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話音剛落,他猛然抬起頭,見鬼似地瞪大眼睛。
他顫抖著指尖指著他,苦笑地沖我道:
“就他?好歹也算是容貌周正,哪里跟老態(tài)龍鐘的燕辭半分相似!”
“阿喻,我也不是三歲孩童,你糊弄我好歹像個像樣的理由?!?/p>
不僅是他,這次就連底下的賓客們也炸開了鍋似的,紛紛議論道:
“確實啊,話糙理不糙,臺上的新郎面容這般俊朗,倒是身形勉強和燕少有些相似。”
“聽說燕少少時也是個百年難遇的俊男才俊,可惜得了病后腿也莫名其妙斷了,他那頹靡的氣質和眼前新郎哪里像得半分??!”
我輕蔑地勾勾唇,徑直對裴景行道: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讓我糊弄?”
手指驀然被一只溫暖的大掌包裹住,燕辭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他語氣溫柔:
“阿喻,不值得為這種人動怒,氣壞身子我會心疼的?!?/p>
我張了張嘴,臉龐紅得厲害,沒想到他看著正經斯文,沒想到竟這么悶騷。
他主動站上前,冷沉著聲音道:
“我確實就是燕辭,之前一直坐輪椅是因為我患病后性子更加沉悶,我曾有段抑郁癥軀體化,日常出行要靠輪椅,后來病好了也習慣沒有去掉。”
我心猛然一緊,我竟不知他還有段這么的過去。
抑郁癥軀體化,一定很痛苦吧......
燕辭似乎看出我的所想,他溫柔地替我將耳邊碎發(fā)別到耳后,輕柔道:
“沒事,都過去了,阿喻?!?/p>
他清清嗓子,繼續(xù)道:
“說起我的衰老癥,在這里就要多感謝我的老婆,是她不離不棄,夜里繼日為我尋來古籍藥方......”
臺下賓客瞬間炸開鍋,紛紛驚呼,原來是這樣!
一時之間,臺下充斥著各種祝福聲。
我真心實意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卻深深刺痛裴景行的眼眸,他眼里的光一寸寸熄滅下去,臉色煞白地一連后退幾步。
他分明記得,前世別說為他尋找藥方,連我跟燕辭的接觸幾乎都沒過。
這一世,他本以為一切都任他拿捏在手心,沒想到事情卻到了這種地步......
沈知雨死死咬住唇,直至嘗到嘴角的腥甜才不甘地放開。
“憑什么她溫喻這么好運氣,”她眸底怨毒地瞪著我,“賤女人......”
頭頂的陰沉男聲驀然響起,打斷了她:“你叫阿喻什么?”
她從未見過裴景行這般可怕的眼神,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戰(zhàn)栗。
她下意識伸手想要拽住他衣角,下一瞬被他冷冷甩開。
沈知雨不甘地咬咬唇,只好暫且站在一旁。
“哎呀,這都是燕少送來的彩禮嗎?每箱皆價值連城,還真是誠意滿滿??!”
這聲驚呼,瞬間吸引了場內大半人的注意力。
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廳內正中央的十箱聘禮所吸引,饒是大多數人見過大世面,也忍不住倒抽口涼氣!
舉世無雙的收藏級高珠、足有十斤重的不切割原石粉鉆、絕世夜明珠......
甚至門外還停著十輛全球限定的跑車。
他們都看到了什么?!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二線豪門燕家能拿出的嗎?
全場沉寂在珍寶的震撼中時,當即就有人質疑出聲:
“我記得燕家不只是一個普通的豪門嗎?甚至連世家都稱之不上,何時財力這般雄厚?”
“何況新郎官不過是燕家原配留下的兒子,平日里并不怎么受重視?!?/p>
話落有人諱莫如深地開口:“該不會是溫大小姐打腫臉自己掏腰包沖牌面的吧?”
此話一出,又有人立即否定:
“不,我覺得甚至如溫家,也不可能拿來這么多件聘禮......”
我不急不慢地走上前去,“哦,忘了給大家介紹,我老公其實是......”
正說著,大門突然再次一陣響動。
一位身著唐裝氣勢不凡的老人,自兩排開路黑衣保鏢后緩緩走出。
我愣了下神,就連父親也被這唐裝老人氣勢驚得站起身。
“阿喻,我在商圈打拼大半輩子,也未曾見過這等身度的老人!”
我皺了下眉,正要開口詢問對方來意,身旁的燕辭先一步迎了上去。
“外祖父,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