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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白苦笑一聲，拖著行李往門口走去。
她讓他感到厭惡，也讓他意識到承諾才是最不可靠的。
程寄雪強忍著不耐，上前想牽沈聽白的手，卻被他避開。
“聽白，你去哪里，我不是說了，明天再搬也可以?！?/p>
“我在這里怕是會影響你們?！?/p>
沈聽白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他的動作很迅速，似乎是不想再給程寄雪開口的機會。
房門被打開又被關(guān)上，沈聽白倚靠著門緩緩蹲下，抹了一把臉，才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jīng)布滿淚水。
翌日晌午，沈聽白在衛(wèi)生院見到了程寄雪，是專程來找他的。
他的心剛軟了幾分，程寄雪一開口，尖銳的話語立馬化作利刃，狠狠扎進了他的心臟。
“我想了想，讓你搬出去確實有些不妥?！?/p>
“我?guī)湍阆騿挝徽埩税雮€月假，林昭弈腰傷了還沒好，現(xiàn)在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p>
“你是骨科醫(yī)生，沒人比你更合適照顧他?！?/p>
聽完程寄雪的話，沈聽白皺了皺眉頭，神色不悅。
“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程寄雪軟了語氣，一副關(guān)心沈聽白的模樣。
“聽白，我這也是為了你考慮，你最近憔悴了不少，正好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沈聽白冷笑。
程寄雪這話倒是說得冠冕堂皇。
沈聽白抬頭，眼神淡漠地看著程寄雪。
“正因為我是醫(yī)生，才更應該堅守崗位?！?/p>
“讓開，我今天還有一臺手術(shù)要做，別耽誤我的時間。”
程寄雪失去了耐心，直接拉著沈聽白往外走去。
“沈聽白，我沒在和你開玩笑?！?/p>
她粗暴地將沈聽白塞進車里，開著車往家里駛?cè)ァ?/p>
“程寄雪，你瘋了嗎？”
沈聽白不敢置信地看著程寄雪將車開回家屬院。
“叫我搬出去的是你，叫我回來照顧林昭弈的也是你，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程寄雪一時語塞，就在兩人僵持的工夫，屋里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程寄雪趕忙拉著沈聽白跑去查看。
只見林昭弈坐在一灘血泊中，鮮血染紅了他身上淺色的衣服。
林昭弈神色慌張地朝著程寄雪伸出手。
“寄雪，救救我......”
程寄雪幾乎是撲到林昭弈身前，扶起了他，往外跑去。
沈聽白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此之前，他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要是林昭弈撞到了哪里，總應該有聲響傳出。
還有，地上血跡的顏色似乎也有些不對......
還不等他細想，程寄雪就轉(zhuǎn)身拉住了他的手。
“再回衛(wèi)生院一趟?！?/p>
程寄雪用的力氣很大，神色焦急，沈聽白只好再次被迫坐進了吉普車里。
病房里，林昭弈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有些無措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好像昨天沈哥給了我一個藥包以后，我就感覺呼吸困難，頭暈目眩，然后不小心撞到了受傷的腰?！?/p>
他的身體倒是沒什么大礙，只是一點皮外傷。
沈聽白面色凝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什么時候給過你藥包？”
林昭弈眨了眨眼睛。
“唉，沒有嗎，昨天沈哥離開后，我在衣服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藥包，還以為是你送給我的，我還想謝謝你來著?！?/p>
程寄雪奪過他手中的藥包，打開聞了聞，臉色一變。
“是曼陀羅粉。”
上次任務中老張腹部中彈，隊醫(yī)用曼陀羅酊劑鎮(zhèn)痛時，她親眼見過這味藥的用量要精確到毫克。
過量0.1克就足以讓一個壯漢陷入長達十二小時的譫妄狀態(tài)。
“這是你給林昭弈的？”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沈聽白緊緊盯著程寄雪的眼睛，她的眼神已經(jīng)出賣她了。
“你不信我？”
他的神色平靜，讓程寄雪有種錯覺。
他不是在問她，而是在陳述事實。
“不是我不信你，我只是怕你不知道......”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