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嗓音綿軟,一下子軟到了宋揚(yáng)飛的心坎里。
心有些飄飄然,但他也沒忘記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除了老宅,盛叔就沒給你留其他退路?就比如其他宅子或者存折啥的?!?/p>
盛家是百年大族,怎么著也得留點(diǎn)東西吧,狡兔還有三窟呢。
經(jīng)他提醒,盛年好似恍然大悟般想起來。
“我爸給了二叔一筆錢……”
這話一出,宋揚(yáng)飛也顧不上盛家的其他寶貝,注意力全都在這筆錢上。
“什么錢,有多少?”
他迫不及待地追問,在對上盛年疑惑的眼睛后,才意識到自己表現(xiàn)得操之過急。
“我也是替你擔(dān)心,怕你和盛叔被人蒙騙?!?/p>
盛年心底冷哼,面上卻不顯。
“具體的我不清楚,好像有八萬塊錢吧。”
“八萬??。 彼螕P(yáng)飛驚得站起來,他知道盛家有錢,但沒想到這么有錢!
八萬塊錢,在工人平均工資在30-50之間的年代,普通人不吃不喝都要賺一百多年!
這還只是給盛家二叔的,沒查抄前,盛家那些金銀財(cái)寶又該值多少錢?
盛年看著他臉色不停變換,沒有出聲提醒。
盛父的確給了盛家二叔一筆錢,但只有五萬塊,另外的三萬是他們從盛父給趙家的那筆錢貪下來的。
至于盛父留給盛年的東西,自然是有的,不過這些東西不在她身邊。
“這筆錢……”宋揚(yáng)飛試探著開口。
盛年不用他說完,低落道:“是我爸留下的,他讓二叔在風(fēng)聲過后再把錢給我,可是到了現(xiàn)在,一點(diǎn)跡象都沒有。”
“老宅呢?他們?yōu)槭裁窗徇M(jìn)來,盛叔把房子也給他們了?”
“房子還在我名下,可二叔一家搬過來,還把我趕到這……”盛年聲音越來越低,做足了原主包子模樣。
宋揚(yáng)飛盯著她的頭頂,恨鐵不成鋼地握緊拳頭。
敢情一合計(jì),房子,錢都在盛家二叔手里!
他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接下來他該怎么辦?
沈妙妍家里要一千塊的彩禮,他根本拿不出來。
盛年落到住下人房的境地,他還怎么從她手里拿彩禮錢?
如果有了那八萬塊錢,還有盛家老宅……
想到這,宋揚(yáng)飛不禁目露向往。
他不僅可以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妙妍進(jìn)門,還能過上人人羨慕的生活!
所以錢和房子他都要拿過來!
“念念,錢和房子你能要回來嗎?時間久了,萬一你二叔不認(rèn)賬,把它們據(jù)為己有,到時候你想要也要不回來了?!?/p>
“放在你手里他們肯定會惦記,錢要回來你可以放在我這,你要隨時可以拿走!還有房子,在你名下也不安全,你可以把房子先過戶到我這,到時候你就說賣出去了,他們也不知道!”
“你放心,揚(yáng)飛哥哥絕對不會騙你,是你的東西,永遠(yuǎn)都是你的!”
盛年看著他正義凜然,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只覺得可笑。
想必原主就是被他這副樣子欺騙,最后落得個錢房兩空,香消玉殞的局面。
心底這樣想,盛年卻裝作遲疑的樣子。
“是……是這樣嗎?”
“當(dāng)然!”
宋揚(yáng)飛肯定,他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八萬塊錢還有房子,一點(diǎn)都沒有注意到盛年眼底的狡黠。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兩人在房間里嘀嘀咕咕,趙云芳有心過來偷聽,卻又不敢靠近。
可心里實(shí)在癢癢,壯著膽子上前兩步,沒想到門一下打開了。
宋揚(yáng)飛一愣,沒想到門口還站著個大活人。
若是以往為了保持自己讀書人的風(fēng)度,怎么著也得打聲招呼再走??梢幌氲骄褪沁@群人和他搶錢還有房子,他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趙云芳等人走遠(yuǎn)了才呸了一聲,“什么東西!”
“二嫂還真閑,是想好嫁到趙家了?我這就去給二叔說……”
盛年一開口,把趙云芳嚇了一跳。
“你瞎說什么!我是看你們不害臊,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屋,這才過來的!”
嚷嚷著,趙云芳快步朝樓上走去。
雖說公爹不會信盛年的瞎話,但盛年因?yàn)檫@不嫁了,破壞了公爹的計(jì)劃,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再等兩天,讓趙家把人接走,看她還怎么囂張!
盛年看著她的背影,直接關(guān)上門。
又蠢又慫!
……
第二天一早,盛年卡點(diǎn)出現(xiàn)在餐廳,一眼就看到桌上過分豐盛的早餐。
25個肉包子,15根油條,還有兩大碗雞蛋。肉包子1毛錢一個,油條4分錢1根,這些加起來都要花三塊一,還不包括糧票,更別提四毛八一斤的雞蛋,還有每人面前濃稠的白米粥。
一個工作兩年的工人每個月也才30塊錢的工資,一頓早飯三四塊,一個月就是一百塊錢,雙職工家庭都不敢這么吃!
盛年還記得一周前剛看見這群人的時候,一個個面黃肌瘦,像是一陣風(fēng)就能把人吹走似的。
現(xiàn)在看過去,個個臉上都長了肉,盛家二叔盛長松坐在主位上,更是端著幾分老太爺?shù)募軇荨?/p>
“念念來了?!笔㈤L松抿唇。
盛年收回心緒,笑盈盈地開口:“是啊二叔,看來大家知道我身體好了,給我買這么多吃的呢!哎呀,瞧我這嘴,不會沒我的份吧?”
桌邊幾人面面相覷,確實(shí)沒她的份,但現(xiàn)在盛年還是這座宅子的主人,他們也不好直說。
盛長松笑了笑,“哪里的話,你想吃就吃,吃多少都沒人說你?!?/p>
說完這些,又指著桌子尾巴的位置,“也沒其他位置了,你就坐那吧?!?/p>
盛年看都沒看那個位置一眼,“這可是二叔你說的,我拿多少你都不介意的,我這大病初愈胃口不好,就得多吃點(diǎn)?!?/p>
一邊說著,她一邊從包里拿出一個干凈的布袋,把桌上的包子油條還有雞蛋,一盤不剩地倒進(jìn)去。
看著這一幕,盛長松的面色鐵青。
還不等他們說什么,盛年又輕飄飄地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二叔啊,我昨天和二嫂聊了聊,嫁人這事還是等等吧,我不急?!?/p>
“什么?”
乍一聽,盛長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包子油條都是小事,她不嫁他們怎么占房子?!
盛年笑瞇瞇,“你沒聽錯?!?/p>
盛長松捏緊拳頭,眼神陰沉地掠過趙云芳。
趙云芳埋著腦袋根本不敢說話,心里悔得不行。
昨天她就拿話刺她兩句,她怎么能說不嫁就不嫁了。
“念念,嫁人不是小事,我們已經(jīng)和趙家說好了,過兩天他們就來接你……”
“我還有事,就先出門了?!?/p>
盛年才不想聽他叭叭,布袋一拎就往門外走。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盛年“啪”的一聲關(guān)上門,攜帶著一袋子“戰(zhàn)利品”出門了。
“嗚嗚嗚!我的包子,我要吃肉包子!”盛長松的孫子看見吃的沒了,扯著嗓子就開始嚎。
另外幾個見了,也跟著發(fā)脾氣摔碗筷。
“嗚嗚嗚!我不要吃粥,我要吃包子油條!”
盛長松三個兒子看見父親黑下去的臉色,立馬就去收拾自己的兒子。
一時間,假哭變真哭,聲音更大了!
盛長松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還不等他開口訓(xùn)斥,就聽見桌子腿發(fā)出異響,緊接著盛著燙粥的瓷碗摔在地上。
“啊——媽,我的腿!”
“哎喲,我的胳膊燙著了!”
“趙云芳你給我解釋解釋,你跟她說什么了?!!”
盛年隔著門聽到他們的痛呼,這才哼著不知名的調(diào)子,溜達(dá)上街。
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