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表情——暴怒、驚疑、狂躁、高高在上的掌控——都在那一瞬間徹底凝固、碎裂、剝落，

最終化為一片純粹的、巨大的空白。那雙深不可測、曾經(jīng)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眼眸，

此刻瞳孔放大到了極致，里面什么情緒都沒有了，只剩下被徹底掏空后的、茫然的虛無。

他像是瞬間失去了理解語言的能力，失去了感知世界的觸角，

只剩下最原始的、被徹底摧毀后的生物本能。他機械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

視線茫然地掃過地上那一片狼藉的、被他視為圣物的祭文碎片。然后，那失焦的目光，

如同生銹的齒輪艱難轉(zhuǎn)動，一點一點地，移向我的左手。

移向無名指上那枚閃爍著冰冷光芒的鉆戒。那光芒，像一把燒紅的匕首，

狠狠地、反復(fù)地刺進他混亂的腦海。屬于“林晚”的婚戒……和他書房深處保險柜里，

指……兩張截然不同的臉……那行潦草的、屬于蘇晚的、卻與林晚字跡重疊的備注……荒謬！

無與倫比的荒謬！像一張巨大的、無形的、布滿倒刺的鐵網(wǎng)，將他死死纏裹、勒緊，

鮮血淋漓，無法呼吸！“不……不可能……”傅斯年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

終于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聲音嘶啞干澀，如同砂紙在粗糙的巖石上摩擦，

帶著瀕死般的掙扎和難以置信的驚駭，“蘇晚……晚晚她……”他猛地抬起頭，

猩紅的目光如同瀕死的野獸，死死攫住我的臉，那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瘋狂的求證，

有垂死的絕望，有被徹底扒光示眾的羞恥和暴怒，“是你！林晚！

一定是你……是你模仿她的字跡！是你處心積慮……”“模仿？”我冷笑著打斷他，

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祭文碎片上，發(fā)出細微卻刺耳的碎裂聲。

我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那雙瀕臨瘋狂的眼睛，嘴角勾起一個殘忍而快意的弧度，

仿佛在欣賞他最后的掙扎，“傅斯年，需要我提醒你，當(dāng)年南城三中高三（二）班的蘇晚，

學(xué)號是多少？需要我告訴你，她總喜歡在作業(yè)本角落畫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薄荷？

或者……”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