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萬躺在個人賬戶里，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林洛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數(shù)字，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這筆錢數(shù)額太大，走私賬風險過高。一旦被查，船還沒造好，自己先進去了。
必須找個專業(yè)的會計，設(shè)立對公賬戶，把財務(wù)流程規(guī)范化。
最好，還能在關(guān)鍵時刻，背上那么一口不大不小的鍋。
這種人才，去人才市場可找不到。
林洛手指敲擊著桌面，一個念頭浮現(xiàn)。
他打開那臺老舊電腦，熟練地登陸了一個國內(nèi)最大的直播平臺。
【黑科技船廠在線招工】——直播間標題簡單粗暴。
攝像頭對準了辦公室角落里一個簡易的工作臺，上面隨意擺放著幾張圖紙和一個半成品模型。
模型的外形，赫然是【D55型導彈驅(qū)逐艦】的縮小版，雖然細節(jié)粗糙，但那股凌厲的氣勢還在。
“咳?！绷致迩辶饲迳ぷ?，對著廉價的麥克風開口。
“林家船廠，現(xiàn)招聘會計一名?！?/p>
“要求：懂行，嘴嚴，膽子大。”
“待遇面談，上不封頂?！?/p>
直播間剛開，只有零星幾個觀眾，大多是附近社區(qū)的閑人。
【主播改行說相聲了？】
【林家船廠？就是那個快倒閉的破廠子？還招人？】
林洛沒理會彈幕，繼續(xù)對著麥克風。
“有意者，帶簡歷，直接來廠面試。”
他拿起桌上的驅(qū)逐艦模型，在鏡頭前晃了晃，仿佛展示一件普通的玩具。
“順便說一句，最近接了個大單，活很多，待遇好說?！?/p>
模型在鏡頭前停留了不到三秒，就被他放回了原處。
直播間瞬間炸了。
【臥槽！那是啥？我沒看錯吧？D55？】
【模型吧？嚇我一跳！】
【主播你攤上事了！軍事模型也不能隨便做！】
【等等，他剛才說接了個大單？不會是造這個吧？】
【樓上想多了，一個破船廠，造漁船都費勁，還造驅(qū)逐艦？】
【散了散了，嘩眾取寵。】
林洛看著飛速滾動的彈幕，嘴角扯了扯。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叮！檢測到情緒波動，獲得建造值：50點。】
蚊子腿也是肉。
他關(guān)閉了直播。
目的達到，至于有沒有人信，會不會有人來應(yīng)聘，隨緣。
與此同時，南城特種鋼材廠。
廠長趙尚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催款單和銀行貸款通知，愁得頭發(fā)又掉了幾根。
市場不景氣，訂單銳減，廠子已經(jīng)連續(xù)虧損半年，再沒有大單，下個月工人的工資都發(fā)不出來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廠長，外面有位姓李的先生找您，說是大客戶?！泵貢竭M頭來。
趙尚精神一振，趕緊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襯衫。
“快請！”
李明帶著兩個保鏢，走進了簡陋的辦公室。
他環(huán)視一周，最后視線落在趙尚身上。
“趙廠長？”
“是我是我，李老板快請坐！”趙尚連忙起身，親自倒茶。
李明沒坐，直接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放在趙尚面前。
“看看這個。”
趙尚疑惑地拿起文件，翻開第一頁，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份詳細的特種鋼材化學成分配比表和冶煉工藝要求。
他也是搞了一輩子鋼鐵的老技術(shù)員，只看一眼，就知道這份配方的分量。
這絕對是一種全新的、性能遠超現(xiàn)有民用標準的特種鋼材！
“李老板，這是……”趙尚的聲音有些干澀。
李明手指點了點文件。
“按這個配方，給我生產(chǎn)一千噸。后續(xù)可能還有追加?！?/p>
一千噸！趙尚的心臟砰砰直跳。
“所有生產(chǎn)出來的鋼材，全部由我方接收。價格，比你們廠最高標號的特種鋼，再上浮百分之三十。”李明開出條件。
趙尚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李老板，這配方……”
李明打斷他。
“生產(chǎn)過程中，你們自然會掌握。只要按時交貨，質(zhì)量合格，這配方，就算是給你們廠的技術(shù)升級福利了。”
天上掉餡餅了？趙尚不是傻子。
這種級別的配方，價值連城，對方就這么輕易給出？
除非……對方根本不在乎配方泄露，或者，這批鋼材的用途……
趙尚不敢再想下去。
他現(xiàn)在只知道，這是救活工廠的唯一機會。
“沒問題！李老板放心！我們保證按時按質(zhì)完成！”趙尚拍著胸脯，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
李明點頭。
“定金，一個億，馬上到賬。我要盡快看到樣品?！?/p>
他轉(zhuǎn)身離開，留下趙尚捧著那份文件，如同捧著一塊燙手的黃金。
鋼材廠立刻行動起來。
趙尚親自坐鎮(zhèn)車間，按照李明提供的配方和工藝要求，小心翼翼地冶煉第一爐樣品。
當?shù)谝粔K泛著特殊金屬光澤的鋼錠冷卻成型后，立刻被送往了檢測室。
幾個小時后，初步檢測報告出來了。
趙尚看著報告上的數(shù)據(jù)，手都在抖。
強度、韌性、耐腐蝕性……各項指標全面碾壓他廠里生產(chǎn)過的所有特種鋼，甚至超過了一些公開的軍用標準！
“快！重新調(diào)整工藝參數(shù)！再出一爐！所有檢測設(shè)備全部用上！給我最精確的數(shù)據(jù)！”趙尚嘶吼著下令。
他意識到，李明給他的，不僅僅是一份訂單，更是一座金礦！
這配方，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幾天后，一塊經(jīng)過精密切割的方形鋼材樣品，被送到了南城最大的國營造船廠——南城造船廠的材料測試中心。
負責測試的是廠里經(jīng)驗最豐富的老師傅，張大海，人稱張師傅。
“老張，鋼材廠那邊送來的新樣品，讓咱們幫忙測一下機械加工性能?！避囬g主任遞過來一塊半尺見方的鋼塊。
鋼塊呈深灰色，表面光滑，入手極沉。
張師傅掂量了一下，放在了大型車床的卡盤上。
“什么新材料？搞得神神秘秘的?！彼洁炝艘痪洌炀毜匮b上高硬度合金刀頭，啟動車床。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火星四濺。
車刀緩慢地切入鋼塊表面。
張師傅皺起眉頭，加大了進刀量。
摩擦聲更加尖銳，車床甚至開始輕微震動。
鋼塊表面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嘿，有點硬啊?！睆垘煾祦砹伺d趣，再次調(diào)整參數(shù)。
突然！
【鐺！】一聲脆響！
高速旋轉(zhuǎn)的車刀刀頭，應(yīng)聲斷裂，碎片彈飛出去，打在防護罩上。
車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張師傅愣愣地看著斷掉的刀桿和那塊幾乎完好無損的鋼材樣品。
他用來加工高強度艦船裝甲板的特種合金刀頭，竟然被這塊樣品給干碎了？
張師傅走上前，取下那塊樣品，用手指摸了摸那道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劃痕。
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這他媽是什么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