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在北平城的街道上疾馳。
暮色漸濃,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店鋪陸續(xù)亮起燈光,行人匆匆,三三兩兩,偶有日本巡邏兵經(jīng)過,沉重的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發(fā)出令人不安的聲響。
轎車內(nèi),趙時哲神情平靜地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不動聲色地在心中記下行駛路線。三宅悅宗坐在他對面,手里把玩著一枚青銅小印,神態(tài)自若,仿佛在欣賞街景一般。
"趙探長似乎對我們的目的地很好奇。"三宅悅宗微笑著打破了沉默。
趙時哲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三宅館長既然說有關(guān)于三彩雙龍耳瓶的消息,自然值得一探。"
"探長精通日語,想必也對我們?nèi)毡镜奈幕兴私狻?三宅悅宗意味深長地說,"你知道,在我們?nèi)毡荆幸环N古老的信仰,認為某些器物經(jīng)過千年的供奉,會凝聚特殊的力量,被稱為'付喪神'。"
趙時哲眉頭微皺:"三宅館長的意思是?"
"沒什么,只是閑聊罷了。"三宅悅宗收起了那枚青銅小印,"我一直很欣賞中國的唐三彩藝術(shù),尤其是那種融合了多種色彩卻又渾然天成的美感。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么一個普通的三彩器皿會引起如此多的血案。"
趙時哲直視著三宅悅宗的眼睛:"我相信三宅館長馬上就會告訴我答案。"
三宅悅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車子駛出城區(qū),進入西郊,道路變得崎嶇起來。透過車窗,趙時哲看到遠處黑沉沉的群山輪廓,在暮色中顯得格外神秘。
"北平西郊,古墓群所在地。"趙時哲在心中默念。這與張守誠鞋底發(fā)現(xiàn)的紅褐色泥土來源相符。
車子在一片荒涼的空地前停下。前方是一座破敗的廟宇,門口的石獅子已經(jīng)殘缺不全,臺階上長滿了雜草。廟門上掛著一塊褪色的木牌,上面依稀可以辨認出"龍華寺"三個字。
"到了。"三宅悅宗說道,先一步下了車。
趙時哲緊隨其后,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在黃昏中顯得尤為凄涼。
"這里是..."
"一座被遺忘的古寺,建于唐代。"三宅悅宗邊走邊說,"傳說當(dāng)年唐玄宗曾在此地秘密祭祀過,所以這里也被稱為'御封禁地'。有趣的是,這座古寺下面,隱藏著一個世人不知的秘密。"
兩人穿過斑駁的廟門,步入寺院。院內(nèi)雜草叢生,幾座佛殿已經(jīng)坍塌,只剩下一座主殿還勉強保持著完整的輪廓。主殿前,三尊巨大的石佛像默默佇立,風(fēng)化的面容在暮色中顯得異常詭譎。
三宅悅宗直接走向主殿,從懷中取出一把古舊的鑰匙,打開了殿門的鐵鎖。殿門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緩緩打開。
"請進。"三宅悅宗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時哲謹慎地走進殿內(nèi)。大殿空蕩蕩的,中央供奉著一尊殘破的佛像,兩側(cè)的壁畫已經(jīng)斑駁不清。殿內(nèi)光線昏暗,三宅悅宗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一小片區(qū)域。
"這里有什么特別之處?"趙時哲問道,手已經(jīng)悄悄伸向了腰間的槍套。
三宅悅宗走到佛像后方,蹲下身來,掀開了一塊地磚:"特別之處就在這里。"
趙時哲走近一看,地磚下面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一段石階通向地下。
"這是一條秘密通道,通向地下密室。"三宅悅宗解釋道,"據(jù)說是唐朝宮廷為了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而修建的避難所,后來成了歷代皇族秘密存放珍寶的地方。"
"三宅館長似乎對這里很熟悉。"趙時哲意有所指地說。
三宅悅宗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趙探長,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秘密被深深埋藏,等待有緣人去發(fā)掘。我只是有幸成為其中一個發(fā)現(xiàn)者而已。"
說完,他拿起油燈,率先走下石階。趙時哲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石階陡峭而狹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和泥土的氣息。兩側(cè)的墻壁上刻著一些模糊的圖案,在燈光的照射下,那些圖案仿佛活了過來,扭曲變幻。
"這些是唐代的壁畫,描繪的是一個古老的傳說。"三宅悅宗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中回蕩,"關(guān)于龍神的傳說。"
趙時哲沒有回應(yīng),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時刻保持警惕。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通道豁然開朗,兩人來到一個寬敞的地下空間。借著油燈微弱的光,趙時哲看到這是一間規(guī)模不小的地下密室,四壁砌著青磚,頂部由巨大的石梁支撐。密室中央擺放著一張石桌,周圍是幾把石椅。石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文物和卷軸。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密室正中央的一個石臺,上面放著一個精美的木盒。
"那就是..."趙時哲的目光鎖定在木盒上。
三宅悅宗點點頭,走到石臺前,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一道柔和的光芒頓時照亮了整個密室。
那是一件唐三彩雙龍耳瓶,釉面光滑如新,三種顏色——黃、綠、白交相輝映,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神秘的光彩。瓶身兩側(cè)各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形把手,龍首昂揚,龍尾曲卷,鱗片清晰可見,猶如活物。
"美極了,不是嗎?"三宅悅宗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文物,而是一把鑰匙。"
"鑰匙?"趙時哲警惕地問。
三宅悅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石桌前,拿起一卷古老的卷軸,小心地展開:"這是我們在奉天一座古墓中發(fā)現(xiàn)的唐代手稿,記載了關(guān)于龍吟九霄的傳說。據(jù)說唐玄宗時期,皇室秘密鑄造了九件龍形器物,分別代表九種不同的權(quán)力。而這件三彩雙龍耳瓶,就是其中之一,象征著'開啟之權(quán)'。"
"所以這就是紙條上'龍吟九霄,鳳鳴天闕;寶藏之門,唯血可開'的含義?"趙時哲問道。
三宅悅宗露出驚訝的表情:"趙探長果然聰明。是的,這九件龍形器物合在一起,據(jù)說能開啟一座藏有驚天秘密的寶庫。而這件三彩雙龍耳瓶,則是開啟寶庫的第一把鑰匙。"
"為什么日本人對這個傳說如此感興趣?"趙時哲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p>
三宅悅宗沉默片刻,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趙探長,你覺得為什么這場戰(zhàn)爭會爆發(fā)?表面上看是為了土地、資源,但在更深層次上,是為了尋找能改變歷史走向的力量。據(jù)說唐玄宗時期得到過一件能預(yù)知未來的神器,而這件神器被藏在那座秘密寶庫中。"
趙時哲不置可否:"聽起來像是神話故事。"
"每個神話背后都有一絲真相。"三宅悅宗走近三彩雙龍耳瓶,伸手輕撫瓶身,"帝國需要這種力量來完成大東亞共榮圈的偉大構(gòu)想。而這個秘密,只有掌握了九件龍形器物的人才能揭開。"
"所以,東亞文化協(xié)會實際上是在搜集這九件龍形器物?"趙時哲逐漸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三宅悅宗點點頭:"不止我們。有很多人都在尋找這九件龍形器物,包括你們中國的一些古老家族。他們世代相傳著這個秘密,守護著各自手中的器物。"
"比如那個擁有雙龍家徽的家族?"趙時哲想起了張守誠手中握著的袖扣。
三宅悅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趙探長真是料事如神。確實,北平有一個古老的家族——龍氏家族,據(jù)說是唐玄宗嫡系后裔,世代守護著關(guān)于九龍秘寶的秘密。而張守誠之死,很可能與這個家族有關(guān)。"
"龍氏家族?"趙時哲回憶著北平城中的顯赫家族,似乎確實有這么一個低調(diào)而神秘的家族。
"是的,如今的家主龍青山是個頗有名望的商人,表面上經(jīng)營著絲綢生意,實際上卻是..."三宅悅宗的話還沒說完,密室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同時警覺起來。
"有人來了。"三宅悅宗快速將三彩雙龍耳瓶放回木盒,關(guān)上蓋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幾聲低沉的交談聲。
"看來我不是唯一找到這里的人。"三宅悅宗低聲說道,臉上卻沒有太多驚訝,仿佛早有預(yù)料。
趙時哲敏銳地注意到三宅悅宗的反常表現(xiàn):"你是故意帶我來這里的?"
三宅悅宗微微一笑:"趙探長,有些時候,解開謎題的最好方法就是將所有相關(guān)的人聚在一起。我只是創(chuàng)造了這個條件而已。"
話音剛落,通道口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借著昏暗的燈光,趙時哲看清了來人——一個是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容嚴肅,雙眼如鷹隼般銳利,穿著一身考究的中式長衫;另一個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穿著西式服裝,眉宇間與中年男子有幾分相似之處。
"龍青山。"三宅悅宗輕聲說出了中年男子的名字。
龍青山冷冷地掃了三宅悅宗一眼,目光最終落在石臺上的木盒上:"三宅館長,您真是好興致,深夜造訪先祖遺址,還帶了客人。"
年輕人緊盯著趙時哲,警惕地說:"父親,這個人是警察。"
"我知道。"龍青山平靜地說,"趙時哲探長,久仰大名。只是沒想到,您會與日本人同行。"
趙時哲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而是仔細觀察著龍青山。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著一種沉穩(wěn)的氣場,舉手投足間透露著權(quán)貴的氣息,但眼神中又有一種常人少有的銳利和決斷。
"龍先生似乎對我很了解。"趙時哲淡淡地說。
"在這個時代,一個能在日本人統(tǒng)治下保持獨立立場的中國警察,自然值得關(guān)注。"龍青山意味深長地說,隨后轉(zhuǎn)向三宅悅宗,"三宅館長,您拿走的東西,是時候歸還了。"
三宅悅宗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龍先生,您誤會了。我只是帶趙探長來參觀一下這個歷史遺跡。至于那件三彩雙龍耳瓶,我想它應(yīng)該歸屬于能真正理解它價值的人。"
"它的價值遠超你的想象。"龍青山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那不僅是一件文物,更是我龍家世代守護的神器。"
趙時哲注意到龍青山說話時,右手自然地搭在腰間,那里似乎藏著什么武器。而年輕人則悄悄地移動到了出口處,似乎在防止有人逃跑。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劇?趙時哲試圖緩和緊張的氣氛,"畢竟,我們都希望弄清楚三彩雙龍耳瓶失竊的真相,以及張守誠之死的原因。"
龍青山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張守誠死了?"
"在博物館后院的枯井中被發(fā)現(xiàn)的,胸口有一處刀傷。"趙時哲觀察著龍青山的反應(yīng),"而在他手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枚刻有雙龍圖案的袖扣。"
龍青山和他兒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那個叛徒終于得到了應(yīng)有的下場。"龍青山冷冷地說,"他背叛了對龍家的忠誠,私自與日本人勾結(jié),盜取家族圣物。"
"所以是您殺了他?"趙時哲直接問道。
"不,我沒有殺他。"龍青山堅定地說,"雖然他背叛了龍家,但我們龍家行事,向來光明正大。我確實派人去找他討要說法,但不曾想他已經(jīng)遇害。"
三宅悅宗似乎對這場對話很感興趣,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在木盒和眾人之間來回游移。
"那么,您認為誰殺了他?"趙時哲繼續(xù)問道。
龍青山的目光落在三宅悅宗身上:"也許你該問問你的日本朋友。東亞文化協(xié)會手段殘忍的名聲,想必趙探長也有所耳聞。"
三宅悅宗攤了攤手:"龍先生,隨意栽贓可不是君子所為。我雖然對三彩雙龍耳瓶很感興趣,但還沒興趣為此殺人。況且,張守誠對我而言,活著的價值遠大于死去。"
趙時哲敏銳地捕捉到三宅悅宗話中的漏洞:"看來三宅館長確實認識張守誠。"
三宅悅宗不慌不忙地說:"我不否認東亞文化協(xié)會曾與張守誠有過接觸,但我們只是想通過合法途徑借閱那件三彩雙龍耳瓶進行研究,并未指使他盜竊。至于他后來的行動,恐怕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使。"
"什么人?"龍青山追問道。
三宅悅宗深深地看了龍青山一眼:"龍先生,您真的不知道嗎?在這個風(fēng)云變幻的年代,有很多人對九龍秘寶志在必得,包括一些與您關(guān)系密切的人。"
龍青山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就在這時,他的兒子突然說道:"父親,有人來了,人數(shù)不少。"
密室外再次傳來腳步聲,這次明顯人數(shù)眾多,腳步聲雜亂而急促。
趙時哲心中一緊,本能地拔出了配槍。龍青山同樣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而他的兒子則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看來今晚的聚會比預(yù)想的更熱鬧。"三宅悅宗鎮(zhèn)定自若地說,仿佛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不在意。
腳步聲越來越近,忽然,一聲厲喝從通道口傳來:"不許動!日本憲兵隊!"
緊接著,五六名全副武裝的日本憲兵沖入密室,槍口對準了房間里的每一個人。
為首的日本軍官大步走入,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佐,軍裝筆挺,臉上帶著冷酷的表情。
"太田中佐。"三宅悅宗似乎認識這位軍官,輕聲說道。
太田中佐冷冷地掃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趙時哲身上:"趙探長,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與日本人秘密會面,恐怕不太符合你中立警察的人設(shè)啊。"
趙時哲沒有說話,只是緊握手槍,冷靜地觀察著局勢。
太田中佐又看向龍青山:"龍先生,北平城的風(fēng)云人物,居然深夜出現(xiàn)在這種荒郊野外,真是讓人好奇。"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三宅悅宗身上,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三宅悅宗,你涉嫌擅自行動,背叛帝國利益,從即日起被逮捕!"
三宅悅宗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詫異:"太田中佐,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太田中佐冷笑一聲,"特高課已經(jīng)掌握了你私下與中國人勾結(jié),圖謀不軌的證據(jù)。而那件三彩雙龍耳瓶,應(yīng)該歸帝國所有,而不是被你私藏。"
"荒謬!"三宅悅宗厲聲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利益!"
太田中佐不為所動:"帶走他,還有那個木盒。至于其他人..."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趙時哲和龍青山,"暫時留下,我有話要問。"
日本憲兵立刻上前,準備逮捕三宅悅宗并取走木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密室內(nèi)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爆炸產(chǎn)生的強光刺得眾人睜不開眼,隨之而來的是濃煙彌漫。
"煙霧彈!"太田中佐怒吼道,"警戒!"
混亂中,趙時哲感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趙探長,跟我來。"
那是汪定邦的聲音!
不及多想,趙時哲跟著那只手在煙霧中快速移動。槍聲在身后響起,伴隨著日本人憤怒的吼叫聲。他隱約看到龍青山父子也在另一個方向撤離,而三宅悅宗的身影則消失在了煙霧中。
穿過迷宮般的地下通道,在幾個七拐八彎后,趙時哲和汪定邦終于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出口,爬上石階,鉆出一個不起眼的巖洞,來到夜色籠罩的山林中。
"汪定邦,你怎么會在這里?"趙時哲驚訝地問道。
汪定邦喘著氣:"探長,我擔(dān)心您安全,就一路跟蹤三宅悅宗的車來到這里。在外面觀察時,看到日本憲兵隊悄悄包圍了這座古寺,知道情況不妙,就提前做了準備。"
"干得好。"趙時哲拍了拍汪定邦的肩膀,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古寺,隱約可見火光和人影晃動,"那個木盒——"
"被龍青山帶走了。"汪定邦說道,"在混亂中,我看到他搶走了木盒,從另一個出口逃走了。"
趙時哲點點頭,若有所思:"看來這件三彩雙龍耳瓶背后的秘密,比我想象的更加復(fù)雜。汪定邦,王部長的情況如何?"
"王部長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仍在昏迷中。"汪定邦回答道,"被襲擊現(xiàn)場找到的那張日文紙條上寫著:'第二把鑰匙已現(xiàn),鳳凰臺下見'。"
"鳳凰臺..."趙時哲喃喃自語,"那是北平城東的一處古跡,相傳是歷代皇族觀賞鳳凰的地方??磥?,這個案子遠沒有結(jié)束。"
遠處,傳來了日本憲兵的呼喊聲和犬吠聲,搜索的范圍正在擴大。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汪定邦緊張地說。
趙時哲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古寺的方向,點了點頭:"走。不過,我有預(yù)感,這只是一場漫長博弈的開始。而那件三彩雙龍耳瓶,恐怕將引發(fā)更多的血案。"
兩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滿山遍野的搜索聲在黑暗中回蕩。
而在古寺的廢墟深處,一個身影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那人手中握著一塊碎片,在月光下,依稀可見是一片三彩陶瓷,上面隱約有半條龍的圖案,正微微閃爍著神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