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我踏入鳳儀宮的時候,左臉火辣辣的疼。段朗那一巴掌打得狠,
此刻應(yīng)是腫了起來。我故意沒用脂粉遮掩,就這么帶著紅腫的臉跪在皇后的面前。“傅丫頭!
”皇后驚得摔了茶盞,連忙扶我起來,“誰打的?”我垂眸,
聲音恰到好處地哽咽:“回娘娘,是五殿下。”滿殿宮娥倒抽一口涼氣。
“方才五殿下帶著云姑娘來退婚,臣女不過是問了一句玉佩的事......”我頓了頓,
“殿下就說臣女不配與他的救命恩人相提并論。”皇后的臉?biāo)查g陰沉:“什么玉佩?
”“就是去年中秋,陛下親賜的那對雙龍佩?!蔽逸p聲道,
“可剛才......臣女分明看見玉佩懸掛在云姑娘腰間?!被屎篪P眸驟冷:“來人!
宣五皇子和那個云氏?!蔽也亮瞬裂蹨I,眉頭微挑。好戲要開場了。云薇,
無中生有的戲碼你是最為擅長了。這回你又該如何應(yīng)對呢?前世,我為顧全大局,
忍痛認(rèn)你做我的妹妹。卻不想你拿著玉佩幾次三番在我面前挑釁炫耀。“姐姐你看,
殿下送我的定情信物?!痹妻敝讣夤粗衽澹陉柟庀禄挝业难?,
“說是比某些人戴過的更加貴重?!蔽也豢芍眯诺靥ь^望去,他竟然連這都給了。中秋訂婚,
天子親賜。這玉佩我們二人各執(zhí)一枚。我如珠似寶地對待,一刻也不曾取下。
可看著云薇在我面前炫耀,衣襟里的那枚玉佩越發(fā)的寒涼。我伸手想奪回玉佩,
她卻突然慘叫一聲,自己把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摔:“傅姐姐!我知道你恨我,
可是這是殿下送我的??!”段朗聞聲沖過來,正看見她跪在碎玉邊哭得梨花似雨,
而我僵在半空中的手還未收回。“毒婦!”他當(dāng)胸一腳把我踹進(jìn)荷花池。寒冬臘月,
我嗆著水聽見他在岸上哄人:“本宮明日就請旨,
把這毒婦降為妾室......”我捂著鳳印,像是要驅(qū)散心底的寒意。半盞茶后,
段朗和云薇終于來了。她特意打扮過。一身素白襦裙,腰間果然懸掛著玉佩。
明黃的流蘇隨著步子擺動,在滿殿肅殺中格外顯眼。
“民女參見皇后娘娘......”她盈盈下拜,眼角還微紅,
“不知娘娘突然召見......”“本宮問你,”皇后冷聲打斷,“這玉佩哪來的?
”云薇身子一顫,
像受驚的小鹿般看向段朗:“這、這是殿下賞給民女的......”段朗跪在地上,
臉色煞白:“胡說什么!本殿何時......”“殿下忘了嗎?”云薇突然落淚,
“那日您說...說這玉佩就該配微微這樣的妙人......”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
我冷眼看著這出戲?;屎髤柡龋骸叭∠聛?!”云薇手忙腳亂去解玉佩,
卻不小心把流蘇纏成了死結(jié)。她急得淚珠滾落:“娘娘明鑒,
民女真的不知道這是御賜之物......”段朗覷了眼皇后臉色,跳腳大罵:“毒婦!
竟敢偷御賜之物!”“殿下!”云薇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明明是您......”“閉嘴!
”段朗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本殿看你可憐才收留你,
你竟敢......”玉佩“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當(dāng)場裂開,
露出里面刻著“屠鳳”的符咒?;屎蟠篌@失色:“竟是前朝禁術(shù)!”“娘娘明鑒!
這符不是我刻的!”云薇慌亂辯解,“民女再蠢,也不敢在御賜之物上動手腳!
”皇后冷笑:“那這咒,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云薇猛地抬頭看向我,眼里閃過一絲狠毒。
“是她!一定是她動了手腳!”05云薇淚如雨下:“娘娘,民女冤枉!
這玉佩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腳!”“傅小姐恨我入骨,定是她設(shè)局陷害!”我微微抬眸,
語氣從容:“云小姐,慎言?!薄坝n之物,向來由五殿下保管,我如何動手腳?
”“更何況——”我看向段朗,“今早你二人上門時,她身上就戴著玉佩了,不是嗎?
”段朗臉色鐵青,在山中養(yǎng)傷時他就把玉佩送出去了——為了向云薇表忠心。
我露出腕間的鳳?。骸皢⒎A娘娘,這邪術(shù)碰不得真鳳血,請容許臣女一試便知。
”皇后差人拿來金針,我刺破指尖,鮮血滴落的瞬間,我看著云薇強裝鎮(zhèn)定的表情。
嘴角微勾,符咒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云薇慘叫后退——她手腕內(nèi)側(cè)浮現(xiàn)出和我一模一樣的鳳凰印,此時正迅速褪色。
皇后勃然大怒:“來人!將云薇拿下!”“五皇子識人不明,私贈御物;云薇觸犯律法,
其心可誅!拖進(jìn)慎刑司,大刑伺候!”“即日起,婚約作廢!”被拖出大殿時,
云薇死死地盯著我,嘴唇無聲微動:“你等著?!蔽一刂晕⑿Γ?/p>
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這次是玉佩,下次......就是你的命了。
”段朗臉色僵硬,神情惶恐,他看著侍衛(wèi)將云薇帶走,突然渾身發(fā)冷,
好似什么東西正在離他遠(yuǎn)去?!俺寂嫱恕!毙卸Y時,我收到來自皇后娘娘滿含深意的眼神。
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當(dāng)今皇后,是我母親的閨中密友,
可一點舊時情誼還不足以打動她。我目光落向殿外,一身玄色繡金蟒袍,眉目如刀,
來者正是太子。五皇子失去了傅家的助力,跳梁小丑,不足為懼。
而皇后又怎會放棄這個拉攏傅家的機會呢?我向太子行禮告退。擦肩而過時腰間宮鈴響動。
剛踏出宮門,身后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段朗追了上來。“傅婧!”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眼里怒火中燒,“你算計我?!”我冷眼掃過他,猛地甩開他的手,反手一記耳光——“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宮道上格外刺耳?!岸卫剩闼闶裁礀|西?”我冷笑,
“一個靠著傅家才活到今日的廢物,也配碰我?”他捂著臉,眼中的震驚迅速轉(zhuǎn)化為暴怒,
抬手就要還擊——一道玄色身影倏然擋在我的身前,修長的手指穩(wěn)穩(wěn)扣住段朗的手腕。
“五弟。”太子聲音冷厲,“對女子動手,你活膩了?”段朗臉色驟變,
猛地抽回手:“皇兄?!”我抬眸,對上太子深邃的目光。他如記憶中一般,冷峻威嚴(yán),
通身威儀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只是此刻,那雙常年冷寂的眼中,
似乎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段朗目光在我和太子之間來回掃視,
突然猙獰一笑:“好啊......難怪著急退婚!”“傅婧,
原來你早就勾搭上太子了是不是?!”06太子眸色一沉,剛要開口,
我卻從他手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鎏金宮鈴——那是我方才“不慎”遺落在皇后宮中的。
“殿下只是來還這個?!蔽一瘟嘶螌m鈴,笑意盈盈,“幼時殿下贈我的東西,我向來珍惜。
”段朗如遭雷擊。他當(dāng)然認(rèn)得這宮鈴——七年前秋獵,太子曾親手將它系在我腰間。
那時所有人都以為,只是儲君對臣女的一時憐惜。但是重活一世,
前世未明之事今生漸漸明了。太子垂眸看我,
摩挲過宮鈴上斑駁的刻痕:“你還留著......”低沉的嗓音里藏著只有我聽懂的悸動。
段朗徹底瘋了:“你們——!”“滾?!碧宇^也不抬,
玄色廣袖下的手卻悄悄握住了我的指尖。待段朗憤然離去,我才輕笑著抽回手。
“多謝殿下配合?!碧訁s忽然逼近一步,將我困在宮墻與他之間?!案垫骸!彼粑茻?,
“你以為本宮是在配合你?”我指尖抵在他胸膛,輕輕推開?!暗钕?,宮規(guī)森嚴(yán),慎言慎行。
”他低笑一聲,不退反進(jìn),修長的手指勾起我腰間那枚鎏金宮鈴:“七年前送你時,
你說會日日佩戴?!薄翱杀緦m等了七年,才見它重見天日?!蔽姨ы?,
笑意盈盈:“殿下記性真好?!薄安贿^......”我忽然湊近他耳畔,吐氣如蘭,
“您確定要在這兒跟我算舊賬?”太子喉結(jié)微動,耳尖泛紅,卻強作鎮(zhèn)定:“傅婧,
你是故意的?!蹦荷缇?,霞光溫柔地籠著并肩而立的兩人,轉(zhuǎn)眼卻化作鐵窗邊一縷冷月,
無聲地照著云薇蒼白的臉龐。云薇蜷縮在角落,背上的傷血淋淋的,這里又臟又潮又臭,
周圍都是死囚犯,如果傷口還不處理,若是感染了,恐怕......她趕走四處的蟑螂,
心里對傅婧的恨意又上了一層。明明她才是穿越女,為什么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提前救下男主段朗,他是一個蠢笨草包,在傅婧的扶持下坐穩(wěn)了皇位??筛垫褐厍榱x,
心慈手軟,只要她在二人之間稍加挑撥,再憑借所謂的預(yù)言,
何愁不在這個封建王朝混得風(fēng)生水起?她可是來自21世紀(jì)的獨立女性,她才是最后的贏家!
獄卒的聲音漸近,她抬頭望向門外,來者是誰?一道陰影籠罩下來,來人是二皇子。
二皇子負(fù)手而立,冷眼睨她,“聽說你能預(yù)知未來?”云薇眼里閃過一絲瘋狂:“三日后,
江南暴雨,堤壩決口?!彼荒茏源龜溃劣诙首釉趺吹弥梢灶A(yù)言,她已無時細(xì)想。
“若殿下救我,我助您登上皇位?!倍首涌粗妻?,此時的她猶如溺水之人緊緊抱著浮木,
半點都不敢松手。當(dāng)夜,慎刑司走水,而云薇被秘密帶入二皇子府中。
她顫抖地寫下未來兩年的大事記,二皇子看著紙上的“太子遇刺”“皇帝病重”,
緩緩勾唇:“有意思?!痹妻睍簳r留了下來。她用完飯,被侍女伺候著梳洗、上藥,
躺在床上時,眼里都是權(quán)力的渴望。她再也不愿意回到陰冷的牢房,錦衣玉食、香車寶馬,
她都要,她得去爭!而傅婧,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我要她死!07“偷梁換柱,
這事辦的不錯?!蔽医o青竹扔了顆梅子,“二皇子那邊事情辦妥了嗎?”“謝小姐賞,
云薇已經(jīng)進(jìn)了皇子府?!鼻嘀褚Я丝诿纷樱斑@品質(zhì)得是進(jìn)貢才有的吧?”“是啊,
太子送來的。”說什么恰巧路過傅府,就送來了江南進(jìn)貢的梅子?!罢?,
把這封信送往太子府?!毙派想[約可見“江南水災(zāi)”字眼。我笑眼彎彎,捻著一顆梅子,
透著燭光仿佛看到當(dāng)年那一顆。彼時我們不過總角之年?!鞍㈡?,你快從樹上下來。
”段宸軒一邊急得頭上都是汗,一邊撩起袍子接住我摘下的梅子?!靶√?,我還沒摘夠呢,
你再等等我?!蔽掖┲灰u紅衣,在陽光照射下耀眼奪目?!皝?,接著?!蔽已劬Φ瘟镆晦D(zhuǎn),
將梅子齊齊撒了下去,“接不到,我就三天不和你說話?!笨粗跇涞紫聢F(tuán)團(tuá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