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主治醫(yī)生走了進來。
在看我臉上的絕望時,他的目光閃過一絲不忍,嘴巴開了又合。
最終還是留下一句:“剔除的是潰爛的腐肉,以后會重新長好的。”
如此荒謬的理由,他竟然能一用再用。
陳奕景大概真的把我當成傻子了吧?
也是,畢竟像我這么忠實的舔狗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個傻子嗎?
醫(yī)生換完藥離開后,我計算著時間想要離開。
最后的時間里,我不想像個牲口一樣被他們拴在醫(yī)院里予取予求。
我要離開!
剛拿起手機,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宋予歡坐著輪椅緩緩?fù)崎T而入,明明她坐的位置比我低,但她臉上的表情卻滿是高傲。
“莫清語,你看起來過的不大好嘛?當時搶走了阿景又怎么樣?只要我勾勾手指,他還不是乖乖回到我身邊?!?/p>
“你這種人,連當個備胎都不配!”
我并沒有理會,只是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她。
“賤人!你敢忽視我?!”直到我被她狠狠扯住頭發(fā)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雙手死死揪住我的頭發(fā),我下意識反抗,一手剛扯上她的頭發(fā)。
頭皮猛地一松,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我被一股大力重重的甩到了地上,喉嚨涌上一股腥甜,被我強行咽了下去。
“莫清語,你瘋了?歡歡一個殘疾人你都要動手?!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他看向我的目光里滿是憎惡,語氣陰沉的可怕。
“阿景,我沒事,不怪她……”宋予歡整個人縮在他的懷中,顯得愈發(fā)可憐。
“你好自為之!”他厭惡的看了我一眼,推著宋予歡離開了。
即使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卻仍在他冰冷的眼神中難受的落下淚。
一周后,我再次被送上了手術(shù)臺。
而這次,他直接連理由都不找了。
“直接割!不用打麻醉?!标愞染氨涞穆曇魝鱽頃r,我才剛清醒過來。
“可是,割肉不打麻醉的話,平常人是受不了這個痛的……”麻醉醫(yī)生臉色猶豫。
“出任何事后果由陳氏承擔(dān)。”
“這是給她的懲罰,誰讓她要動歡歡……”
最終,麻醉還是沒打。
刀口切開我的皮肉時,我疼的渾身發(fā)抖,哀嚎聲不斷響起。
“陳先生,這……”我的慘叫聲讓醫(yī)生都不忍再動手,猶豫的將目光投向陳奕景。
“繼續(xù),直到割完下周的入藥量為止?!彼难劾锪髀冻鲆唤z不忍,但卻仍然冷著臉吩咐。
劇烈的疼痛讓我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意識徹底消散前,一雙大手撫上了我的汗?jié)竦念~角。
我似乎聽到了一句低語,“小語,你乖些,以后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語氣里的心疼讓我只覺得諷刺。
我強撐著動了動嘴角,只想告訴他。
陳奕景,我早就沒有以后了。
我不再想著逃跑。
我也知道我跑不了,陳奕景要找到我簡直易如反掌。
在醫(yī)院三個月,我八次被送進手術(shù)室。
大腿上的肉長了又割,割了又長。
雙腿早已疼的麻木。
直到我被醫(yī)院通知說可以出院的那天,我才恍然回了家。
那是陳奕景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個月為我買的別墅。
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親手挑選的,就連裝修風(fēng)格都是依著我的喜好來。
僅僅用了一天,我就收拾完了所有的東西,喊了廢品回收公司上門回收。
有用的拿去回收,沒用的直接燒了。
這些東西我一點都不想留。
第三天晚上,我忽然接到了陳奕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