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西攤攤手,眉宇間卻有一絲幸災樂禍。雖然外公這個法子是有那么一點陰損,
但是徐莫棋這幾年確實過分得不像話,明明有那么一對恩愛的父母,作為他們的兒子,
他居然風流濫情到三兩天換一次女朋友。沈顏西表示都看不過去,也不怪外公這次下狠招了。
“姐!你可得幫幫我!老爺子這是要逼婚的節(jié)奏?。 毙炷蹇蓱z兮兮地撇著嘴望著她,
似乎她不答應,下一刻他就要哭出來。畢竟老爺子最疼的就是這個表姐了,
她說話老爺子肯定會聽的。沈顏西低下頭不去看他,
邊看文檔邊隨口道:“老爺子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反正你都把人家姑娘給睡了,該負責。
”“勞資睡過的姑娘多了去了,難道都要娶回家?。 毙炷迮?,什么話都敢說。
沈顏西抬起頭,看著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后說道:“……你怎么不怕得病?
”徐莫棋:“……”沈顏西繼續(xù)說:“不惡心嗎?”徐莫棋:“……”他要哭了,
誰說這個表姐最好說話的!徐莫棋仔細想想,還真是很惡心。他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可那天聚會卻是……沈顏西最后看他一眼,面色淡淡地說道:“呆夠了就回去,
我自己會做飯吃,我先改會劇本,飯好了叫我?!毙炷蹇嘀橖c頭,真是沒人性,
壓榨他的勞動力就算了吧,還得了便宜又賣乖。某人估計忘了,
不知道是誰上趕著跑過來被壓榨的。
昨天晚上的時候沈顏西已經(jīng)抽空把小說從頭到尾又重新看了一遍,
這會改編起來也不至于無從下手。她碼字的時候有聽歌的習慣,
尤其是聽著無戲翻唱的古風歌曲,簡直文思泉涌。
但是現(xiàn)在她放的是無戲的廣播劇成名作《仙跡》,或許是因為剛才在電話里聽了顧玦的聲音,
使得她這會兒迫切地想要聽一聽無戲的聲音?!断邵E》,仙之境,天界為尊。
天界太子沉湮就住在常年冰雪覆蓋的天庭極北之地。太子沉湮,年紀尚輕卻修為深厚,
為人更是睿智且殺伐果斷。三百年前與魔界大戰(zhàn),沉湮為主將,年紀雖輕,卻打的一場好戰(zhàn),
愣是把征戰(zhàn)三界無敵手的魔界太子曳殊打成重傷,擊退魔兵,換得三界三百年的和平。自此,
沉湮一戰(zhàn)成名。無戲配的,便是這少年成名,性子淡漠的太子沉湮。沉湮酷愛白色,
愛其成癡,他一襲白衣,芝蘭玉樹,天地一色,若不是他眼力好,功力深厚,
怕是也發(fā)現(xiàn)不了雪梅樹下縮成一團的小東西?!昂?,
這極北之寒可是你這小小狐貍能受得住的?罷了,今日得見,也算有緣?!彼D了頓,
聲音淡漠,“待你好些,便離開吧?!蹦弦舨皇呛?,她只是化身狐貍,掩去了魔氣的魔。
聽見可以暫時留下來,南音眼睛瞬間亮了,連忙高興地蹭了蹭抱著自己的男子。他失笑,
“小狐貍,孤這極北之地可沒有什么吃的,你餓不餓?”“小狐貍,這是靈泉水,
可以助你早日化形?!薄澳闩苋ツ淖降碾u?小狐貍?”“小狐貍,你若是會說話就好了。
”他說這話時,透著掩不住的寂寥。南音一時不忍,“沉、沉湮?!薄靶『?!
”繞是淡漠如沉湮,此刻看著懷里突然吐出人語的雪狐,也是驚喜不已?!俺龄?,叫我南音,
我才不是小狐貍!”她不滿道?!靶『傂『傂『傂『?!”“沉湮!”南音氣急。
“沉湮我可以化形了!”南音的狐形是靠著幻形丹來維持的,按計劃,
她是不可以這么早化作人形的,可是她不忍看到沉湮每日喂她喝靈泉水,
卻化不出人形時眉宇間淡淡的失落?!俺龄?,我美嗎?”“沉湮,我……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嗎?”“沉湮,你為什么不說話?!比鐒邮?,妖魔橫行。三百年的太平就此打破,
魔界太子曳殊重出,聯(lián)手妖皇,一路斬殺至南天門?!靶『?,你走吧。
”沉湮身披銀白色戰(zhàn)衣,背對著南音,負手而立。“沉湮,你早知道了是嗎?
”南音自嘲地笑問。沉湮不語,抬步離開。南音看著他漸行漸遠,終是無聲落淚?!俺龄危?/p>
你終于出來了。”南天門外,魔界太子曳殊身騎黑蟒,領軍三百萬,陣勢浩大。
“你傷好的倒是快?!背龄蔚仄沉怂谎?。“休得囂張!往日那是本太子輕敵。
”被說到痛處,曳殊霎時紅了眼?!澳潜阍賾?zhàn)上三百回合?!薄耙肥猓略茨闶蔷?,
不想你也做這小人行徑!”沉湮捂著被偷襲的傷處,指縫浸滿黑血,面色白的嚇人,
冷聲斥道。偷襲自不會是曳殊的意思,他自負三界第一無人匹敵,
卻不想成了比他年少的沉湮的手下敗將,曳殊好強,一心想著養(yǎng)好傷回來再和他一決高下,
哪會讓人暗地使手腳。“解藥!”曳殊沉著臉看向妖皇巫頡。
巫頡笑的顛倒眾生:“魔帝說了,他不能留,所以本皇用的是黃泉落,沒有解藥。
”天界眾人聽此面色一白,他們的太子……沉湮卻是嘴角一彎,用盡力氣望向北方。
“孤的小狐貍自然是極美的。”“小狐貍,你可知你我身份懸殊?!薄坝行┤思拍昧耍?/p>
就越怕寂寞,南音,你給了孤希望,又怎么忍心讓孤失望?”“若我不為仙,你不是魔,
便是黃泉碧落,孤也愿意一試?!薄俺龄危阈研?,我還有好多話要說,沉湮,
你是天界太子?。〔辉S死!沉湮,我不許你死!”南音泣不成聲,絕望而悔恨。沉湮,
你可知南音即便是讓自己死千萬次,也不愿你受一點傷害?!澳Ы缇殴髂弦?,血統(tǒng)尊貴,
天賦異稟,你的一滴血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更不必說解黃泉落這種劇毒,只需一滴心頭血,
沉湮就能變成以前的沉湮?!薄熬琶茫叶即饝悴粫偬羝饝?zhàn)事了。
你、你可知心頭血對魔族之人來說有多重要!你不要命了嗎?”“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
便害相思。以前是我不懂,大哥,若他一日不醒,我與死了又有何區(qū)別,不過是等輪回七世。
”“你……”曳殊再多勸說,終化作一聲哀嘆。沉湮自醒后,日日坐在雪梅下,
每次一坐便是一整日。他昏睡了六百年,而她離開他足有七世。“七百年了,小狐貍,
你該回來了?!彼曇舻统羺s又纏、綿,一句話訴說了七世的愛戀。雪梅樹下,
一只突然出現(xiàn)的雪狐親昵地跳進他的懷里,蹭來蹭去。他抬手撫摸,感受著熟悉的溫度,
聲音低啞,帶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南音,一別七世,孤,思你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