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收拾東西,提聲問:“怎么這么不小心?”
趙殷東沒說話,烏黑纖長的睫毛輕顫動幾下。
不知在想什么。
“阿喜……”
“嗯?”
陳喜人沒站穩(wěn),趙殷東高大的軀體撲面而來,她被生生撲倒在沙發(fā)中,雙手朝后撐住。
感受著來自男人強烈又逼近的吻,她蠕著眼球掙了下。
沒掙開,索性迎合。
趙殷東今晚意外的異常,也異常的主動。
甚至讓她誤認為是自己認錯了人。
陳喜撐著手,等他親完了,推著人往外走:“你現(xiàn)在發(fā)燒,好好躺著?!?/p>
趙殷東挪開點位置。
她覺得有些事得跟他講清楚,免得日后出現(xiàn)沒必要的麻煩問題。
“我有事跟你說?!?/p>
“嗯?”
陳喜全盤托出:“我媽答應(yīng)接狗回去,前提是我給她在外邊租個房子,這幾天我得幫她把事情辦好?!?/p>
“需要幫忙嗎?”
趙殷東眼沒睜,嘴里的話也聲音不重。
莫名讓陳喜有股酸酸的滋味,她把話說到底:“這件事你不用參與,房子我自己有錢搞定。”
……
那晚跟趙殷東攤牌之后,她很快進入到幫忙找房的事。
江萊那邊動作也快,五天內(nèi)給她湊齊了三家不錯的房源。
租房子倒也不比買房子那么繁雜,當事人去簽個合同就行。
說巧不巧的是,那天陳喜沒空。
江萊又正好被叫去開會,周巧姿也不在岄州。
她找不到人帶陳燕如過去,陳燕如又社會經(jīng)驗不足,于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找到趙殷東幫忙。
不過他是以陳喜朋友的身份過去的,陳燕如并不知情結(jié)婚一事。
這事之后,趙殷東又是連續(xù)的外差。
臨近月底,陳喜接了幾個大單,整天都在外邊跑。
部門跟她關(guān)系最不好的當屬徐艷艷,見她進門,隨后跟著上來:“陳喜,最近德天天天開會,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她本不想搭理她的。
奈何徐艷艷死纏爛打,一直跟到茶水間:“你就跟我說說唄,雖然咱兩平日里關(guān)系不好,好歹也是同事,我是真怕給我裁了,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可怎么辦?!?/p>
平時她雷打不動的心狠,竟然對她這幅樣子有所陰惻。
徐艷艷也確實是可憐得很。
老公吃喝賭,不務(wù)正業(yè),娘家又沒個幫襯。
張嘴,陳喜提醒了句:“最好是找好下家?!?/p>
也正是她這句提醒,被有人心揪出來她透漏風聲。
接下來的幾日,陳喜連連被孟海叫去開會。
江萊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孟海存心的吧,給你施壓呢!”
陳喜心里有數(shù),但話是她說出去的,覆水難收。
晚上趙殷東給她打了通電話,說是當晚回家。
兩人同坐一張桌上吃飯。
趙殷東能看出她情緒不對:“最近公司有事?”
“嗯?!彼龕瀽灥膽?yīng)聲。
趙殷東一般不多話,今晚卻繼而問:“自己能解決的嗎?”
“還不清楚?!?/p>
“具體什么事?”
陳喜埋著頭,狠狠的咬了咬牙:“因為嘴快說漏了公司的決策,上邊要拿我開刀?!?/p>
“你不該做成這樣。”
趙殷東淡聲。
恰好是他這句淡聲像是刺進她心口的一根刺,扎得有些疼。
“馬有失蹄,人無完人?!?/p>
陳喜忍了忍說,算不得解釋的解釋。
趙殷東長長的手指繞著杯沿摩挲,若有所思的問:“現(xiàn)在進展到什么地步?”
“領(lǐng)導在調(diào)查做決策,能不能留下還得再看?!?/p>
她在德天工作將近一年,也是頭一次遇上這事。
上次陳喜在車庫直接跟孟海甩臉子,人能不能保她說不定,甚至還會落井下石。
男人眸底多生出三分正色:“租的房子你打算什么時候定下來?”
她第一反應(yīng)是:“我媽催了?”
“你不是要租房養(yǎng)狗嗎?”
陳喜窒口氣,慢半拍出聲:“有什么你直接問,別這么拐彎抹角,陰陽怪氣?!?/p>
趙殷東那張清爽帥氣的面龐無多異樣,端正斯文,溫和從容:“阿姨跟我講狗是你的,并非她所養(yǎng),不過……我想親耳聽到你告訴我?!?/p>
她哽得面無表情。
陳喜也知道,此時虛張聲勢解決不了問題。
怪只能怪她那天慌不擇路居然去找趙殷東陪陳燕如看房。
“是我養(yǎng)的?!?/p>
陳喜臉色微紅了一圈。
趙殷東卷舌頂腮,視線定在她臉上。
時間一分一秒消逝。
她感覺周身的空氣分分鐘要被引爆。
“你說你不喜歡狗,我只能找這種借口。”陳喜說:“這只狗是養(yǎng)在婚前,我不能因為結(jié)婚就連她一并丟掉。”
“阿喜,我沒有讓你丟它。”
“但你不喜歡,你沒法接納它。”陳喜離趙殷東三米多,眼圈發(fā)紅:“不是嗎?”
“是,我不喜歡狗。”
她深吸口氣,吸了吸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我沒有強求別人的愛好,那你能不能也別因為我養(yǎng)了一只狗,對我有這么深的成見呢!”
女人的心思很敏感。
陳喜覺得趙殷東對狗有成見,不是空穴來風。
趙殷東只是嘴上不講,心里的想法她知道。
“阿喜,我們能不能好好談?wù)???/p>
趙殷東的話脫聲這一刻。
陳喜才恍然之間醒悟了一件事。
閃婚不一定就代表著足夠的和諧。
所有的情感跟生活和諧,都是需要長時間的磨合積累的。
天底下的和諧關(guān)系不是一場童話。
她不了解趙殷東,趙殷東也不了解她。
短暫的時間里,他們彼此只看到對方的表面,或許連最表面的那一層都沒看透。
當矛盾降臨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被打得措手不及。
陳喜冷靜下來,她坐回到沙發(fā):“我也覺得我們該談?wù)??!?/p>
“你領(lǐng)著元寶回來那晚,我就猜到狗不是你家里人養(yǎng)的,按照你的性格,如果是外人的狗,你會理直氣壯跟我講,那晚……你很明顯心虛了?!?/p>
趙殷東靜靜的闡述著事實真相。
她就像是一個被刀子捅破的布娃娃,所有秘密無處遁形。
陳喜張動嘴唇,沒說出話。
繼續(xù)在男人面前辯解,掩飾自己的私心,無疑是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