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起來古香古色的道觀,竟是突然變得殘破不堪,隨處可見蜘蛛網(wǎng)。后面的老道,也不知所蹤。
這分明是個廢棄的道觀。
王富貴在旁邊怔了半晌,才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對啊,這道觀我記得十幾年前就拆了,難怪剛剛就覺得有點怪!”
我點頭。
先前的一切,不過是早就布置好的障眼法罷了。
我抬眼望去,雜亂的后院當(dāng)中,有個身穿道袍、戴著鬼臉面具的人盤坐在地。
看到我們過來,他被嚇了一跳,滿眼錯愕。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微笑不語。
昨天我給那技師的錢里,暗藏著一縷氣息。
只要那技師把錢還給游方道士,我自然能算準(zhǔn)氣息,找到他的位置。
這便是我故意放走技師的緣由。
“禍哥,別讓他跑了!”王富貴此刻嗷的一聲就沖了上去。
我不緊不慢,而那游方道士,也并未有逃跑的跡象。
他眼神陰鷙,啐了一口道:“算你厲害,我輸了。”
我并不意外,這家伙被紙蟲反噬受了傷,沒個把小時恢復(fù)不了。
而我們來到這里,加上破解障眼法,總共只用了十來分鐘。
所以,他就算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哼,王八蛋,栽到我們手上了吧!”王富貴狂喜。
“別廢話,今天是我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庇畏降朗康挂灿泄菤?。
“行,我讓你蹲幾年局子去!”王富貴罵罵咧咧,去車?yán)锬昧舜槔K出來,想把人五花大綁。
可正要動手的時候,我抬手?jǐn)r住他,吩咐道:“別動手。”
“為啥?”王富貴不解。
“江湖的事情,按江湖規(guī)矩辦。”我說著,看向游方道士,
“你輸了,之前你用五猖兵馬害我,算是下了死手,所以我也會下死手。但我按江湖規(guī)矩,給你一線生機(jī)?!?/p>
游方道士盯著我,目光閃爍。
片刻,他一抱拳,客氣道:“閣下尊姓大名?”
“蘇禍?!?/p>
“我記住了,之前是我一時沖動,對你下了黑手,抱歉?!?/p>
我沒再說什么,帶著王富貴出了門。
隨后,我一把火將這道觀燒了。
火勢很大,但并未蔓延,只是將整個道觀吞下。
“這是干啥?”王富貴問道。
“這火會燒十分鐘,里面有一條路線為生門,是他的一線生機(jī)。他要能跑出去就活,出不去則死,全看他造化?!蔽艺f。
“那他萬一活了呢?”王富貴有些忐忑,生怕那人活下來,繼續(xù)對王家出手。
我微微一笑道:“沒事,江湖的人都惜命。他之前沒跟我斗過,所以敢出手??涩F(xiàn)在跟我斗完,他不敢再蚍蜉撼樹?!?/p>
聽到這話,王富貴一臉崇拜地喊道:“牛逼!太牛逼了我禍哥!”
看他一臉興奮勁,我卻高興不起來。
解決了游方道士,這事情就徹底解決了嗎?
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畢竟上次在王家,王兆就撒了謊,隱瞞了他家宅子的具體情況……
王富貴心思單純,沒想那么多,非拉著我說要請我吃大餐。
可還沒走,旁邊忽然傳來一陣幽幽的哭聲。
那是個女孩子的聲音,聲線很嬌柔,像只夜鶯一樣好聽。
可大晚上的,在這人煙稀薄的郊區(qū)聽到女人哭,未免讓人瘆得慌。
王富貴打了個寒顫,“臥槽,趕緊走!”
我聽著哭聲,忽地皺起眉頭,擺手道:“你先走吧,我去看看?!?/p>
“禍哥,鬧鬼??!”王富貴壓低聲音警告我。
可轉(zhuǎn)而,他又意識到什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啊,你又不怕這些……我知道了,禍哥你想當(dāng)寧采臣是吧?我懂我懂!”
我滿頭黑線。
他則是搓著手問道:“能不能讓我學(xué)習(xí)一下?我也想換換花樣?!?/p>
我懶得理他,循著若有若無的哭聲,來到不遠(yuǎn)處一處宅子。
這地兒修的跟那邊道觀的風(fēng)格差不多,估摸著有些年頭了。
大門沒鎖,我推門而入,上了二樓。
一眼就看到,有個女孩坐在窗邊,輕聲哭泣。
她穿著一身鳳冠霞帔,一頭黑發(fā)如瀑,那白玉一樣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月光灑下,這一幕風(fēng)華絕代、驚艷絕倫。
不過在別人眼里,大晚上看到這么個景象,多少沾點驚悚。
“鬼?。 备谖液竺娴耐醺毁F慘叫一聲,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就這還想當(dāng)寧采臣?
我翻了個白眼。
看著近在咫尺的紅色身影,我絲毫不害怕。
因為面前那個根本不是鬼,而是唐婉玉。難怪我之前覺得,聲音那么耳熟。
那妮子也給嚇了一跳,看清楚是我之后,慌亂擦去淚水。
深呼吸兩口,才眨了眨美眸問道:“你怎么在這?”
“有緣唄,真巧?!蔽倚πΑ?/p>
昨天才說有緣再見,沒想到這么快。
我看看左右,問道:“這是你家?”
“算是吧,是我家的老宅,平時不住……”唐婉玉說到這里頓住,沒再說下去。
我知道,她肯定是因為昨天帶我偷東西的事情,被關(guān)在這里反省。
但,為什么會穿著一身鳳冠霞帔?
這可是婚服。
猶豫了好一會,我還是問出心中疑惑。
她沒有回答,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那對寶石一樣的眸子盯得我有些發(fā)毛。
我有點受不了,撓撓頭,轉(zhuǎn)移了視線。
“我們唐家的女孩,滿了十八歲就會定制一件專屬的婚服。這一件,就是我的?!碧仆裼窈鋈黄鹕磙D(zhuǎn)了兩圈。
隨即,笑吟吟地問我:“好看嗎?”
“好看?!蔽尹c頭。
唐婉玉本就國色天香。
穿上這身紅色華服,更是美的驚心動魄,美的好像能灼傷我的眼睛。
“本來,我會穿著這身衣服,嫁給你。”唐婉玉幽幽開口。
我摸摸鼻子,不知該如何搭話。
她撲哧一笑,說:“現(xiàn)在嫁不了了,我穿出來過過癮唄?!?/p>
“這樣啊?!蔽抑浪行氖?,但沒有戳穿。
女孩的心思,猜不得。
相顧無言,她轉(zhuǎn)移話題,指著地上的王富貴說:“他是你朋友?沒事吧?”
“沒事,他自找的?!蔽乙贿呎f,一邊抓著王富貴的手腕看了看。
這家伙之前中了招,身體還沒好。
現(xiàn)在受到驚嚇,斷了一口陽氣,直接就昏了。
我便背起他上了樓頂,讓他遠(yuǎn)離地面,呼吸點新鮮陽氣。
唐婉玉跟了上來,坐在旁邊托著腮,一臉好奇地看著我擺弄王富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問道:“對了,你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辦?”
“你干嘛這么問?”唐婉玉眼中莫名閃過一抹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