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發(fā)生什么了?”
“因為我臉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我的禮儀嬤嬤告訴我,因為我的臉,我永遠無法找到愛情。我永遠無法擁有我一直夢想的幸福婚姻……”
我用手捂住胸口,聲音顫抖地說道。啊,糟了。我演過頭了。
“事實上,我覺得嬤嬤可能是對的……”
我的禮儀嬤嬤給了我最大的壓力。他們既無禮又粗魯。他們一直叫我丑八怪,毫不客氣地告訴我,正是因為我的臉,我才被遺棄在這座宮殿里。
只要我是那個連皇帝都不在乎的公主,嬤嬤就不會害怕懲罰年幼且無權無勢的我。雖然我確信他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傷害我。
‘抱歉,但多虧了你,事情變得有趣了?!?/p>
因為多虧了那位嬤嬤,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因為我的臉,我已經(jīng)毀掉了任何婚姻的可能性。
我的天啊。我只是在呼吸,過著自己的生活。我承認,你的無禮言論救了我的命。萬歲。我非常感激你,嬤嬤。試圖在這出戲里利用嬤嬤讓我感到的內(nèi)疚,就像小雞的眼淚一樣多。
嬤嬤。雖然我可能沒有任何遺憾,但我需要你成為反派。
無論如何,她確實對我說過無禮的話。所以,一切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不需要編造任何東西。
我并沒有特別難過。但我需要假裝難過,同時反思我過去的生活。
當我睜開眼睛時,淚水如泉涌般流下。
“陛下,我的父皇,從未來看過我。弗萊恩哥哥已經(jīng)告訴我不要再抱希望了。他說永遠不會有人來看我?!?/p>
我突然感到難過。
“也許哥哥是對的?!?/p>
我只是碰巧長成這樣。每個人的運氣可能都和我一樣,對吧?
“我被遺棄了,我將一輩子困在這座宮殿里。嗚。但我想見見其他哥哥們的臉?!?/p>
那個之前不敢看我的女孩現(xiàn)在看向了我。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地方,憐憫地看了一會兒。
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憐憫。
抱歉。
遺憾。
她的瞳孔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安娜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我。
“我會幫您的,殿下?!?/p>
我抬起濕潤的眼睛,眨了眨眼。我能看到她眼中的堅定決心。
“真的嗎?”
“是的?!?/p>
我重生后首先要習慣的是人們看我臉上疤痕的目光。我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目光可以分為兩種。
像我的禮儀嬤嬤一樣,他們可能會帶著厭惡的目光看著它,仿佛在看著什么骯臟的東西。或者他們可能會帶著痛苦、同情和憐憫的目光看著它,就像在看一個有嚴重殘疾的人。
那些做出前者的人通常并不全是壞人。但那些做出后者的人有時更糟糕。因為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當他們用那種目光看我時,可能會傷害到我。
在這方面,我一直很直率。
即使在我前世工作時也是如此。對方可能是好人或壞人。一個遭受職場性騷擾的人或只是一個旁觀者。歸根結(jié)底,只要你按時提交文件,一切就結(jié)束了。
因此,即使到現(xiàn)在,如果有人出于仇恨、同情或憐憫而幫助我,我也沒有心思去評判。
“你真的會幫我……?”
現(xiàn)在死掉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對吧?
“是的。我可以向冥河發(fā)誓?!?/p>
“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必須遵守的冥河誓言。你會為我這么做嗎?”
“是的!”
但我不想再死一次。尤其是不想死在別人手里。
藝術家愿意為了杰作將靈魂賣給魔鬼。那么我將用甜蜜換取我的生存。
如果我必須利用別人的好意和善意來生存,我會很樂意用我的眼淚來扮演一個軟弱的人。
我抓住安娜的雙手,燦爛地笑了。
“非常感謝你,安娜?!?/p>
安娜高興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用她的手帕擦干我的臉。
“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份恩情?!?/p>
雖然使用這個孩子的身體有局限性,但也有很多有用的好處。比如我哭過后的臉。
“沒什么。”
安娜像父母看著孩子一樣滿意地笑了。
“安娜?!?/p>
“在?!?/p>
這有點好笑。我們只相差一歲。我看上去更小嗎?我抱住了安娜。
咚。咚。咚。(心跳聲)
聽到她愉快的心跳聲后,我開口說道。
“現(xiàn)在就發(fā)誓。”
冥河的誓言永遠不能被打破。它就像我前世的保修單。在這個世界里,它不能被輕視。
過了一會兒,她做了一個非正式的宣誓。在發(fā)誓時,安娜不停地瞥向我。但我故意在她完成誓言之前什么也沒說。
她發(fā)誓后,我的目光落在地板上。仿佛我需要對她的天真信仰視而不見。
既然她已經(jīng)發(fā)誓,安娜必須遵守她的誓言。
我對安娜感到抱歉,她看著我就像我是個三歲的孩子,但現(xiàn)在該由我來主導了。
“那么,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忙!”
我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我在她耳邊低語。
抱歉,安娜。
“脫掉你的衣服?!?/p>
“殿、殿下,您得早點回來。您必須……”
想到哭泣的安娜,我感到沮喪。當她發(fā)誓時,她一定以為我會讓她出去洗衣服時聽聽八卦。
在她宣誓結(jié)束之前,我都沒有糾正安娜的猜測。我所要求的只是一個簡單的請求,但我從未具體說明是什么樣的請求。
善良的安娜別無選擇,只能脫下衣服,因為她不能違背殿下親自外出的請求。
盡管知道自己被騙了,她還是沒有忘記告訴我應該擔心和注意的事情。她甚至在我的臉頰上貼了繃帶,幫我隱藏傷口。
多虧了她,我獲得了自由和時間。但欺騙這樣一個年幼的孩子所帶來的內(nèi)疚和負擔依然存在。
這只會侵蝕我的良心。走出房間的每一步都讓我感到壓力山大。
“所以,就算我是個賤人又怎樣。”
他們無能為力。他們能怪誰?這是我為了挖一個生存的洞所能做的一切。我必須掌控局面。
最重要的是,將來再見到安娜時,很難表現(xiàn)得像我錯過了其他兄弟。我不該試圖表現(xiàn)得那么高尚!
“……不。手上有更多的牌是件好事?!?/p>
雖然與其說是牌,不如說我有一個死忠粉絲。
當我沿著安娜告訴我的路走時,我很快就找到了她提到的洗衣房。當我到達時,我只能眨了眨眼。
“哇。這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兩根白色的柱子高高聳立,卻沒有支撐屋頂。在空間的兩層,厚厚的大理石石頭呈圓形鋪設。整體看起來像一個戶外音樂廳。但在底層,本應是舞臺的地方,卻有一條看起來像是水道的溪流流過。
“哈哈哈!”
在連接兩層的樓梯上,女仆們坐在紅色的石板上洗衣服,愉快地聊天。
與我來到這里時走過的安靜森林小徑相比,除了洗衣服的聲音,這個地方充滿了其他噪音。
當我踏入這個地方的第一步時,我能更近距離地感受到它的氛圍。
“你知道嗎,我和馬克斯一起去了鎮(zhèn)上!”
我能看到的所有女仆都穿著像是從希臘壁畫中跳出來的衣服。
“哦呵呵。然后呢?然后呢?有人需要更多的肥皂嗎?”
“嘿,借我一些!”
我與一個從一樓走上來的女仆對視。她的大腿裸露在外。她的袖子卷了起來。她的臉看起來很清爽。
下巴上的汗水順著脖子流下,碰到衣服后變成了白色。我聽到到處都是伴隨著水花的笑聲。女仆們活潑快樂的臉龐就像我去博物館時看到的一幅民俗畫。
“你是新來的嗎?”
當我茫然地看著這似乎是另一個時代的副產(chǎn)品時,其中一個女仆過來和我說話。
“嘿。我在跟你說話。你?!?/p>
這是一個有著深棕色頭發(fā)和厚嘴唇的漂亮女士。
“你不是來洗衣服的嗎?”
“???我是說。是的?”
“這邊來。在這里。把那個給我!”
一個女仆按照她的指示跑了過來。很快,那個女仆從我手中接過我拿著的床單,把它放在一個大籃子里,然后冷冷地笑了笑。
“你很幸運。你正好趕上看到勒內(nèi)展示她的技能。”
“技能?”
那個女人回答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然后從我旁邊的女仆那里接過床單。很快,她把幾層床單堆在籃子里,然后放了一塊白色的石頭,根據(jù)我旁邊的女人所說,這似乎是這里的肥皂。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女人們都興奮地喊道。
“開始吧!”
聽起來她是要開始洗衣服了。但是沒有水?此外,盡管溪流離這里很遠,那個女人看起來仍然很輕松。
等等,她讓我留在這里是因為這個嗎?要表演某種新型的穿梭?當我還在想是否要親自去取水時,那個我第一次交談的女士向下面的人揮了揮手。
“勒內(nèi)!大家都準備好了!”
“是啊是啊。沒有例外嗎?”
當我低頭時,我看到一個女仆雙手叉腰站在我面前,她毫無誠意地揮了揮手,仿佛那是她的回答。她很顯眼。也許是因為她很高。更因為她一邊看起來很惱火一邊揮舞著手臂。
“我也準備好了!”
聽到咯咯的笑聲后,我轉(zhuǎn)向一邊,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
“勒內(nèi)!天氣很熱,所以你做的同時,請到處噴水!”
“沒錯!嘿,天氣很熱!”
到處都是沒有水的空籃子。所有洗衣服的人都停下來看著那個年輕的女人。
“真吵。別命令我。我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抓起來扔到那邊去?!?/p>
“你——說——什么?我們在這里聽不見!”
我第一次交談的那個棕色頭發(fā)的女人咯咯地笑了。
“快點開始吧!嘿!”
好熱!好熱!其他女仆們齊聲喊道并咯咯地笑。那個高個子女仆瞪著她們。
“啊,真是的。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們這里不是斗獸場?!?/p>
當她伸出手時,隆隆的噪音消失了,周圍變得像電影院電影放映前一樣安靜。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被氣氛中的緊張感壓得喘不過氣來。我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盯著看。
“哦天哪。每次都是這樣?!?/p>
那個惱火的女仆大幅度地揮了揮手。
“呃……,那、那是什么?!”
咚。咚。
水花四濺,仿佛在回應我,然后溪流像噴泉表演一樣高高升起。
‘水秀?’
巨大的水柱高度似乎比街道旁的樹還要高。當我為這條巨大的水龍感到驚訝時,女人們的手輕輕地在空中展開,眼睛一眨不眨。水柱隨后改變了形狀。
“感謝河神,該死的孩子們?!?/p>
女人們喃喃自語,然后鼓掌。
嘩——
水流像細雨一樣輕柔地落下,仿佛天空在無聲地哭泣。溪流被巧妙地用作灑水器,只有這片區(qū)域被淋濕,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氣息。我茫然地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如夢似幻,仿佛置身于一個不屬于現(xiàn)實的世界。巨大的水柱在空中舞動,隨著那個高個子女仆的手勢起伏,水流仿佛有了生命,聽從她的指揮,精準地落入每一個籃子中。這一切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不知所措。
“啊——真清爽!”我忍不住低聲感嘆,盡管全身被雨水淋濕,但內(nèi)心卻有一種奇妙的解脫感。這種超自然的力量讓我既興奮又困惑,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魔法?”
等等,這里有魔法?即使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的幻象也能如此自然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嗎?在我的認知中,魔法應該是存在于傳說中的東西,是吟游詩人歌頌的史詩,是古老典籍中記載的神秘力量。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如此真實,如此觸手可及,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勒內(nèi)!把水傳過來!水!”一個女仆高聲喊道,打斷了我的思緒。
那個高個子女仆——勒內(nèi),站在溪流邊,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神情。她揮了揮手,水流再次隨著她的動作涌起,仿佛一條銀色的巨龍在空中盤旋,隨后精準地落入指定的籃子中。這一幕讓我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神話中的場景在現(xiàn)實中重現(xiàn)。
“哦,別抱怨了,真是的。”勒內(nèi)嘟囔著,但她的動作依然流暢而優(yōu)雅,仿佛與水流融為一體。
“勒內(nèi)。給我多來點!”另一個女仆笑著喊道。
“該死的人。你以為我是收到神諭就來的祭司嗎?”勒內(nèi)翻了個白眼,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盡管如此,她依然順從地揮了揮手,更多的水流從溪流中升起,像一條條銀色的絲帶在空中舞動。
水流不斷從天空傾瀉而下,仿佛一場無聲的盛宴。我擦了擦濕潤的臉頰,忍不住問道:“這、這是什么?”
那個棕色頭發(fā)的女仆笑著回答:“哦天哪。這是你第一次來這里嗎?勒內(nèi)是河神伊納科斯的圣殿騎士。不過,她說太麻煩了,討厭它,就逃走了?!?/p>
“圣殿騎士?”我重復著這個陌生的詞匯,腦海中迅速搜索著相關的信息。在我的理解中,圣殿騎士通常是指那些守護神殿、執(zhí)行神圣使命的戰(zhàn)士。然而,眼前的勒內(nèi)顯然不僅僅是戰(zhàn)士,她能夠操控水流,這種力量顯然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疇。
“是的,圣殿騎士?!迸徒忉尩?,“他們是神靈的使者,擁有神靈賦予的力量。勒內(nèi)是河神伊納科斯的信徒,她的力量來自于對河流的掌控。不過,她并不喜歡被束縛在神殿里,所以逃了出來,現(xiàn)在在這里幫我們洗衣服?!?/p>
我聽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圣殿騎士這個術語在我的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他們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祭司,而是那些與神靈有著特殊聯(lián)系的人。他們通過信仰和儀式獲得神靈的祝福,從而掌握超凡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僅用于戰(zhàn)斗,還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發(fā)揮作用,就像勒內(nèi)操控水流洗衣服一樣。
“所以,圣殿騎士并不是單純的戰(zhàn)士,而是神靈的代理人?”我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女仆點點頭,“他們與神靈有著深厚的聯(lián)系,能夠借助神靈的力量完成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不過,成為圣殿騎士并不容易,需要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和考驗。勒內(nèi)雖然逃了出來,但她的力量依然強大。”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再次被刷新。在這個世界里,魔法并不是遙不可及的傳說,而是融入日常生活的現(xiàn)實。圣殿騎士作為神靈的代理人,既是守護者,也是力量的象征。他們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神秘而多彩。
勒內(nèi)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她的動作流暢而自信,仿佛與水流融為一體。我不禁想象,如果我也能擁有這樣的力量,是否就能擺脫現(xiàn)在的困境?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知道,力量的背后往往伴隨著責任和代價。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蔽覍δ莻€女仆說道,心中充滿了感激。
“不用客氣。”她笑了笑,“你以后會慢慢習慣的。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得多?!?/p>
我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勒內(nèi)。她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如此耀眼,仿佛一位從神話中走出的女神。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的生活將不再平凡。這個世界充滿了未知和奇跡,而我,也將成為其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