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時有和風(fēng),教學(xué)樓前的幾株丹桂花開滿枝,香飄十里,
婆娑的樹影使得地上篩過的陽光緩緩搖曳。寬敞明亮的教室里縈滿桂花的清香,
站在講臺上的沈顏西看了看腕表,眉頭微蹙,隱隱有些頭疼,
須臾她翻起書來開始給學(xué)生們布置周末的作業(yè)。恰巧布置完作業(yè),下課鈴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學(xué)生們陸續(xù)走出教室,沈顏西收拾好東西跟著往外走,卻在走廊拐角處恰巧遇見傅正陽。
傅正陽看見她眼前一亮,俊朗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沈老師,我正要去找你!
”沈顏西好奇地看著他,“傅老師找我有什么事嗎?”傅正陽看著她精致的容顏,心頭一跳,
臉色微熱,清咳了一聲方才說道:“是這樣,我朋友送了我兩張電影票,
不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突然響起來的鈴聲猛然打斷了話頭。見狀,
沈顏西頗是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走到一旁接起電話:“媽,剛下課,我正要出去。好,
我知道了,行,這次一定去。好好好,放心馬上到!”掛掉電話,沈顏西頭疼地扶額轉(zhuǎn)身,
看到一旁的傅正陽問道:“傅老師你剛才想說什么?”傅正陽笑笑搖頭,客氣道:“沒什么,
沈老師你好像有急事,不然還是先去忙吧?!甭勓裕蝾佄鳟?dāng)真不客氣地點點頭,
“嗯傅老師再見?!备嫡柨粗蝾佄鞯谋秤霸叫性竭h,差點反應(yīng)不過來。臥槽!這女人,
還真是一貫的不解風(fēng)情……當(dāng)沈顏西到了左轉(zhuǎn)咖啡屋的時候,卻被店員告知,
和她約好見面的人因為突然有急事要處理所以提前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點了杯摩卡,
無聊地正要刷微博,沈母的電話又打來了?!叭救景?,到了吧,見到人家小伙子了吧,
感覺如何,媽雖然和他媽媽是多年好友,卻也有好幾年沒見著他了。
”沈母叫著沈顏西的小名,心里想著印象里的溫塵小小年紀(jì)就長相極好,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錯。
要是沈顏西能聽見沈母的心聲,肯定會嗤之以鼻,沈母是個顏控,看人先看臉,
當(dāng)初會嫁給沈父,估計也是看中了人家長得好看?!皨?,你聽我說,這次真不怪我,
路上堵車,等我到了以后,人家早就走了。
”沈顏西舉著電話沖上咖啡的服務(wù)員禮貌的點點頭,“不過媽,
我也說了這是最后一次你給我安排相親了?!蹦沁叺纳蚰杆坪跤悬c難以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我也是希望你能快點找到好歸宿?!鄙蝾佄鳠o聲地嘆氣,
“我知道”。沈母溫聲安慰:“知道就好,
媽媽不希望你因為我和你爸的不幸婚姻而受到影響。”沈顏西不由地蹙了下眉,“媽,
我不小了,這些我都明白?!鄙蚰赋聊藘擅?,繼而一笑:“明白就好,
既然沒見著就早些回家吧,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小排還有香辣蝦?!鄙蝾佄鲝澚藦澊?,
甜甜地應(yīng)道:“好啊,我這就回去?!钡葤鞌嚯娫捯院?,沈顏西喝了兩口咖啡便起身離開了。
沈顏西住的地方在市中心,交通便利,離她工作的a大也近,
平常不忙的時候也會回沈母的住處去住上幾天,當(dāng)然,
沈母是和沈顏西的外公徐老爺子住在徐家老宅里。說是老宅,
其實卻是一處美麗的江南風(fēng)格的宅院。沈顏西的外婆是名副其實的江南女子,溫婉如水。
當(dāng)年跟著徐老爺子背井離鄉(xiāng)一路北上,兩個人不論多艱難都堅持了下來,
后來徐老爺子在北方有了立足之地,最后在b市落戶了。為了討好媳婦,
徐老爺子一擲千金建了這座江南宅院,也可謂是財大氣粗?。偦氐秸永?,
沈顏西就聽見徐老爺子在廳里訓(xùn)話,不巧對象正是沈母?!澳阏媸窃交钤胶苛耍?/p>
這點事還要我提醒你嗎?”徐老爺子拿拐杖敲著地板怒聲問。沈顏西想,
若不是徐思顏是老爺子最寵的閨女,估計這會兒那拐杖就不是敲地板磚,而是打她身上了。
“爸,我只是替染染心急,才會犯下大錯,幸好染染和那孩子也沒見上面。爸您消消氣,
身體要緊?!鄙蚰刚驹谒皯B(tài)度誠懇的認(rèn)錯。雖然徐老爺子在兒女里最寵她,但發(fā)起火來,
她也是害怕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是想染染也和你一樣你才后悔嗎?
”徐老爺子頓了頓才嘆息地說:“而且官和商,本身就敏感,你真是糊涂啊!
”沈母面色微微一變,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點頭頻頻認(rèn)錯?!傲T了,念在你沒鑄成大錯,
我也不怪你了。染染的事兒,你就放著別管了,一切隨緣?!毙炖献幼罱K還是罷了口不追究。
“是,謝謝爸?!鄙蝾佄鞯乃季S只在官和商這里跳躍了片刻,就抬步進了屋。見她進來,
徐老爺子收起了剛才的震怒,簡單地問了她幾句工作上的事情,
對于今天這場連相親對象都沒見著的相親,祖孫倆相當(dāng)默契地提也未提。
本想著今天就在這歇一晚,可是沈顏西的新文剛?cè)雟,她不想斷更,手機上又沒有存稿,
所以只能作罷。飯后和徐老爺子多下了一盤棋,沈顏西才離開徐宅。今天的相親,
沈顏西并不陌生。自打工作以來,沈母前前后后給她安排了不少次相親,她雖然不喜,
卻不想傷了母親的心。只是她性子使然,在陌生人面前慣來不愛言語,
自己又確實沒有這個心思,所以一直拖到今天也沒有個對象,二十好幾的姑娘,
也難怪沈母會憂心。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沈顏西慢吞吞的走著,這時手機鈴聲大作,
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伴著音樂響在耳畔,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
她心里的郁結(jié)也跟著消散了不少。她彎眸一看,是白微打來的電話。白微是她多年的閨蜜,
明明是個千金大小姐,卻非要學(xué)著和她一樣,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選擇留校任教。沈顏西一邊接聽,
一邊奔著正打開的電梯大步走去,在看見電梯里面長身玉立的男人以后,
沈顏西不自覺地愣神了片刻,差一點就被關(guān)在電梯外。雖然不想承認(rèn)自己犯了花癡,
但是那個男人,估計是沈顏西長這么大以來看到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細看之下還覺得有些眼熟。男人相貌雖美,但絲毫不顯女氣,眉目疏冷,面色淡漠,
薄唇輕抿,氣質(zhì)出塵,仿若一幅絕世水墨。若非不是因為他神色漠然如冰,
全身上下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冷意,沈顏西或許真的會再多看上幾眼。
安靜的空間里忽然響起來耳熟的鈴聲,沈顏西猛然回過神來,
原來是白微把電話掛了后又重新打了過來。
她接聽后很有先見之明地馬上把手機放的離耳朵遠了一點,并未發(fā)現(xiàn)身側(cè)的男人神色微變,
目光淡淡地在她身上掃過,在看到她的雙眼以及左眼角下那顆淚痣時,眸色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