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這么問的原因很簡單。
虞秋不惜耗費人力物力,做出那么精美的一件龍紋玉佩贗品交給我,只為唐家在外有個好名聲。
足以可見,唐家最近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們的名譽,不能受任何影響。
正如我所想,唐婉玉點頭道:“最近風(fēng)門那位楊大師要封卦了?!?/p>
所謂封卦,其實就是退休的意思。
風(fēng)水師在到了年紀(jì)之后,想退出江湖,就會將自己最喜愛的卦盤封存起來,代表從此隱退,再也不出手。
我問:“這跟唐家有什么關(guān)系?”
“在封卦之前,楊大師會送出最后一次卦局,我母親想要?!碧仆裼窕卮?。
我恍然。
風(fēng)水師人生的最后一次卦局,往往蘊藏著一生的感悟,沾染了一生的氣運。
這最后一卦,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機緣。
虞秋不想被楊大師討厭,所以才會用盡手段,在外面宣傳唐家的好名聲……
既然如此,我能否借這件事,將玉佩拿回來?
我仔細(xì)思索著,絲毫沒注意到旁邊唐婉玉一臉糾結(jié)。
我看這丫頭心情不好,原本打算陪她坐一會??商旃蛔髅?,忽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我皺眉,起身道:“下雨了,回去吧,我也先走了。”
唐婉玉嗯了一聲。
可就在我扛起王富貴打算離開的時候,她冷不丁地說道:“蘇禍,我后天要結(jié)婚了。”
我呼吸一停,腳步一滯:“這么突然?跟誰?”
“母親安排的,是風(fēng)門的一個人,后天在楊大師的封卦儀式上,他會娶我?!碧仆裼裾f。
我終于明白了。
她一個人在這里試鳳冠霞帔,不是為了穿著看看,而是為了結(jié)婚做準(zhǔn)備。
我沉默良久,本想說句新婚快樂,可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唐婉玉早已淚流滿面。
我心里咯噔一聲,問她:“你不愿意?”
“不愿意,他對我母親言聽計從,不像是人,更像是一條狗?!碧仆裼衩虼?。
她可以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但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是個軟骨頭。
這便是,她剛剛哭泣的緣由。
看她失落的樣子,我心里堵得慌。
四天之內(nèi),安排了兩樁婚事。
唐婉玉不像是這個家的成員,更像個隨意變賣的籌碼。
我沉默良久,沉聲道:“你不想嫁,可以不嫁?!?/p>
“但我沒法忤逆母親……”
“我會幫你。”我轉(zhuǎn)身來到唐婉玉面前,認(rèn)真看著那張絕美的臉,深吸一口氣,“只要我在,誰都不能強迫你?!?/p>
她欲言又止。
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滑下,最后勉強對我擠出一個笑容。
“相信我,回去躲躲雨吧。”我看不得這些,拍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就走。
回了車?yán)?,聽著外面的雨聲,我坐了好一會才平?fù)心情。
爺爺不會隨便給我安排親事,我跟唐婉玉之間,有著天生的緣分。
所以,我剛剛才會那么難受。
這也讓我更加下定決心幫她。
沒過多時,王富貴也醒了,開車帶我回了住處。
我問他:“聽說你們風(fēng)門的楊大師,要封卦了?”
“我不道啊?!蓖醺毁F撓頭。
“回去問問你爸?!蔽覠o奈下了車。
王富貴哦了一聲,便開車走了。
第二天一早,王家父子二人就屁顛屁顛來了這邊,王兆拿了一封鍍金的邀請函給我。
“小蘇,明天楊壽安大師封卦,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p>
王兆確實是個人精,他知道我有興趣,就直接來邀請我了,算是做個順?biāo)饲椤?/p>
我也不推脫,將邀請函接了過來。
“聽說楊大師封卦儀式上,會送出最后一個卦局,那是他窮極一生鉆研出來的風(fēng)水旺局,誰要是拿到了,肯定一飛沖天!”王富貴在旁邊一臉的向往。
“聽說唐家想要?!蔽艺f。
“他們不可能拿到!”王富貴斬釘截鐵。
“為什么?”
“因為楊大師最后一卦,只送風(fēng)門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聞言恍然。
難怪虞秋要特地找個風(fēng)門的女婿,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不禁低頭沉思……
而王兆送完邀請函,臉色又變得古怪起來,盯著我長嘆道:“小蘇,你糊涂??!”
“我怎么了?”我有點納悶。
“那個游方道士手段詭異、窮兇極惡,你怎么能給他一條生路呢!”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
王兆看似著急,語氣里卻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這讓我有些不爽。
我冷冷道:“我辦事,不喜歡被人指手畫腳?!?/p>
見我態(tài)度堅決,王兆也不好再說下去。
可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砰的一聲。
似乎有什么東西,砸在了別墅的窗戶上。
王富貴轉(zhuǎn)頭一看,皺起眉頭。
只見那窗戶上,多了個很小的孔洞還有許多裂紋,不知是哪里來的。
父子二人正發(fā)懵,我突然意識到不妙,把兩人拉的連連后退幾步。
幾只紙蟲順著窗戶的孔洞飛進來,一團無根之火,在我們原本站立的位置迅速燃燒起來。
“臥槽,那家伙又來了,他果然沒死!”王富貴驚呼一聲。
這紙蟲,正是那游方道士的手段。
“壞了!”王兆看著燃燒起來的地毯,急的看向我,“你看,此人不除,后患無窮啊!”
我盯著地上的火焰,微微蹙眉。
大門這時被人砰的一腳踹開,一個戴著鬼臉面具的身影沖進來,手上拿著兩枚銅錢,就往我身上按。
我閃身躲開,他動作不停,將銅錢按到王兆還有王富貴身上。
兩人被封住穴位,應(yīng)聲倒地,動彈不得。
“完了,完了!”王兆驚駭不已。
我趁此機會,一把抓住游方道士的后脖頸。
他沒有掙扎,反而甩了甩袖子。
一縷黑煙從他袖子里蔓延而出,將整個別墅都籠罩起來,完全遮蓋住外面的視線。
“快殺他!”王兆急的喊了一嗓子。
我卻沒有繼續(xù)動手,反而是放開了游方道士。
“小蘇,你想干嘛?”王兆瞪大眼睛,一臉驚訝。
“禍哥,別犯傻??!”王富貴也急了。
兩人都以為,我圣母心泛濫,還要放走敵人。
不過他們話音剛落,那游方道士就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蘇兄弟,無奈之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