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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一章

          謝晚煙沈煜小說后續(xù) 肘子 29911 字 2025-06-05 11: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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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五千萬,一周之內(nèi)出國,永遠離開我女兒?!?/p>

          謝夫人坐在沈煜對面,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若是換作從前,沈煜一定會反駁:“我和她在一起不是為了錢?!?/p>

          可現(xiàn)在,他只是平靜地點頭:“好?!?/p>

          謝夫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還算有自知之明?!?/p>

          她把 “自知之明” 四個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強調(diào)他和謝晚煙之間云泥之別的身份差距。

          沈煜垂眸不語,拿了那張支票,便轉(zhuǎn)身離開.

          ......

          回到別墅時,天已經(jīng)黑了。

          這里太大了,大到他覺得無比冰冷。

          唯一熟悉的,只有茶幾上那張合照 —— 照片里,謝晚煙倚在他肩膀上,抬頭看他的眼神溫柔得能化開寒冬的雪。

          他輕輕撫過照片,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年,他在巷子口撿到謝晚煙,她滿身是血,眼神渙散。

          “你是誰?”他問她。

          “我…… 不記得了。”她茫然地搖頭,雨水混著血水從發(fā)梢滴落。

          就這樣,他把這個失憶的女人帶回了家。

          三十平米的老破小,擠著他們兩個人。

          墻皮剝落,水管漏水,冬天要蓋三床被子才能取暖。

          可就是在這個最貧窮的地方,卻滋生出了最純粹的愛。

          他們相依為命,自此成了彼此的唯一。

          她會在他加班時蹲在樓下等三小時,只為等他回家;

          會在他胃疼得直冒冷汗時,整夜不睡地給他揉肚子;

          會瞞著他一天打五份工,就為給他買一條他看了三次都沒舍得買的昂貴皮帶。

          唯一讓他吃不消的,是她每晚都要纏著他恩愛。

          他紅著臉求饒,她就咬著他的耳垂低笑:“老公,太愛你了才會這樣?!?/p>

          最相愛的那年,她甚至拉著他去紋身店,在鎖骨處紋上了他的名字。

          紋身師問她怕不怕疼,她卻看著他笑:“疼才好啊,這樣才不會忘了最愛的人?!?/p>

          他以為他們會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直到,她恢復(fù)了記憶。

          他這才知道,原來,她根本不是什么流落街頭的窮丫頭,而是京北謝家的繼承人,手握半個金融圈的豪門千金,當(dāng)年只不過是被死對頭算計,才車禍失憶、流落街頭。

          恢復(fù)身份后,謝晚煙帶著沈煜住進了兩千平的別墅,光是洗手間,就比他原來的家大了十倍。

          可她,自此也像變了一個人。

          她穿著他連牌子都認不出的高定西裝,戴著價值連城的耳墜,談著上億的合作,整夜整夜都不回家。

          他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她只是太忙。

          直到那天,娛樂頭條鋪天蓋地都是她和林氏少爺林時川的緋聞。

          照片里,他穿著高定西裝為她拉車門,兩人相視一笑的模樣,刺得他眼睛生疼。

          評論區(qū)都在說 “門當(dāng)戶對”“天作之合”。

          那一刻,他獨自坐在窗邊看了一夜的月亮,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

          那個會冒著風(fēng)雪來給他送飯的謝晚煙,會發(fā)傳單送外賣給他買皮帶的謝晚煙,會在鎖骨紋他名字的謝晚煙,早就死在了恢復(fù)記憶的那天。

          現(xiàn)在的謝家繼承人,和他之間隔著的何止云泥之別 ——

          她站在云端,他陷在泥里。

          就像月亮永遠夠不著塵埃,她那樣的人,注定要配同樣耀眼的人。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不如放手。

          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這一晚,別墅依舊空蕩蕩的,謝晚煙還是沒回。

          沈煜沒有像以往等她到凌晨,而是早早地上床睡了覺。天一亮,便去了簽證中心。

          他走了加急通道,簽證和護照在一周內(nèi)便能下來。

          走出簽證中心時已是正午,沈煜隨便找了家餐廳。

          推門進去的瞬間,他的腳步微微頓住 ——

          靠窗的位置,謝晚煙正用紙巾輕輕擦拭林時川的嘴角。

          那個眼神溫柔得能化開三九天的冰,和從前在出租屋笑著和他接吻時一模一樣。

          沈煜站在原地,感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轉(zhuǎn)身想走,卻不小心碰倒了門口的綠植。

          謝晚煙聽到響聲抬眸,看見沈煜,眼底的溫度驟然褪盡。

          她緩步朝他走來,紅唇輕啟,嗓音冷淡:“你跟蹤我?”

          還沒等他開口,她便再次道:“網(wǎng)上那些緋聞?wù)瘴也皇且呀?jīng)跟你解釋過,只是在談商業(yè)合作,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沈煜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喉嚨卻像被棉花堵住。

          謝夫人昨日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晚煙和時川的聯(lián)姻是兩家早就定下的,她自己也很喜歡時川……”

          合作?是聯(lián)姻的那種合作嗎?

          “晚煙,別這么兇嘛?!绷謺r川也跟著走過來,笑著打圓場,“遇到就是緣分,一起坐吧?!?/p>

          沒等沈煜拒絕,林時川直接把他拉到他們那桌。

          沈煜像個木偶一樣被按在椅子上,正對著謝晚煙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沈先生想吃什么?”林時川把菜單推到他面前,“這家的法餐很正宗。”

          沈煜盯著菜單上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法文,難堪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我不餓?!彼巡藛瓮苹厝?。

          “那喝點湯吧?!绷謺r川盛了一碗海鮮湯放在他面前,“很鮮的?!?/p>

          沈煜盯著湯里漂浮的蝦仁,胃部一陣絞痛 。

          他對海鮮嚴重過敏。

          剛要婉拒,謝晚煙的手機響了。

          她起身去接電話,背影挺拔如竹。

          那身時裝他在雜志上見過,夠買他以前住的整個小區(qū)。

          “快嘗嘗呀?!绷謺r川突然壓低聲音,“畢竟以你的身份,平日里可吃不到這么昂貴的菜品?!?/p>

          沈煜猛地抬頭,對上他含著笑的眼睛。

          “你不會真以為,跟晚煙有過一段,就能娶豪門千金吧?”他指尖輕輕敲著杯沿,“要不是她失憶,你這種窮小子,連給她擦鞋都不配?!?/p>

          沈煜攥緊了餐巾,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他是貧窮,可也由不得人如此踐踏尊嚴:“林先生,你我素不相識,你……”

          “哎呀!”

          話才說到一半,林時川便突然驚叫一聲,抬手打翻了那碗海鮮湯。滾燙的液體潑在他手背上,也濺了沈煜滿手。

          謝晚煙聞聲折返,纖細的手指立即握住林時川的手:“怎么了?”

          “沒事……”林時川疼得皺眉,“都怪我,被撞見和你在一起單獨吃飯,沈先生作為你的男朋友,看見了生氣也情有可原……”

          謝晚煙立馬看向沈煜,眉宇間凝著寒霜:“沈煜,我已經(jīng)解釋過無數(shù)次,你非要這樣?”

          “我沒有,是他自己……”

          “夠了!”她打斷他,“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你究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可理喻?”

          說完,謝晚煙便扶著林時川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時川緩緩回頭,朝著沈煜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沈煜站在原地,顫抖著伸出被燙得通紅的手。

          水泡已經(jīng)鼓起來了,疼得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可謝晚煙的眼里只有林時川那一小塊微紅的皮膚。

          她走得那么急,那么決絕,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可分明他的謝晚煙,最是心疼他啊。

          三年前他做飯燙傷時,她急得眼眶都紅了,連夜跑去藥店買藥,回來一邊給他涂藥一邊說:“阿煜,疼不疼?”

          那時候她的眼里全是他。

          可現(xiàn)在的謝晚煙,再也看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