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玄德,現(xiàn)代社畜,月薪三千五,試用期快到了。直到那天被卡車撞飛,
前世記憶突然復(fù)蘇——我真是劉備。
正對著手機銀行APP上顯示的“¥3,500.00”發(fā)呆。
屏幕上微弱的光映著他那張寫滿茫然與憋屈的臉。
他繼承了“劉偉”的全部記憶——一個兢兢業(yè)業(yè)、沉默寡言、月薪三千五的底層打工人,
在一家名為“迅達物流”的倉庫里,日復(fù)一日地掃碼、搬貨、被主管呼來喝去?!跋氘斈?,
我織席販履,尚能結(jié)交豪杰,
定用回這個刻在靈魂里的名字)環(huán)顧這間不足十平米、堆滿雜物、窗外永遠灰蒙蒙的出租屋,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幾乎將他淹沒。這“現(xiàn)代”的繁華,于他而言,不過是更精致的牢籠。
更讓他憋屈的是,記憶里那個主管尖酸刻薄的嘴臉,像極了當年那些看不起他出身的小吏。
“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一股熟悉的、源自血脈的不甘猛地竄起。
第二天,他頂著主管驚愕的目光,拍下那張薄薄的辭職信,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彌漫著膠帶和灰塵氣味的倉庫。失業(yè)的日子并不好過。
積蓄像漏水的桶,飛快見底。劉玄德每天在人才市場和人流如織的街頭徘徊,高不成低不就。
他那點倉庫經(jīng)驗,在那些要求“精通Excel”、“有項目管理經(jīng)驗”的招聘啟事前,
顯得蒼白可笑。就在他捏著最后幾張皺巴巴的鈔票,蹲在公園長椅上啃冷饅頭時,
一個同樣落寞的身影坐到了旁邊。那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襯衫,戴著厚厚的眼鏡,
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神卻像蒙塵的星辰,偶爾閃過銳利的光。他手里也捏著個冷饅頭,
望著遠處高聳入云的“孫氏集團”大廈,長長嘆了口氣?!靶峙_何故嘆息?
”劉玄德下意識地用上了舊時的稱謂,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眼鏡男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似乎有些意外這稱呼,但并未在意,苦笑道:“大廈傾矣,無處容身罷了?!币环徽勏聛恚?/p>
劉玄德得知此人名叫諸葛柏。他曾是“孫氏集團”市場部的一個小策劃,
以思路清奇、方案縝密著稱,甚至被部門經(jīng)理私下稱為“小諸葛”。然而,木秀于林,
風必摧之。他過于超前的想法觸動了老員工的利益,
幾次直言進諫又讓心胸狹隘的部門經(jīng)理覺得丟了面子。最終,
在一場莫須有的“方案泄露”風波后,他被排擠得待不下去,黯然辭職。如今,
也成了失業(yè)大軍中的一員?!皩O氏…江東…排擠賢才…何其相似!”劉玄德心中巨震,
一種跨越千年的宿命感攫住了他。他看著諸葛柏那雙充滿智慧卻難掩失意的眼睛,
仿佛看到了當年在隆中草廬里,那個等待明主的臥龍?!爸T葛…先生,”劉玄德斟酌著用詞,
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敬意,“若不嫌棄,你我皆困頓于此,何不…共謀出路?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那是一個邀請的姿態(tài),如同當年在桃園。諸葛柏看著劉玄德伸出的手,
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穿著廉價夾克、眉宇間卻有種奇異堅韌的男人。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被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取代。他猶豫了一下,
也伸出了手。兩只微涼、帶著薄繭的手握在了一起?!昂?。我叫諸葛柏,叫我阿柏就行。
”諸葛柏推了推眼鏡,“出路…容我細想。”兩個失業(yè)的男人擠在劉玄德的出租屋里。
諸葛柏很快展現(xiàn)了他“小諸葛”的能力。他分析了劉玄德的“履歷”——倉庫經(jīng)驗毫無亮點,
但劉玄德無意中提到自己“以前會編點草鞋草席”?!熬幉菪?/p>
”諸葛柏鏡片后的眼睛猛地一亮,像發(fā)現(xiàn)了寶藏,“傳統(tǒng)手工藝!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
解壓神器!懷舊情懷!……直播!”“直播?”劉玄德一臉茫然。諸葛柏立刻打開手機,
給他展示各種手工藝直播,
尤其是那些看著平平無奇、卻因過程解壓或結(jié)果精美而吸引大量觀眾的主播?!澳氵@手藝,
就是現(xiàn)成的‘內(nèi)容’!現(xiàn)在人壓力大,看這種純手工的東西特別解壓,還有獵奇和懷舊心理。
包裝好了,絕對有市場!”諸葛柏越說越興奮,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展示著數(shù)據(jù)分析。
啟動資金成了難題。劉玄德兜比臉干凈。諸葛柏咬咬牙,
翻出自己最后的一點積蓄——那是他原本準備交下季度房租的錢?!靶滦?,我信你一次!
這錢,算我‘天使投資’!”他把幾張紅票子塞到劉玄德手里,眼神灼灼。
劉玄德握著那帶著體溫的錢,心中百感交集。這份信任,何其貴重!
他重重點頭:“必不負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諸葛柏用這筆不多的錢,
精打細算:網(wǎng)購了一個最基礎(chǔ)款的手機支架和補光燈,
挑選了質(zhì)感相對好的幾捆天然麻繩、草料(剩下的錢只夠買這些),
又去舊貨市場淘了個有歲月感的矮木墩當工作臺。出租屋的角落被清理出來,
背景墻上掛了一塊深藍色的舊布,一個簡陋卻頗具氛圍的“直播間”誕生了。開播第一天,
直播間人數(shù):3個(可能還有兩個是平臺機器人)。劉玄德看著屏幕里自己略顯僵硬的臉,
以及那雙骨節(jié)分明、正笨拙地梳理麻繩的手,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努力回憶著幼時母親教他的編法,動作生澀又緩慢。諸葛柏則躲在鏡頭外,
用另一部手機充當“場控”,拼命打字:“歡迎新進來的朋友!主播展示傳統(tǒng)手工草鞋編織,
純天然材料,純手工打造,解壓又懷舊!”稀稀拉拉的彈幕飄過:“草鞋?
這年頭還有人穿這個?”“主播手好笨啊,看得我著急…”“背景音樂能不能換一個?
好催眠…”劉玄德臉漲得通紅。諸葛柏趕緊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別慌,專注手上的活。
劉玄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屏幕,低下頭,
將全部心神沉浸到那熟悉的麻繩觸感和編織節(jié)奏中。漸漸地,他找回了感覺。手指翻飛,
麻繩在他手中服帖地穿梭、纏繞、打結(jié),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一個鞋底的雛形,
在他專注而穩(wěn)定的動作下,慢慢顯現(xiàn)。這時,一個彈幕飄過:“誒?
主播手法好像…有點東西?看著莫名舒服…”諸葛柏立刻捕捉到,迅速回復(fù):“感謝關(guān)注!
主播家傳手藝,沉浸式體驗傳統(tǒng)技法,專注解壓!大家覺得舒服的可以點個小心心哦!
”隨著劉玄德越來越投入,動作越來越流暢,那股沉浸其中的寧靜感透過屏幕傳遞了出去。
觀看人數(shù)開始緩慢攀升,十幾個,幾十個…彈幕也多了起來:“哇,真的解壓!
看著繩子繞來繞去好治愈!”“主播手好巧!剛才那一步怎么弄的?
”“這年頭能看到純手工做東西不容易了?!薄跋肫鹆宋夷棠獭眲⑿屡紶柼ь^,
看到屏幕上飄過的鼓勵和好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力量。他開始嘗試回應(yīng),
雖然普通話帶著點口音,但語氣真誠:“多謝各位…呃,老鐵?這個結(jié)要這樣打,
才結(jié)實…”他甚至講起了小時候母親教他編鞋的故事,語氣樸實,帶著懷念。
諸葛柏在后臺看得心潮澎湃。他敏銳地捕捉著觀眾的反應(yīng),
適時引導(dǎo):“主播可以編快一點嗎?想看成品!”“有朋友問能不能定制?
主播可以嘗試一下哦!”“家人們點點關(guān)注不迷路,主播后續(xù)會編更多款式!”直播結(jié)束,
雖然沒賣出一雙鞋(還沒編完),但收獲了幾十個粉絲和幾十塊錢的打賞。
劉玄德和諸葛柏看著后臺數(shù)據(jù),疲憊的臉上卻洋溢著久違的光彩。有希望!
兩人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直播。劉玄德負責手藝和與觀眾互動,
他的真誠和那股子認真勁兒漸漸成了招牌。
奇葩款式”)、寫吸引人的標題和簡介、管理粉絲群、研究競品、聯(lián)系更便宜的原材料渠道。
諸葛柏的策劃天賦開始大放異彩。
**“皇叔再就業(yè)”梗:** 巧妙地將劉玄德的名字和“劉備賣草鞋”的歷史典故結(jié)合,
玩梗但不低俗?!敖袢栈适宀粸榭锓鰸h室,只為糊口賣草鞋,老鐵們多多支持!
”成了劉玄德的開場白,觀眾覺得又中二又有趣。
* **“沉浸式編鞋ASMR”:** 專門強化了麻繩摩擦、編織時細微聲響的收錄,
配上舒緩的古風音樂,打造極致解壓體驗。
* **“彈幕定制”:** 觀眾可以在彈幕發(fā)簡單要求(顏色、加個小裝飾等),
劉玄德現(xiàn)場滿足,大大增強了參與感。
甚至有人要求編“高跟鞋款草鞋”、“AJ1款草鞋”,劉玄德也硬著頭皮嘗試,
效果出奇地好,充滿反差萌。
* **“諸葛軍師妙計”:** 諸葛柏偶爾會以畫外音(或后期小號)形式出現(xiàn),
用“軍師獻計”的口吻提出一些直播小點子或解答技術(shù)問題,增加了神秘感和趣味性。
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是劉玄德在直播中,用麻繩飛快地編出了一個精巧的螞蚱。
那是他童年時哄弟弟開心的把戲。這個即興之作瞬間引爆了直播間:“臥槽!主播還會這個?
!”“求教程!求編小動物!”“這手也太巧了吧!跪了!”“打賞了!主播快教!
”“草鞋皇叔”意外解鎖了“草編工藝品”技能,直播間徹底火了。人氣飆升,
禮物打賞不斷,定制訂單(草鞋和各種草編小物件)像雪片一樣飛來。第一個月結(jié)算,
當劉玄德看著手機銀行APP上顯示的“¥52,678.41”時,他的手都在抖。
他猛地看向旁邊同樣激動得臉色發(fā)紅的諸葛柏,眼眶發(fā)熱。
他用力一拍諸葛柏的肩膀(差點把對方拍散架),聲音洪亮,
帶著穿越千年終于找到支點的豪氣:“軍師!此計大妙!轉(zhuǎn)錢(賺錢)了!轉(zhuǎn)大錢了!
你我兄弟,以此為本,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哈!豈不美哉!”諸葛柏揉著發(fā)疼的肩膀,
看著劉玄德眼中那久違的、如同蟄龍?zhí)K醒般的亮光,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他知道,
這間小小的出租屋,這個簡陋的直播間,就是他們新的起點。這位“劉玄德”,
這位落魄的“皇叔”,和他的“諸葛軍師”,終于在鋼筋水泥的現(xiàn)代叢林里,
用最古老的手藝和最現(xiàn)代的方式,殺出了一條生路。未來會怎樣?諸葛柏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充滿期待。他知道,屬于他們的“新野”,才剛剛拿下。
出租屋里的氣氛像剛打完一場勝仗。手機銀行APP上那串令人眩暈的數(shù)字(五萬多!
)帶來的沖擊力尚未完全消退,劉玄德只覺得胸腔里有一股滾燙的氣流在左沖右突,
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聲。這感覺,比當年在涿郡小城初聚義兵時更讓他心潮澎湃。
那時是空有一腔熱血,前途未卜;此刻,卻是實打?qū)嵉摹凹Z草充足”,
看到了在這光怪陸離的“現(xiàn)代亂世”站穩(wěn)腳跟的希望?!败妿?!”劉玄德猛地站起,
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那身洗得發(fā)白的廉價T恤也掩不住他此刻的意氣風發(fā),
“此乃大勝!當犒賞三軍!今日,你我兄弟,必須吃頓好的!走,買酒買肉去!
”他大手一揮,頗有些揮斥方遒的架勢。諸葛柏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
臉上卻帶著由衷的笑意。看著劉玄德眼中那久違的、屬于“梟雄”的銳光重新點亮,
他心中也涌動著一種奇異的成就感。“玄德兄,是該慶祝。不過‘三軍’暫時就咱倆,
”他推了推眼鏡,恢復(fù)冷靜,“去菜市場吧,新鮮,實惠?!薄昂?!菜市場就菜市場!
”劉玄德爽朗大笑,“想當年,我亦曾織席販履于市井,這討價還價的本事,未必就生疏了!
”城市的喧囂在踏進這片巨大的棚頂菜市場時,瞬間被放大了數(shù)倍。
空氣里混雜著泥土的腥氣、生肉的膻味、魚蝦的咸腥、熟食的油膩香氣,
還有無數(shù)人聲的嘈雜。攤位鱗次櫛比,五顏六色的蔬菜瓜果堆積如山,
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顧客摩肩接踵,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
這撲面而來的、充滿煙火氣的市井氣息,讓劉玄德恍惚了一下。沒有金戈鐵馬,
沒有羽扇綸巾,只有最原始的生活奔忙。這感覺……竟讓他心頭莫名一暖,
仿佛回到了更久遠的、尚未起兵時的平靜歲月。他深吸一口氣,混雜的味道涌入鼻腔,
竟覺得格外踏實。諸葛柏顯然更熟悉這里,輕車熟路地帶著他穿梭在擁擠的人流中,
目標明確地尋找著新鮮實惠的食材。劉玄德則像個初入寶庫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他看到水靈靈的青菜、紅彤彤的番茄、圓滾滾的土豆……這些在后世看來再尋常不過的蔬果,
在他這個“古人”眼中,卻充滿了豐饒的生機。就在這時,
前方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格外洪亮、如同悶雷般的聲音炸響,
瞬間蓋過了周圍的嘈雜:“喂!賣豆的!你這豆子怎么回事??。?!”劉玄德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肉攤前,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漢子正揪著一個賣豆攤主的衣襟。
那漢子身高足有一米九開外,膀大腰圓,胳膊上的肌肉虬結(jié)賁張,
將一件洗得褪色的深藍色背心撐得緊繃繃的。他剃著極短的寸頭,根根頭發(fā)像鋼針般豎起,
一張方臉膛,濃眉大眼,此刻因為怒氣而顯得格外猙獰。他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鐵塔,
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蠻橫的壓迫感。這正是肉攤攤主——張放。被他揪住衣襟的豆攤攤主,
卻是個截然不同的形象。那人身材也頗高大,但更顯挺拔勻稱,
穿著一件干凈的靛青色舊布褂子,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膚色偏深的手臂。
他面容方正,鼻梁高挺,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兩道斜飛入鬢的濃眉,
以及那雙微微瞇起、此刻卻透著一股沉靜力量的眼睛。他下頜留著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短須,
整個人站在那里,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沉穩(wěn)氣度。此人正是賣豆的關(guān)楷。
張放蒲扇般的大手里,攥著一把黃豆,
此刻正對著關(guān)楷怒目而視:“老子剛在你這里買的豆子!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么玩意兒?!
” 說著,他那只大手猛地用力一攥!只聽“噗”一聲輕響,他掌心里那把飽滿的黃豆,
竟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粉末!淡黃色的豆粉簌簌地從他指縫間飄灑下來?!鞍??!
”周圍的顧客都驚呆了。徒手捏碎一把干黃豆?這得多大的手勁?!“看見沒?!
”張放攤開手掌,掌心赫然是一小撮細膩的豆粉,他聲音更大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這分明是豆粉!不是豆子!你他媽敢拿豆粉當豆子賣給我?!坑人是吧?!
今天不給老子說清楚,老子掀了你這破攤子!”人群一陣嘩然,議論紛紛。
有指責張放無理取鬧的,也有懷疑關(guān)楷豆子質(zhì)量有問題的。關(guān)楷被揪著衣襟,
身體卻紋絲不動。他那雙臥蠶眉下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暴怒的張放,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反而帶著一絲……無奈?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像敲擊在石頭上,
竟奇異地壓住了張放的怒吼:“這位大哥,莫急。你手里攥著的,確是我攤上的豆子。
”“放屁!豆子能一捏就成粉?!”張放瞪圓了牛眼。
關(guān)楷的目光掃過張放那只布滿老繭、筋肉虬結(jié)的巨手,又落回他臉上,
語氣平淡無波:“豆子自然是好豆子。只是大哥你天生神力,這手勁……怕是鐵塊也能捏扁。
豆子在你手里,自然就成了豆粉?!?他頓了頓,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補充道:“不過……大哥你既然捏成了豆粉,這上好的豆粉,
買點回去沖豆?jié){、做豆餅也是極好的。要多少?我給你稱點?
”“噗……”周圍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賣豆的攤主,也太……太淡定了點吧?這回答,
簡直絕了!張放顯然沒料到對方會這么說,一時竟噎住了。
他那張怒容滿面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揪著關(guān)楷衣襟的手也不自覺地松了松。
他看看自己掌心殘留的豆粉,又看看關(guān)楷那張平靜得近乎“無辜”的臉,一股邪火憋在胸口,
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得他臉色由紅轉(zhuǎn)紫?!澳恪恪睆埛拧澳恪绷税胩?,
愣是沒憋出下文。他本就是個粗豪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最受不了這種軟釘子。
對方不跟他吵,也不怕他,反而順著他的話把“豆粉”推銷給他,
這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就在張放進退兩難,眼看就要惱羞成怒真的掀攤子時,
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插了進來:“二位壯士,且慢動手!”劉玄德排開人群,
大步走了過來。諸葛柏緊跟在他身后,眼鏡后的目光飛快地掃視著現(xiàn)場,分析著局勢。
劉玄德走到兩人中間,目光先落在張放那鐵塔般的身軀和那只猶自沾著豆粉的大手上,
心中暗驚:好一條莽撞漢子!這身板,這力氣,若在當年,必是沖鋒陷陣的猛將!
他隨即看向關(guān)楷,當觸及那雙沉靜如淵、隱含銳利的眼睛,以及那標志性的臥蠶眉和短須時,
劉玄德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轟!
**一個驚雷般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這眉眼!這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