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路聿青罵了句,偏頭看了眼路唯蓁。
她沒什么反應(yīng),一直往窗外瞧,路聿青便不再吭聲。
路聿青拿出手機,消息發(fā)過去警告了靳岑焰一句:
【別他媽打我妹主意,我妹冰清玉潔的,戀愛都沒談過,和你這種**的就不是一路人!】
路聿青太明白,他妹今晚驚艷全場,是個男人就多少都會有點心動。
沒想到靳岑焰這樣,向來在一旁冷冷淡淡看著也不搭話的,竟也起了心思。
過了幾秒,路聿青又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提醒道:
【再說,她暗戀池冽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靳岑焰從后視鏡撇了眼路唯蓁左手上的紫羅蘭玉鐲,收回視線,慢吞吞地回復(fù):
【哦】
【我當(dāng)然知道】
一路安靜到路唯蓁下車,靳岑焰還在低頭打字。
麥然熱情大方,特別會找話題,今晚路唯蓁也和她聊了很多。
“找他搭訕的女人挺多的?!?/p>
路唯蓁莫名又記起路聿青剛剛的話。
靳岑焰能被搭訕聊天,還要管她和同事cp營業(yè)哦,太雙標了吧!
路唯蓁嘴角往下撇了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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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導(dǎo)演吳四空一個奪命call打過來,讓路唯蓁來公司教室上表演課。
公司地點離路唯蓁的家不遠,路唯蓁火速打車過去。
吳四空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拿過國際知名獎項的大導(dǎo),在圈內(nèi)咖位高,話語權(quán)也大。
他對電影要求也很高,講究慢工出細活。
路唯蓁接的這部電影叫《惡女絕叫》,講述的是女主陳安妮父母孩子慘死,本人含冤二十載出獄后,成功復(fù)仇的故事。
女主角是吳四空的御用女演員。
路唯蓁是女三號,演繹的是陳安妮自少女到青年時代從一個近乎完美的女神隕落成沉溺情欲,自甘墮落的那段回憶。
這個角色吳四空本來正在接觸一名當(dāng)紅小花,后來試戲時,他看見路唯蓁這張臉,一下子就改變了主意。
路唯蓁的長相氣質(zhì)很符合吳四空的心理預(yù)期,制片方官宣演員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話題度。
吳四空用人從不看輿論,他頂著壓力,表示要給新人機會,讓路唯蓁直接入組,一邊拍攝,一邊打磨演技。
剛開始拍攝時,路唯蓁的狀態(tài)緊繃又木然,吳四空常??粗肺ㄝ枘菑埱蓨Z天工又熟悉牽掛的臉恨鐵不成鋼,罵她的話也尖銳刺耳:
“說過多少遍了,放松放松,表演是松弛狀態(tài)下的自然反應(yīng),呆愣愣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得摒棄一些雜念!”
“陳安妮雖然長得漂亮,但空有美貌就是災(zāi)難,再加上她對于原生家庭的自卑,你的眼神里不單單得有天真純凈。還得有虛榮,貪婪,懂么?”
“好好地一張臉,怎么就長在了你的頭上?!”
路唯蓁不是方法派演員,只能純靠體驗,有一回一個擦窗戶的鏡頭,反復(fù)拍了上百遍。
路唯蓁情緒拍到崩潰,對自我充滿懷疑:
“老師,我真的已經(jīng)很放松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她甚至出現(xiàn)鏡頭恐懼,看見攝像機就生理性嘔吐,晚上也焦躁得睡不著。
吳四空直接給路唯蓁放了個無限期的假,讓她去體驗生活找狀態(tài)。
路唯蓁試過很多方法,喝酒,抽煙,游戲,泡吧,家務(wù),甚至一些她能承受的極限運動項目。
她和靳岑焰就是那個時候在QQ上開始深入聊天。
路唯蓁并不知道手機那端是靳岑焰。
他們以前就打過很多次游戲,偶爾放松時,路唯蓁會在QQ上主動叫他玩幾局。
靳岑焰話少,開語音也不會多說什么。
路唯蓁以為他不愛說話,基本都是打字聊天。
那天是因為喝多了頭暈,看不清屏幕,她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去,靳岑焰剛好在國內(nèi)。
這么約了第一次后,路唯蓁腦子里繃了很久的那根弦突然就松弛了,回劇組吳四空抽空給她做表演加訓(xùn)時,夸她很有進步,讓她繼續(xù)保持。
只過了半個月,她的壓力又隨之拉滿。
第二次也是路唯蓁主動的,這期間二人沒有再用任何軟件聊過天。
認識了十年,有這么多共同的朋友,突然間約了這么一次,對彼此的固有印象轉(zhuǎn)變的太過突然,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岑焰哥,你最近有空嗎?】
差了十二個小時的時差,靳岑焰那頭一直沒回。
路唯蓁有點緊張,忘了時差這個事情,遲遲沒得到回復(fù),她決定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到位,如果靳岑焰二十四小時內(nèi)沒回復(fù),她就把靳岑焰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徹底刪掉,當(dāng)做這件事從來沒發(fā)生過:
【岑焰哥,請問我以后可以再約你嗎?
我想和你保持這種性關(guān)系,暫時的,秘密的。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平時生活造成困擾,直到你想和別人交往,我們就終止?!?/p>
路唯蓁一直等到晚上六點多,靳岑焰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那頭應(yīng)該是有點起床氣,語氣不算好。
靳岑焰問路唯蓁:“如果我不跟你約,你是不是會找別人?”
路唯蓁愣了下,沒料到他會這么問,支支吾吾半天:“應(yīng)該...會吧?!?/p>
“隨便點只鴨子?”靳岑焰難得直白。
“可是...鴨子是不是有點不太衛(wèi)生呀?”路唯蓁看不到靳岑焰的臉色,不過幸虧他不在她面前,不然得多尷尬。
以前和靳岑焰接觸,一直有路聿青在場。
路聿青再怎么混球,對路唯蓁也總是一副相對穩(wěn)重的兄長姿態(tài)。
靳岑焰在一旁,也偶爾擺起當(dāng)哥哥的架子,要么一直掛著疏離的笑,要么干脆冷冷淡淡,看不出表情。
靳岑焰話不多,交談時大都是別人發(fā)起話題,他經(jīng)常性用“哦”“嗯”“啊”這種單音節(jié)詞來應(yīng)聲,又或者一句“行吧”,讓人辯不出虛實。
總而言之,在這之前,路唯蓁和靳岑焰不算熟悉,不熟到明明在同一所高中上學(xué),非必要,兩人偶遇時連招呼都不會打。
所以路唯蓁因為路聿青,始終對靳岑焰也有一層淺淺的兄長濾鏡,但現(xiàn)在,她得把靳岑焰當(dāng)成一個有欲望的正常異性。
路唯蓁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靳岑焰的問題:
“我會找個熟悉的,和你一樣干凈的男人?!?/p>
“誰?那些追過你的同學(xué)同事?”靳岑焰在那頭直接笑出了聲。
他頓了頓,又問:“還是,池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