臺大約三里地??磥磉@條密道繞了很大一圈。"
太陽已經(jīng)升起,晨光照耀著三人疲憊的面容。小順子的手臂在逃跑中受了輕傷,葉鸞正用手帕為他包扎。
"趙探長,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葉鸞問道,"龍茜和日本人已經(jīng)得到了三彩雙龍耳瓶,雖然少了一片碎片,但他們遲早會找到解決辦法。而且,他們知道了古卷的存在,一定會繼續(xù)尋找其他的'九龍秘寶'。"
趙時哲思考片刻,目光堅定:"我們必須先救出龍青山。他是龍家家主,對'九龍秘寶'了解最深。只有他才能幫助我們阻止龍茜和日本人的陰謀。"
"可是,他被關(guān)在哪里?"葉鸞皺眉問道。
小順子突然插話:"我知道!少爺告訴我,老爺被關(guān)在了日本憲兵司令部的地下室里!"
趙時哲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那我們就去日本憲兵司令部。"
"這太危險了!"葉鸞驚訝地說,"那里戒備森嚴(yán),我們不可能闖進去!"
趙時哲微微一笑:"誰說要闖?我是警察,記得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去。"
葉鸞仔細(xì)看著趙時哲,似乎在評估他的決心:"趙探長,你為什么要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這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普通案件的范疇。"
趙時哲的眼神變得深邃:"因為這不僅關(guān)乎一件文物的失竊,更關(guān)乎國家的尊嚴(yán)和民族的命運。如果日本人真的通過'九龍秘寶'找到了能預(yù)知未來的寶物,后果不堪設(shè)想。"
葉鸞注視著趙時哲,眼中流露出一絲欽佩:"我明白了。那么,我們一起行動。"
小順子也挺直了瘦小的身軀:"我也要去救老爺!"
趙時哲點點頭,看向日漸升高的太陽:"那就這么定了。不過,在行動前,我需要先去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葉鸞好奇地問。
"醫(yī)院。"趙時哲回答,"我要去看望王鴻遠(yuǎn)部長。我有預(yù)感,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一直沒來得及告訴我。"
三人站在晨光中,互相對視,眼中都燃燒著堅定的火焰。這場關(guān)乎古老秘密的爭奪戰(zhàn),才剛剛開始。而在北平城的某處,龍茜正握著殘缺的三彩雙龍耳瓶,與太田中佐密謀著下一步行動,準(zhǔn)備尋找傳說中的第三件秘寶——據(jù)說藏在一座古老煤礦深處的"玄鐵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