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了,小廝氣喘吁吁跑回來復命。
“找遍了,沒有駙馬?!?/p>
蘇晚雪惱了,面色冷若寒霜。
這么重要的壽宴,我也敢掉鏈子?
她想起往日,我總是得體打點好公主府的一切,從不缺席她所有需要我的場合。
“還是沒學乖。等她回來,我要好好懲治她!”
蘇晚雪怔了片刻。
她煩躁揮手,讓戲班子開唱,但她已經(jīng)想好,要讓我跪祠堂抄一百遍家規(guī)。
到了晚上,賓客們散去,她回到我離開前住的客房。
躺在床上,鼻尖若有若無傳來我殘留的香氣。
她突然起身,將床邊茶盞,猛地掃向地面。
“再去找駙馬!告訴他街坊,若他再不回來,他爹爹的藥費,公主府就停了?!?/p>
小廝支支吾吾地開口。
“駙馬的爹爹已經(jīng)死了,墓碑就在他娘家旁邊的山里。而且街坊說了,他幾日都沒回家了?!?/p>
這又是什么伎倆?
立個假碑,也想騙她?
她想,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聽話了?
一件事也不順她的心。
再開口時,她聲音冷得如同寒冬的冰塊。
“他還能去哪兒?封鎖京城,挨家挨戶地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和他爹?!?/p>
小廝唯唯諾諾領(lǐng)命退下。
蘇晚雪神思恍惚起來,一低頭,突然看到地上除了碎瓷片,還有布料碎片。
那布料很眼熟。
她下床,將它們拿在手上端詳,隱約可見鴛鴦和桃花圖樣。
她身體一僵,快速沖回正房,四處翻找。
正房被翻了個底朝天,東西散落一地。
丫鬟聞聲前來:“公主在找什么?”
蘇晚雪喘著粗氣遞過碎片:“錦囊呢?駙馬給我做的九十九個錦囊呢?”
“這種錦囊碎片,駙馬之前扔了很多?!?/p>
她怔在原地。
我竟將它們?nèi)技袅耍?/p>
原來我已經(jīng)受傷到這個地步,連錦囊都全部剪碎了。
她怔在原地,片刻后,她說“備馬車,我去駙馬家看看?!?/p>
她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到了我娘家,空蕩蕩的屋子里,她在我的被褥旁,翻出一本札記。
她以前見過這本札記,我喜歡在上面記錄心事。
她一頁頁翻開,讀了我寫的文字,卻如遭雷擊。
札記前半部分,全是我對她的愛意。
“公主繞了大半個京城,帶回來我最愛的糕點,我也摘了她最愛的桃花枝,放在臥房。”
……
越往后翻,我開始變得心酸痛苦,對她的稱呼,也變回公主。
“馬車撞來時,她沒有救我。我們的孩子月奴死了。”
“公主自己扯了頭發(fā),卻誣陷我,可公主不肯信我。針扎在身上,好疼,我睡不著,一碰床就出血?!?/p>
“幾個女人在暗巷堵了我,我差點就死了,但公主在畫舫里顧軒舟的床上?!?/p>
……
她急速讀完一頁又一頁,終于翻完時,她臉色鐵青,眼底猩紅。
我札記上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去查。顧軒舟入公主府后,發(fā)生在駙馬身上的事,全都去查!”
說完,她狂躁地騎上門外的馬,疾馳而去,加入京城搜尋我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