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說里一個活不過三章的炮灰女配,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成為男主顧淮的人形血庫。
顧淮是天之驕子,卻患有罕見的血液病,每月需要輸一次我這種RH陰性熊貓血,
才能維持生命。書里,我在他二十五歲生日宴上為他輸完最后一次血,
就因為并發(fā)癥凄慘死去。而今天,就是他的二十五歲生日宴,也是我的死期。
可就在我被推進(jìn)輸血室時,我的眼前突然飄過一行行彈幕:【女主快跑!
他不是真的需要你的血,他是要取你的心臟換給他的白月光!】【對對對!白月光才是真愛,
你只是個移動器官庫!】【快看男主那虛偽的眼神,還在假裝深情,我都要吐了!】我抬頭,
正對上顧淮那雙深情款款的眼,他溫柔地對我說:“別怕,很快就好。”我笑了,
在他的注視下,拔掉針頭,打碎了那袋救命的血。1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輸血室里炸開,
格外刺耳。溫?zé)岬难獮R開,像一朵濃稠的紅玫瑰,綻放在顧淮昂貴的西裝褲腳。
他的臉色變了。那張五分鐘前還盛滿溫柔的臉,此刻只剩下錯愕和陰沉?!霸S知音,
你發(fā)什么瘋?”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甩開他,
手腕上一圈紅痕。我看著他,目光從未有過的冰冷?!拔野l(fā)瘋?”我輕聲反問,“顧淮,
你是不是怕我耽誤了時間,趕不上給你的林清嘉換心?”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但不過一秒,
他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甚至露出一種被無理取鬧傷害的疲憊神情?!澳阍诤f什么?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知音,別鬧了,今天是我生日?!睅讉€醫(yī)護(hù)人員沖了進(jìn)來,
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不知所措?!翱刂谱∷?。”顧淮的聲音冷硬,“去取備用血袋。
”他們朝我圍過來。我趁著混亂,從他們手臂的縫隙中掙脫,向外跑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找到那個醫(yī)生,那個唯一知道真相卻選擇沉默的醫(yī)生。陸沉。走廊長得沒有盡頭,
慘白的燈光照在光潔的地板上,晃得我眼睛疼。我在走廊盡頭看見了陸沉,他穿著白大褂,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看見我狼狽的樣子,眼神復(fù)雜。我沖過去,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文件夾。
那是一份偽造的“腦死亡”器官捐獻(xiàn)同意書。捐獻(xiàn)人是我,受益人是林清嘉。最下面,
是我熟悉的簽名,是顧淮前幾天哄著我簽下的,他說那是一份新的理財產(chǎn)品。
我將那幾張紙狠狠砸在地上,白紙黑字散落一地,像一場遲來的葬禮。我用盡全身的力氣,
對陸沉說:“帶我走,我可以幫你指證他?!鄙砗髠鱽眍櫥春捅gS追來的腳步聲。
陸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文件,他沒有猶豫。他把我護(hù)在身后,迎上追來的顧淮。
“顧先生?!标懗恋穆曇羝届o又清晰,“你的‘治療’,該結(jié)束了?!?陸沉利用職務(wù)之便,
把我暫時安置在醫(yī)院頂樓一間閑置的隔離觀察室。厚重的玻璃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包括顧淮。深夜,整棟樓都安靜下來。我靠在冰冷的墻上,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
感覺自己像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鳥。玻璃門外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顧淮。
他避開了所有人,獨自一人站在門外。他沒有試圖進(jìn)來,只是隔著玻璃看著我。“知音,
你開門好不好?”他的聲音通過門縫傳進(jìn)來,又恢復(fù)了那種我熟悉了五年的溫和,
“我知道你生氣了,都是誤會。”我沒有動,也沒有看他。“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五年前的秋天,我暈倒在你面前,是你把我送到醫(yī)院。
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那時候我就想,你是我的光,是來救我的?!彼f著,
聲音里帶上了真實的疲憊和沙啞。我閉上眼,心口一陣抽痛。我怎么會忘。那時候的他,
臉色蒼白,脆弱得像一件琉璃。他說他有病,需要我。我信了,一信就是五年。
他曾在我抽完血后,一遍遍親吻我手臂上的針孔,心疼地說:“等我病好了,
我們就去環(huán)游世界,我再也不讓你受這種苦。”“知音,清嘉她只是我的朋友。
”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她馬上要進(jìn)行一場非常重要的世界巡演,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任何意外。你懂嗎?”他見我還是沒反應(yīng),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哀求。
“就這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證,我會處理好和她的關(guān)系,以后再也不讓她來打擾我們。
”他眼神里流露出我熟悉的掙扎和痛苦,“相信我?!比绻菐讉€小時前,我一定會心軟。
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無比諷刺。我慢慢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然后伸手指了指墻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顧淮的臉色僵住了。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我隱約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他壓抑的電話聲。他刻意放低了音量,
但有幾個詞還是清晰地飄了過來。“清嘉,別怕,我很快就解決了?!薄澳愕男呐K,
只能是世界上最健康的?!蔽覝喩淼难憾祭淞?。原來他剛剛那番掙扎和痛苦,不是為了我,
而是怕我這顆“世界上最健康的心臟”,不聽話了。我靠著墻,無聲地笑了,
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往下掉。3第二天,我身上起了大片的紅疹。是長期輸血的副作用,
醫(yī)生說是免疫系統(tǒng)紊亂引起的。皮膚又癢又痛,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陸沉來給我檢查,
表情嚴(yán)肅。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顧淮闖了進(jìn)來。他看到我滿身的紅疹和痛苦的樣子,
臉上閃過一絲真實的心疼?!霸趺磿@樣?”他快步走過來,下意識地想碰我,又縮回了手,
“我馬上去叫皮膚科最好的專家來會診?!庇心敲匆凰查g,我恍惚了。
我想起過去無數(shù)個日夜,每次我抽完血,他都會守在我身邊,親手為我熬補(bǔ)品,
用熱毛巾給我敷手臂,笨拙地按摩,緩解酸痛。那些溫柔,難道也全是假的嗎?就在這時,
顧淮的手機(jī)響了,是林清嘉打來的視頻電話。他下意識地接通。
手機(jī)屏幕上出現(xiàn)了林清嘉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她穿著潔白的裙子,坐在一架大提琴前,
哭得梨花帶雨?!鞍⒒?,怎么辦?”她舉起自己的手,給我們看她泛紅的指尖,
“我的心臟好痛,痛得連琴弦都拉不動了。我是不是再也無法演奏了?”視頻里,
她面前的大提琴,有一根弦是斷的。顧淮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對著視頻柔聲安撫,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珍重?!皠e胡思亂想,怎么會。我馬上過去陪你。
”他完全忘了我,也忘了剛才要去找皮膚科專家的話。我撐著虛弱的身體,
冷冷地開口:“顧淮?!彼仡^看我,眼神里已經(jīng)有了不耐?!澳愕闹髦吾t(yī)生在這里。
”我指了指陸沉,又指了指自己,“我才是你的病人。”林清嘉在視頻那頭聽到了我的聲音,
哭得更兇了,聲音委屈又無辜?!鞍⒒?,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都怪我,
怪我這顆不爭氣的心臟?!边@句話像一個開關(guān),瞬間點燃了顧淮的怒火。
他對著我吼道:“許知音!你能不能懂點事!清嘉的藝術(shù)生涯比你的皮膚病重要一萬倍!
”吼完,他甚至不愿再多看我一眼,直接掛斷了視頻。他沖出病房,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你這點小毛病,死不了人?!遍T被重重甩上,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看著天花板,
癢和痛都感覺不到了。心,已經(jīng)麻木了。4顧淮那句“死不了人”,像一把刀,
徹底斬斷了我心里最后一絲幻想。陸沉給我送來了我的個人物品,一個簡單的背包。
他在里面翻出一份文件,遞給我。“這是你之前簽的,你看看?!蹦鞘且环荨袄碡攨f(xié)議”,
我記得,顧淮當(dāng)時說,是幫我打理這幾年他給我的錢。陸沉告訴我,
這其實是一份全權(quán)授權(quán)書,可以轉(zhuǎn)移我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一頁頁翻看協(xié)議,在最后一頁的夾層里,摸到了一張被折疊起來的薄紙。我展開那張紙。
那不是協(xié)議,而是一份詳細(xì)的《心臟移植手術(shù)風(fēng)險告知及預(yù)案》。上面用冰冷的醫(yī)學(xué)術(shù)語,
羅列了作為供體的我,在手術(shù)中可能發(fā)生大出血、感染、排異,直至死亡的所有風(fēng)險。
每一條風(fēng)險后面,都有一個需要家屬簽字確認(rèn)的空欄。最下面,
是主刀醫(yī)生的簽名和手術(shù)日期。日期,就在三天后。我拿著那張紙,
感覺自己拿著一張死亡判決書。原來我的生命,早已被他們明碼標(biāo)價,
只等著三天后被送上屠宰場。我不再猶豫?!瓣戓t(yī)生。”我抬頭看著他,“幫我聯(lián)系顧淮,
告訴他,我想通了,愿意和他談?wù)?。”顧淮來得很快。他以為我終于屈服,
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溫柔,甚至還帶了一束我最喜歡的白玫瑰。他把花放在床頭,
坐在我身邊,語氣柔和?!爸簦胪司秃?。”我平靜地看著他,
問出了那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拔迥甑母星?,在你眼里,就只值一顆心臟嗎?
”顧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愣了一下,隨即冷下臉,像是被我冒犯了?!爸簦?/p>
我是在救人?!彼酒鹕?,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能用你的心,
去延續(xù)一位天才藝術(shù)家的生命,這是你的榮幸?!倍嗝垂诿崽没实睦碛伞K脑捯魟偮?,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林清嘉款款走了進(jìn)來,穿著一身香奈兒的裙子,
優(yōu)雅地挽住了顧淮的手臂。她對著我露出了一個勝利者的微笑?!霸S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