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下蛋的母雞,白吃白喝我們家三年,還好意思挑三揀四?
”婆婆的唾沫星子差點(diǎn)噴我臉上。小姑子在旁邊陰陽怪氣:“嫂子,不是我說你,
我哥能娶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老公許諾言低頭玩手機(jī),屁都不放一個。1人在廚房,
剛被我婆婆張桂芬女士用熱粥和碎碗來了個“當(dāng)頭棒喝”。“蘇晴!
”張桂芬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作響,“你這熬的是豬食?想齁死老娘直說!
”她順手抄起手邊的粥碗,對著我劈頭蓋臉砸了過來。粥水混著瓷片,糊了我一臉。
“不下蛋的母雞,白吃我們家飯,你還有臉站在這兒喘氣?”張桂芬叉著腰,
唾沫星子差點(diǎn)噴我臉上。旁邊,小姑子許莉莉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慢悠悠地開口:“媽,
跟這種人您較什么勁兒。沒工作沒學(xué)歷,全靠我哥養(yǎng)著,純純一寄生蟲。
讓她做頓飯都是給她臉了,還敢挑三揀四?”我沒吭聲,伸手抹了把臉上的粘膩??蛷d里,
我那好丈夫許諾言戴著耳機(jī),手指在手機(jī)屏幕上狂點(diǎn),嘴里罵罵咧咧:“中路!
中路會不會玩?打野干嘛呢!”廚房的戰(zhàn)火顯然沒能干擾他的游戲大業(yè)。
直到張桂芬的尖叫聲分貝過高,他才不耐煩地扯下一邊耳機(jī),
沖廚房方向吼了一嗓子:“吵什么吵!還讓不讓人清靜了!”吼完,耳機(jī)戴上,
繼續(xù)沉浸在他的虛擬世界。我蹲下身,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一片碎瓷劃過指尖,
血珠子爭先恐后地冒出來。三年前,我蘇晴,
就是被許諾言婚前那副“愛你愛到骨頭里”的假象蒙了心,不顧我哥蘇銘的再三警告,
一頭扎進(jìn)這火坑。現(xiàn)在想來,那些甜言蜜語,嘖,真夠諷刺的。晚飯后,
張桂芬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fā)上,指使我:“蘇晴,打水,給我洗腳!”我端了水盆過去。
她腳一伸,又猛地縮回來:“燙!你想 scald 死我老婆子是不是?
”我默默兌了些涼水?!斑@么涼!你想凍死我然后繼承我的螞蟻花唄?”她又是一聲尖叫。
我繼續(xù)調(diào)整。“用點(diǎn)勁!沒吃飯啊?跟蚊子叮似的,能不能行了?”“輕點(diǎn)!
搓掉我一層皮你賠得起嗎?”許莉莉在旁邊拿著手機(jī),笑得前仰后合:“家人們,
沉浸式體驗(yàn)一下我嫂子的‘賢惠’,二十四孝好兒媳,主打一個任勞任怨,絕絕子!
”我面無表情地伺候著,任由她百般刁難。許諾言應(yīng)酬到半夜才晃晃悠悠地進(jìn)門,滿身酒氣。
我端上早就溫著的醒酒湯?!爸Z言,醒酒湯。”他看都沒看,一巴掌揮過來,
碗“啪”地摔在地上,碎得徹底?!澳阌胁“√K晴?天天整這些沒用的玩意兒!
除了干這些伺候人的活,你還會干什么?你還有什么用?”那句“你還有什么用”,像根針,
狠狠扎在我心上。我躺在冰冷的雙人床的邊緣,
聽著隔壁張桂芬和許莉莉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編排,什么“喪門星”、“白眼狼”,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夠了。我睜開眼,眼中一片冰寒。摸出枕頭下的手機(jī),
屏幕的冷光照亮我的臉。點(diǎn)開微信,找到那個熟悉的頭像,編輯信息?!案?,我累了。
”點(diǎn)擊,發(fā)送。2我發(fā)出那條“哥,我累了”的信息后,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
小區(qū)炸了。幾輛黑得發(fā)亮的勞斯萊斯幻影,一字排開,直接堵了半條路。
我們這種老破小小區(qū),幾時見過這種陣仗?鄰居們睡衣都沒換利索,舉著手機(jī),
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家人們,直播小區(qū)空降神豪,哪位大佬微服私訪???
”“這車標(biāo),我只在網(wǎng)上見過,一輛能買我們一棟樓吧?”張桂芬女士第一時間擠到前排,
脖子伸得老長,臉上是壓不住的得意?!鞍?,瞧這氣派!肯定是來找我們家諾言的!
”她聲音拔高八度,確保方圓十米都能聽見,“我兒子現(xiàn)在出息了,認(rèn)識的可都是大人物!
這種場面,毛毛雨啦!”她對著幾個相熟的鄰居努努嘴:“看見沒?
以后讓諾言帶你們也開開眼,格局都給你們打開!”有幾個鄰居立馬湊上去奉承,
張桂芬的尾巴快翹上天了。就在這時,為首那輛勞斯萊斯的車門開了。
一個穿著手工定制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身后跟著一串黑衣保鏢,個個面無表情,
氣場兩米八。那男人,我哥,蘇宸。他徑直朝著我們這棟樓走過來。人群里瞬間靜默,
然后爆發(fā)出更大的議論。“我沒眼花吧?那不是蘇晴那個哥嗎?”“就是他!
以前老提著些土特產(chǎn)過來,說是蘇晴的窮親戚,在工地上搬磚的那個!
”“工地搬磚能有這排場?勞斯萊斯車隊(duì)?我直接一個蚌埠住了!這世界太玄幻了!
”“重新定義‘搬磚’了屬于是,今天的瓜有點(diǎn)撐。”張桂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然后一寸寸碎裂。她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臉色從漲紅迅速轉(zhuǎn)為煞白,身體都開始晃悠。旁邊嗑瓜子的許莉莉,
手里的瓜子“啪嗒”掉了一地,手機(jī)也從手里滑落,屏幕摔了個稀碎她都沒發(fā)覺。
她看著蘇宸,像是見了鬼。我們家那扇常年虛掩的門,被蘇宸身后一個保鏢輕輕一推,
就開了。蘇宸邁步走了進(jìn)來。他冰冷的眼神掃過屋里呆若木雞的張桂芬和許莉莉,
最后落在我身上。我穿著昨天的舊衣服,臉上帶著一夜未眠的倦容。
他眼底的寒冰瞬間裂開一道縫,閃過一絲尖銳的心疼,隨即又被滔天的怒火覆蓋?!扒缜?,
”他的聲音很沉,壓抑著怒火,“哥來接你回家?!迸P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許諾言頂著一頭雞窩,睡眼惺忪地走出來,一臉不耐煩:“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他看到客廳里突然多出來的蘇宸和幾個黑衣保鏢,瞬間清醒了大半,
但腦子明顯還沒轉(zhuǎn)過來?!澳銈兪钦l?想干什么?知道這是哪兒嗎?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我報警了啊!”他色厲內(nèi)荏地叫嚷,試圖用音量掩飾心虛。蘇宸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他指著許諾言,字字如刀:“我妹妹金枝玉葉,
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種廢物?!薄八郧氨荒忝杀?,今天,我就讓她看清楚,
你和你這一家子,究竟是什么貨色?!薄疤K晴,我們離婚?!弊詈笏膫€字,
蘇宸是看著我說的,不容置疑。然后他轉(zhuǎn)向許諾言,聲音冷得掉渣:“立刻,馬上!否則,
我不介意讓你和你全家,都去天橋底下體驗(yàn)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搬磚’!
”“搬磚”兩個字,咬得極重。張桂芬兩腿一軟,差點(diǎn)直接癱地上。許諾言張口結(jié)舌,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看著蘇宸,積攢了三年的委屈和絕望,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
3“離婚”兩個字加上“天橋底下搬磚”的生動描繪,像兩記重錘,
狠狠砸在張桂芬的心尖上。她腿肚子一哆嗦,差點(diǎn)給蘇宸表演一個當(dāng)場跪下。
前一秒還想撒潑的張桂芬,臉上瞬間堆滿菊花般的褶子,那變臉?biāo)俣龋?/p>
川劇大師看了都得直呼內(nèi)行。“哎呀,是大舅哥啊!稀客,稀客!誤會,天大的誤會!
”她幾步湊上前,想去拉蘇宸的胳膊,被保鏢冷冷一眼瞪了回去?!拔覀儗η缜?,
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比對諾言都親!”許莉莉早就嚇傻了,
瓜子撒了一地都顧不上撿,哆哆嗦嗦躲在張桂芬身后,大氣不敢喘一口,眼神里全是驚恐,
哪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我平靜地看著這一幕鬧劇,心中不起絲毫波瀾。走到蘇宸身邊,
我輕聲開口:“哥,我們走?!边@個家,我再無半分留戀。許諾言如夢初醒,一個激靈,
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范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晴晴!你別聽你哥胡說八道!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
你不能就這么走了!三年了,我們?nèi)甑母星榘?!”他聲淚俱下,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帝。
“感情?”蘇宸冷笑,那笑意不達(dá)眼底,冰寒刺骨,“讓她給你當(dāng)牛做馬就是感情?
讓她被你媽你妹隨意辱罵欺凌就是感情?讓她辛辛苦苦做好飯菜,
卻被你們當(dāng)豬食一樣糟蹋就是感情?”蘇宸手一揚(yáng),幾張照片“啪”地甩在許諾言臉上,
散落一地。照片上,是我被熱粥澆頭的狼狽,是我蹲在地上收拾碎碗時指尖的血紅,
是張桂芬頤指氣使讓我洗腳的丑態(tài),是許莉莉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嘴臉。還有一段錄音,
清晰地播放著張桂芬和許莉莉?qū)ξ夷切┎豢叭攵娜枇R,
以及許諾言那句不耐煩的“吵什么吵”?!斑@些,就是你所謂的感情?
”蘇宸的聲音像是淬了冰,“還是說,你所謂的感情,就是讓她大半夜給你溫著醒酒湯,
你卻看都不看,反手一巴掌打翻在地,還問她有什么用?”許諾言看著地上的照片,
聽著那段清晰無比的錄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幾十個耳光,張了張嘴,
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那些他早已習(xí)以為常,甚至不屑一顧的瞬間,此刻成了最尖銳的諷刺。
我深吸一口氣,甩開許諾言的手,第一次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一字一句地說出這三年積壓在心底的委屈:“許諾言,這三年,我怎么對你,怎么對你媽,
怎么對你妹妹,你自己心里沒點(diǎn)B數(shù)嗎?我蘇晴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們許家任何一個人。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當(dāng)你們家的免費(fèi)保姆,
更不想再當(dāng)你們情緒的垃圾桶。”“離婚吧。今天,這婚,我離定了。誰也別想攔著。
”說完,我再也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挽住蘇宸的胳膊?!案纾覀兓丶??!碧K宸點(diǎn)了點(diǎn)頭,
攬住我的肩膀,帶著我和一眾保鏢,在鄰居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令人作嘔的家。身后,是許諾言失魂落魄的呢喃,
是張桂芬和許莉莉面如死灰的絕望。小區(qū)里,議論聲如同炸開的鍋。“我的媽呀,
蘇晴她哥這么牛X?隱藏大佬啊這是!”“嘖嘖,許家這回是踢到鐵板了,還是鈦合金鋼板!
”“活該!平時看張桂芬那囂張樣,還以為她家真傍上什么大款了,結(jié)果是兒媳婦娘家牛?。?/p>
”“這臉打得,啪啪響,以后許家還怎么有臉在這小區(qū)住下去?”許家的顏面,在這一刻,
碎得比地上那碗粥還徹底。而我,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4我前腳剛踏出那個令人作嘔的家,許家后腳就炸了鍋。張桂芬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開始她的保留曲目——撒潑打滾,哭天搶地。“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個掃把星進(jìn)門,
現(xiàn)在好了,搖錢樹也飛了!許諾言,你個窩囊廢!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許莉莉倒是沒她媽那么激動,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湊到張桂芬耳邊:“媽,哭啥呀。
蘇晴她哥那么有錢,指不定離婚咱們還能撈一筆呢!這潑天的富貴,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張桂芬一聽,哭聲戛然而止,眼神瞬間活泛起來。許諾言則像被抽了魂,癱在沙發(fā)上。
蘇晴的好,蘇晴的默默付出,此刻像電影回放一樣在他腦子里過。后悔嗎?有一點(diǎn)。
但不甘心更多。那可是蘇宸!能隨隨便便叫來一排勞斯萊斯的人物!他怎么就瞎了眼,
把金大腿往外推?還有蘇宸那句“天橋底下搬磚”,讓他從頭皮麻到腳底。
“叮鈴鈴——”許諾言的手機(jī)不合時宜地響了。他哆哆嗦嗦接起來,
對面?zhèn)鱽硪粋€冰冷公式化的男聲:“許先生是嗎?我是蘇宸先生的助理。
關(guān)于您和蘇晴女士的離婚事宜,請您盡快配合辦理。另外,您目前就職的單位,
我們蘇總已經(jīng)打了招呼,會得到一些‘特殊關(guān)照’?!薄疤厥怅P(guān)照”四個字,
讓許諾言如墜冰窟。果然,第二天,他那小破公司就開始狀況百出。
先是合作了三年的大客戶突然解約,接著稅務(wù)部門說要例行檢查,連消防都來湊熱鬧,
說他辦公室消防栓過期了。許諾言徹底慫了。他知道,蘇宸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他撥通了我的電話,聲音帶著幾分壓抑的顫抖:“蘇晴,我同意離婚。但是,
你必須凈身出戶。這三年,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也沒給家里帶來什么,
憑什么分財產(chǎn)?”電話這頭,我正站在五星級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腳下璀璨的都市夜景。聽到“凈身出戶”四個字,我氣笑了?!霸S諾言,
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你以為你是誰?”掛了電話,我嘴角的冷笑還沒散去。
第二天,一份來自國內(nèi)頂級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函,精準(zhǔn)地送到了許諾言手上。
許諾言拆開一看,手都開始抖。律師函里,
我不僅要求分割婚內(nèi)共同財產(chǎn)——雖然他們家那點(diǎn)破爛玩意兒我壓根看不上——更重要的是,
我要求他支付巨額的“青春損失費(fèi)”和“精神損害賠償”。那數(shù)字,后面跟著一串零,
足夠讓張桂芬再表演一次當(dāng)場去世。更讓他魂飛魄散的,
是律師函后面附帶的厚厚一沓證據(jù)清單。
不僅有張桂芬熱粥澆頭、許莉莉在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視頻截圖,還有這三年來,
許諾言對我經(jīng)濟(jì)上的吝嗇記錄——每一筆他以“AA制”為名的摳搜轉(zhuǎn)賬,
每一筆我為這個家添置物品的開銷,清清楚楚。還有他對我長期的精神冷暴力,
那些“你有什么用”、“你就是個廢物”的錄音,整理得明明白白。最致命的是,清單末尾,
赫然列著幾條他工作上利用職務(wù)之便,收取回扣、虛報款項(xiàng)的初步線索。
日期、金額、相關(guān)人,都標(biāo)注得一清二楚。許諾言看著那些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