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在程默手中微微發(fā)燙，鏡面泛起水波般的紋路。青冥真人的警告言猶在耳——"性命堪憂"。程默深吸一口氣，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9點47分。
"鏡中一日，外界一時。"他喃喃重復(fù)著老者的話，如果真如其所言，進入鏡中世界三天，現(xiàn)實世界才過去三小時。
書桌上的臺燈突然閃爍幾下，程默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靈氣的波動。窗外，那個神秘女子的氣息時隱時現(xiàn)，像一只伺機而動的獵豹。
沒有時間猶豫了。
程默將銅鏡平放在掌心，按照《玄天心經(jīng)》記載的方法運轉(zhuǎn)體內(nèi)那絲靈氣。暖流從丹田涌出，流向指尖，在接觸鏡面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
天旋地轉(zhuǎn)。
再次睜眼時，他已站在玉石鋪就的平臺上，四周云霧繚繞。遠處，懸浮的宮殿群在靈霧中若隱若現(xiàn)，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清香，每一次呼吸都讓肺部充滿活力。
"還算及時。"
青冥真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程默轉(zhuǎn)身，看見老者盤坐在一株古松下的青石上，白發(fā)白須隨風輕揚，比上次見面更加凝實。
"前輩，到底是誰在追殺我？"程默直奔主題，"那個穿古裝的女子是誰？"
青冥真人長眉微皺："你見到她了？"他掐指一算，嘆息道，"果然，玄天鏡現(xiàn)世，那些潛伏的修真者都會感應(yīng)到。"
"她是誰？"程默追問。
"冷月仙子，凌霄閣當代傳人。"青冥真人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三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后，修真界凋零，各大門派轉(zhuǎn)入暗處。如今玄天鏡認你為主，他們自然不會坐視。"
程默消化著這些信息："那她為什么要殺我？"
"不是殺你，是奪鏡。"青冥真人站起身，袖袍一揮，云霧散開，露出遠處一座殘破的黑色山峰，"玄天鏡乃我玄天宗鎮(zhèn)派之寶，內(nèi)藏小乾坤界，靈氣充沛，是末法時代修行的無上助力。"
程默這才注意到，這片天地雖然仙氣縹緲，但邊緣處隱約可見裂痕，像一面即將破碎的鏡子。
"時間不多了。"青冥真人突然抓住程默手腕，"三日之內(nèi)，你必須掌握《玄天心經(jīng)》基礎(chǔ)篇，否則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老者手掌傳來的靈力讓程默渾身一震，無數(shù)信息如洪流般涌入腦?！蜃藙?、呼吸節(jié)奏、靈氣運行路線...比上次更加系統(tǒng)完整。
"盤腿，五心朝天。"青冥真人命令道。
程默依言而坐，玉石平臺的溫度透過衣物傳來，不冷不熱，恰到好處。
"閉目，內(nèi)視丹田。"
程默閉上眼睛，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能"看"到體內(nèi)情況——經(jīng)脈如錯綜復(fù)雜的河流，大部分干涸閉塞，只有丹田處有一小團霧氣緩緩旋轉(zhuǎn)。
"引氣入體，運轉(zhuǎn)小周天。"
隨著老者指導，程默嘗試引導那團霧氣沿脊椎上行。起初異常艱難，每前進一寸都像在推動千斤巨石。但漸漸地，在鏡中世界濃郁靈氣的滋養(yǎng)下，霧氣變得凝實了些。
"不要急，呼吸要勻、長、深..."
程默調(diào)整呼吸，發(fā)現(xiàn)每次吸氣時，周圍空氣中點點熒光會涌入體內(nèi)，融入那團霧氣；呼氣時，雜質(zhì)則被排出。這種體驗奇妙無比，他幾乎沉醉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霧氣終于完成了一個完整循環(huán)，回歸丹田。剎那間，程默渾身一震，那團霧氣驟然收縮，又猛地膨脹，體積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圈！
"不錯，第一次就能完成小周天。"青冥真人難得露出贊許之色，"先天靈體果然不凡。"
程默睜開眼，世界在他眼中又變了模樣——他能看清百米外樹葉的紋理，能聽到遠處山泉的叮咚聲，甚至能分辨出空氣中各種靈氣的屬性：木靈氣清新，水靈氣柔潤，火靈氣熾烈...
"這只是開始。"青冥真人打斷他的驚嘆，"接下來教你'靈目術(shù)'，可看破虛妄；'斂息訣'，能隱藏修為；還有'小擒拿手'，防身之用。"
接下來的"三天"，程默沉浸在修煉中。餓了就吃青冥真人給的靈果，渴了飲山泉水，累了打坐調(diào)息。鏡中世界沒有晝夜交替，但程默體內(nèi)的生物鐘卻異常精準。
到第三天結(jié)束時，程默已經(jīng)能熟練運轉(zhuǎn)小周天，靈氣總量增加了三倍有余；"靈目術(shù)"可維持半刻鐘；"斂息訣"能讓他在凡人眼中毫無異常；"小擒拿手"雖只是皮毛，但配合靈力，足以制服幾個壯漢。
"時間到了。"青冥真人突然說道，抬頭看向天空。
程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本晴朗的"天空"出現(xiàn)細微裂痕，像玻璃被輕輕敲擊后的輻射狀紋路。
"小乾坤界支撐不了多久了。"老者嘆息，"記住，出去后立刻隱匿氣息，冷月仙子至少是筑基期修為，現(xiàn)在的你遠不是對手。"
"筑基期？那我是什么境界？"程默好奇道。
"勉強算是練氣初期。"青冥真人嗤笑，"修真九境，練氣、筑基、金丹、元嬰...每境又分初、中、后期。你還差得遠呢。"
程默有些失落，但很快振作起來——三天前他還是個普通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修真者了，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機緣。
"還有這個。"青冥真人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玄天心經(jīng)》練氣篇全本，貼在額頭即可讀取。但記住，每次進出玄天鏡都會加速它的損毀，裂紋超過九道時，小乾坤界將徹底崩塌。"
程默鄭重接過玉簡，觸手溫潤："前輩，你為什么不出去？"
青冥真人苦笑："我只是一縷殘魂，依托玄天鏡而存。鏡毀，我亡。"他擺擺手，"走吧，你的世界還有麻煩等著。"
程默還想說什么，卻感到一陣拉扯力傳來。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回到公寓房間。
窗外，月光如水。手機顯示時間：凌晨0點52分。果然只過去了三小時。
程默活動了下身體，每一寸肌肉都充滿力量，感官敏銳度是在鏡中世界的一半，但依然遠超常人。他嘗試運轉(zhuǎn)小周天，驚喜地發(fā)現(xiàn)外界雖然靈氣稀薄，但并非完全沒有。
"這就是修真者的感覺嗎..."程默握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突然，他渾身汗毛倒豎——有人在盯著他！
程默猛地轉(zhuǎn)身，靈目術(shù)自動開啟。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對面樓頂，正是那個古裝女子！月光下，她衣袂飄飄，手持一柄長劍，冷冷地注視著這邊。
兩人目光隔空相撞，程默下意識運轉(zhuǎn)斂息訣，將全身靈氣收斂到極致。女子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惑，但并未采取行動。
對峙片刻后，女子轉(zhuǎn)身離去，身影如煙消散。程默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筑基期..."他回憶青冥真人的話，自己與對方差了兩個大境界，正面沖突必死無疑。
程默將銅鏡小心藏入特制的防震盒中，塞進書架最里側(cè)。然后取出手機，發(fā)現(xiàn)林小雨發(fā)來十幾條信息和未接來電。
最新一條是十分鐘前：「王振知道我們偷拍他了！他剛給我打電話威脅，說如果我們敢舉報，就放出我媽媽的醫(yī)療記錄。怎么辦？」
程默瞳孔一縮。他早該想到，王振不會坐以待斃。但現(xiàn)在的他已不是昨天的程默了。
「別怕，明天見面說。我有辦法?！顾貜?fù)道，腦海中已浮現(xiàn)幾個計劃。
窗外，一片烏云遮住月亮。程默盤坐床上，玉簡貼在額頭，海量信息涌入腦海。在正式面對危機前，他需要盡可能提升實力。
清晨，程默比往常早兩小時到達公司。利用保安交接班的空檔，他悄無聲息地潛入王振辦公室，靈目術(shù)開啟，很快在抽屜夾層找到一個U盤和一本記事本。
U盤里的內(nèi)容證實了他的猜想——不僅有公司機密，還有幾段與永輝高層會面的視頻。記事本則記錄了受賄金額和日期，最新一條赫然是昨天："收到永輝尾款50萬，準備離職。"
程默用手機拍下關(guān)鍵證據(jù)，正準備離開，突然耳朵一動——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是王振！而且不止一人。
"...東西就在辦公室，拿到就走。"王振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個陌生男聲："老板說了，這事辦妥，再給你加一百萬。"
程默迅速藏入文件柜后，屏息凝神。門開了，王振和一名彪形大漢走進來。
"就在這下面..."王振蹲下身，正要拉開抽屜，突然停住，"有人動過我的東西！"
大漢立刻警覺："誰？"
程默知道藏不住了，主動走出來："早上好，王主管。"
"程默！"王振臉色大變，"你...你怎么在這里？"
"來拿你出賣公司的證據(jù)。"程默直視對方，暗中運轉(zhuǎn)靈力，"這位是永輝的打手吧？一百萬就讓你連犯罪證據(jù)都敢回來取？"
王振臉色陰晴不定，突然獰笑："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別怪我了。"他對大漢使個眼色，"解決他。"
大漢從腰間掏出一把彈簧刀，向程默逼近。若是三天前的程默，此刻早已腿軟。但現(xiàn)在，他冷靜地看著對方，靈力在經(jīng)脈中奔流。
刀光一閃，大漢突然刺來！程默身形微動，小擒拿手使出，精準扣住對方手腕，靈力一吐。
"??！"大漢慘叫一聲，手腕脫臼，刀子當啷落地。
王振見勢不妙，轉(zhuǎn)身就跑。程默腳尖一點，三米距離瞬間跨越，攔在門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王振面如土色，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身手矯健的人是平時文弱的程默。
"一個不想再看你欺負人的同事。"程默將拍下的證據(jù)晃了晃，"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我報警，這些足以讓你坐十年牢；二，你主動辭職，退還贓款，永遠別再出現(xiàn)。"
王振癱坐在地："你...你會放過我？"
"只要你答應(yīng)一個條件。"程默蹲下身，"告訴我，永輝背后是不是有'特殊人士'支持？"
王振瞳孔一縮："你怎么知道？"他壓低聲音，"永輝的幕后老板很少露面，但每次出現(xiàn)都...很詭異。有一次我親眼看見他用手一摸，破碎的杯子就復(fù)原了..."
程默心頭一震。這描述，分明是修真者的手段！
突然，辦公室玻璃爆裂，一道寒光直射程默后心！千鈞一發(fā)之際，程默憑借強化后的反應(yīng)力側(cè)身閃避，一柄銀色小刀擦著臉頰飛過，深深插入墻壁。
窗外，冷月仙子凌空而立，眼中殺機凜然："把玄天鏡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