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山野洗衣女,卻被仙人看中收為弟子。直到那天,我在死人堆里發(fā)現(xiàn)了婆婆的尸體,
手里攥著仙人給我的金珠...原來所謂修仙,是要用至親血肉鋪路!既如此,
我便用這把劍,捅穿這吃人的仙門!」01我叫凌霜,玉潭山腳下小河村的洗衣女。那天,
我正把一件靛藍(lán)的粗布衣裳在冰涼的河水里捶打,陽光碎金似的從頭頂?shù)臉淙~縫隙里漏下來,
照得我瞇起了眼?!傲杷?!凌霜丫頭!”是林婆婆。她那嗓門,
村里人背地里都叫她“母大蟲”,此刻卻透著一股子少見的焦急。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抬頭望去,只見她小跑著過來,身后還跟著個(gè)陌生人。那人一身月白長袍,
頭發(fā)用根簡單的木簪束著,仙風(fēng)道骨的,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這味兒,
跟我們村里汗臭味、泥土味混雜的空氣格格不入。他一出現(xiàn),
我總覺得這平日里雞犬相聞的小河邊,都安靜了不少。林婆婆拉著我,
氣喘吁吁地說:“丫頭,快,快見過厲長老!”我好奇地打量著這位厲長老,他也在看我,
眼神溫和,卻像能看透人心?!靶∨?,可愿隨我回玉潭山修仙?”厲長老開口,聲音清朗。
修仙?我腦子嗡的一下,幾乎是脫口而出:“愿意!”話音剛落,
我又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聲問:“那……去了山上,我就可以當(dāng)上仙人嗎?
”厲長老笑了,那雙眼睛里仿佛有星河流轉(zhuǎn)。他沒直接回答,
而是從袖子里摸出一顆金燦燦的珠子遞給我。珠子入手冰涼,沉甸甸的,我下意識掂了掂,
心里飛快盤算著:這玩意兒,怕是能換不少白米白面吧?夠我和林婆婆吃多久呢?就這樣,
我揣著那顆能換米面的金珠,跟著厲長老上了玉潭山,進(jìn)了那傳說中的云霄宗。我的天,
那山門,那宮殿,雕欄玉砌,玉石臺階,比村里財(cái)主家的院子氣派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那茅草屋跟這一比,簡直就是雞窩。剛開始,我連早功都做不安穩(wěn),
總盯著地上鋪路的玉石,心里琢磨著:“這要是剜下一塊西瓜那么大的玉石,
偷偷運(yùn)下山去賣,得換多少錢???”結(jié)果自然是被師兄師姐們當(dāng)場抓包,
笑話我是個(gè)掉進(jìn)錢眼里的“小財(cái)迷”。我也不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他們不知道,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讓林婆婆過上頓頓有肉的好日子。說來也怪,我這“小財(cái)迷”修起仙來,
卻順風(fēng)順?biāo)J裁葱姆谠E,別人要參悟個(gè)十天半月,我聽一遍,練個(gè)幾天,
月余便融會貫通。連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幾位長老,都忍不住夸我“天資聰穎,根骨絕佳,
飛升成仙不過是時(shí)間問題”。我嘴上總是嚷嚷著:“我得趕緊練,
早日達(dá)到能把云霄宗賣掉的能耐!”其實(shí)心里對修仙這事兒,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這仙途也太輕松了點(diǎn),跟我爹娘說的下地干活、上山砍柴的苦日子完全不一樣,
倒像是一場新奇又好玩的冒險(xiǎn)。直到那天,
我向平日里最是溫和可親的青玄師兄打聽:“青玄師兄,你說,這成仙到底是個(gè)什么門檻???
我瞧著大師兄墨淵,修為深不可測,早就能飛升了吧?怎么還一直待在宗門里呢?
”青玄師兄臉上的笑容霎時(shí)僵住,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他猛地伸手捂住我的嘴,
眼神里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驚恐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凌霜師妹,慎言!”他壓低聲音,
緊張地四下看了看,才拉著我躲到一處僻靜的假山后。“大師兄的事……你莫要再提。
”青玄師兄的嘴唇有些哆嗦,欲言又止,最后只含糊地透露,
“大師兄他……他曾有一位摯愛之人,名叫蒼芷師姐。她……她與凝仙丹有關(guān)?!蹦傻??
我聽著這名字就覺得厲害??赡珳Y師兄,那個(gè)總是獨(dú)來獨(dú)往,眼神清冷,
偶爾會指點(diǎn)我劍法卻從不多說一句廢話的大師兄,他竟然有過摯愛?還有,他曾不止一次,
用那雙深邃的眸子看著我,淡淡地說過一句:“凌霜,不要成仙。”這話像一根細(xì)小的刺,
扎在我心頭,不疼,卻讓人無法忽略。青玄師兄見我滿臉困惑,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蒼芷師姐……當(dāng)年,大師兄將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凝仙丹贈予了她,
助她飛升?!薄澳遣皇呛檬聠??”我脫口而出。青玄師兄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垂下眼,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飛升當(dāng)日,有人遠(yuǎn)遠(yuǎn)看見……看見蒼芷師姐渾身鮮血淋漓,
像從血池子里撈出來的一樣……之后,便再無音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睖喩眭r血淋漓?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想起有一次我迷路,誤打誤撞進(jìn)了墨淵師兄的居所。
那屋子簡樸清冷,唯獨(dú)墻上掛著一幅仕女圖,畫中女子眉眼溫婉,笑意盈盈。當(dāng)時(shí)我還納悶,
清冷如墨淵師兄,怎會掛著這樣一幅畫。現(xiàn)在想來,那畫中人,定是蒼芷師姐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躥上頭頂。原來,光鮮亮麗的仙途背后,還藏著這樣血淋淋的往事?
我對“成仙”這件事,第一次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不安和恐懼。
那顆曾被我視若珍寶、盤算著能換多少米面的金珠,此刻在我懷里,竟也變得有些燙手起來。
這仙緣,莫非真是劫數(shù)?02那顆曾被我視若珍寶的金珠,此刻在我懷里燙得厲害。
青玄師兄那句“渾身鮮血淋漓”,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里盤旋。我對“成仙”這回事,
第一次生出了濃濃的恐懼。日子還得過,劍還得練?;蛟S是我的天賦實(shí)在扎眼,沒過多久,
長老們便把我丟給了大師兄墨淵指導(dǎo)。墨淵師兄,就是那個(gè)清冷得像塊冰,
平日里除了必要指點(diǎn),一個(gè)多余的字都懶得說的人。他周身的氣場,能凍死三里內(nèi)的蚊子。
但我偏不信邪,或許是想從他身上挖出點(diǎn)蒼芷師姐和凝仙丹的秘密,我像個(gè)甩不掉的牛皮糖,
天天纏著他問東問西。他越是冷淡,我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壕驮绞ⅰ:芸欤?/p>
第一次下山歷練的機(jī)會來了。任務(wù)是剿滅一伙流竄到玉潭山附近的流匪。我興奮得不行,
把這些日子攢下的法寶、符箓,甚至還有幾包迷藥,一股腦兒全塞進(jìn)了儲物袋。臨出發(fā)前,
墨淵師兄掃了一眼我鼓囊囊的袋子,那眼神涼颼颼的,凍得我一哆嗦。
他淡淡開口:“你對自己的身手,很沒自信?”我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像是被人扒光了衣裳當(dāng)眾羞辱。什么心思都被他看穿了!我咬著牙,
羞惱地把儲物袋里的東西倒了個(gè)干凈,只留下一柄入門時(shí)發(fā)的長劍,
梗著脖子道:“誰、誰說我沒自信了?走就走!”心里卻憋著一股氣,我一定要讓他看看,
我凌霜不是只會耍小聰明的“小財(cái)迷”!流匪的營地扎在一處破敗的山神廟里。我憋著勁,
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幾個(gè)外圍的小嘍啰,心里剛有點(diǎn)得意,
墨淵師兄冰冷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不準(zhǔn)用劍刃?!笔裁??我愣住了。不用劍刃,
難道用拳頭砸嗎?“用劍鞘。”他惜字如金。我氣得牙癢癢,卻也只能照做。用劍鞘對敵,
力道和準(zhǔn)頭都差了一大截,好幾次都險(xiǎn)些被那些泥腿子一樣的流匪傷到。好不容易,
我才將一個(gè)看似頭目的壯漢打翻在地,一腳踩在他胸口,正想喘口氣,
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墻角一堆雜物里,飄出的一角布料。那靛藍(lán)的底色,
上面繡著幾朵不起眼的小雛菊……那花紋,那顏色,
分明和林婆婆平日里最愛穿的那件粗布衣裳一模一樣!
一股無法形容的燥熱猛地從我腳底板躥上頭頂,血液“嗡”的一下全涌到了腦袋里。
我一把揪起那土匪頭子的衣領(lǐng),聲音都變了調(diào):“說!這布料是誰的?你們把她怎么樣了?!
”那土匪頭子被我踩得直翻白眼,卻還嘴硬地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你說那個(gè)老虔婆?
自己不長眼,撞到我們兄弟手上,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個(gè)死人堆里喂狼了!
”死人堆……林婆婆那張布滿皺紋卻總是帶著笑的臉,
她粗聲大氣地喊我“凌霜丫頭”的聲音,
她偷偷塞給我熱乎乎的烤紅薯的樣子……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
心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我?guī)缀醮贿^氣?!八谀睦铮?!”我厲聲嘶吼,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那土匪被我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后院。
我像瘋了一樣沖進(jìn)后院。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混雜著腐臭味撲面而來,
熏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院子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蒼蠅嗡嗡地盤旋著。
我強(qiáng)忍著幾欲作嘔的感覺,目光瘋狂地搜尋。終于,在一口半塌的枯井旁,我看到了她。
林婆婆!她雙目圓睜,臉上凝固著驚恐和痛苦,腹部一個(gè)血淋淋的大洞,
像是被什么東西活生生掏空了。而她的手,那雙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為我縫補(bǔ)衣裳、給我梳頭的手,
此刻正緊緊地攥著……攥著一顆金燦燦的珠子!是厲長老給我的那顆金珠!我下山前,
怕放在身上不安全,特意交給林婆婆保管的!“老大說了,只要她交出那顆金珠子,
就放她一條生路,誰知道這老婆子犟得很,居然想直接吞下去!
”身后傳來流匪小嘍啰的嘲笑聲,那聲音尖利刺耳,像一把淬了毒的錐子,
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朵。我的五感似乎瞬間被這濃重的血腥和惡臭麻痹了,
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赤紅。林婆婆腹部那個(gè)空洞,像一個(gè)無底的深淵,
要將我的靈魂都吸進(jìn)去。“啊——!”我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提起長劍,
體內(nèi)的靈力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劍尖直指那些獰笑著的流匪。我要?dú)⒘怂麄儯?/p>
我要讓他們給林婆婆償命!劍氣呼嘯而出,眼看就要將那幾個(gè)流匪撕碎?!板P!
”一道更加凌厲霸道的劍氣從我身側(cè)襲來,瞬間擊潰了我的劍招,余威將我震得倒飛出去,
狠狠撞在殘破的院墻上,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墨淵師兄!他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在我身前,
依舊是那副冰山似的表情,眼神卻銳利如刀,冷冷地盯著我:“你若動手,
與那些濫殺無辜的畜生,又有何區(qū)別?!”“他們殺了林婆婆!他們該死!”我趴在地上,
咳著血,眼淚混著血水模糊了視線,聲音嘶啞地吼道。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快要將我撕裂。
墨淵師兄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比這深秋的寒風(fēng)更加刺骨:“況且,
就算沒有這些流匪,你那位林婆婆,依舊必死無疑!”什么?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
在我腦海中炸響。我愣住了,所有的悲憤、所有的殺意,
瞬間被一股巨大的荒謬和不解所取代。他……他在說什么?墨淵師兄不再看我,
轉(zhuǎn)身走向后院深處一扇不起眼的石門。他推開石門,示意我跟上。我踉蹌著爬起來,
麻木地跟在他身后。他遞給我一顆丹藥,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歸元丹,調(diào)息一下。
”我機(jī)械地吞下,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散開,混亂的靈力漸漸平息,
但心中的寒意卻越來越重。石門后是一條幽深的洞穴,空氣陰冷潮濕。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gè)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頂鑲嵌著無數(shù)發(fā)出幽光的晶石,將洞內(nèi)照得影影綽綽。溶洞中央,
盤踞著一只體型巨大的怪鳥,它通體覆蓋著青黑色的羽毛,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在它巨大的爪子下,
是一個(gè)用無數(shù)珠寶、骸骨堆砌而成的巢穴。而巢穴頂端,
那怪鳥鋒利的爪子正踩著一具被啄食得七零八落的遺骸。那遺骸的手骨,
依舊緊緊地攥著一顆東西——一顆金燦燦的珠子!與林婆婆手中那顆,一模一樣!剎那間,
我什么都明白了。那金珠子,從一開始就被動了手腳!它是引誘這魔物的信物!什么仙緣,
什么天賦,都是騙局!云霄宗所謂的“斷絕情愛,與世間俗塵再無瓜葛”,
竟是以凡人的生命為代價(jià),引來魔物,設(shè)下陷阱,不知在圖謀什么!
林婆婆……她只是一個(gè)無辜的犧牲品!一股比先前失去林婆婆時(shí)更加冰冷、更加絕望的寒意,
從我的尾椎骨一路蔓延到天靈蓋?!靶笊?!”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嘶吼著抽出長劍,
不顧一切地沖向那青羽烏鴉。這一次,墨淵師兄沒有阻止我。劍光閃過,
那青羽烏鴉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悲鳴,巨大的頭顱滾落在地。洞穴內(nèi)恢復(fù)了死寂。我拄著劍,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淚早已流干,心中那股洶涌的悲憤,此刻卻化為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原來,這才是仙途的真相。我慢慢抬起頭,看向墨淵師兄,
聲音平靜得可怕:“我要留在云霄宗?!睘榱制牌?,為所有被這虛偽仙途吞噬的無辜凡人,
我要親手揭開這層光鮮亮麗的畫皮,討回一個(gè)公道!03林婆婆的血,
像一簇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火,在我心底燒著。
我不再是那個(gè)會為了一塊玉石盤算半天的“小財(cái)迷”,飛升成仙的念頭,更是被我親手掐滅。
復(fù)仇的種子,在墨淵師兄揭露那金珠子真相的瞬間,便已生根發(fā)芽。說來也怪,
經(jīng)歷了那場血腥,我和墨淵師兄之間,反而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他依舊是那副冰塊臉,
但指導(dǎo)我修行時(shí),卻比以往多了幾分耐心,甚至?xí)鲃狱c(diǎn)撥我劍法中的滯澀之處。
我的修為一日千里,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宗門里依舊是那副景象,
師兄師姐們?yōu)榱嗽缛诊w升,一個(gè)個(gè)卯足了勁兒苦修。偶爾有人看到我和墨淵師兄一同練劍,
還會打趣說:“大師兄,你可別把我們小師妹帶歪了,
她可是咱們云霄宗最有希望飛升的仙苗!”每當(dāng)這時(shí),我只是扯出一個(gè)冰冷的笑。仙苗?
他們哪里知道,我和墨淵師兄,恐怕是這云霄宗里,唯二不想成仙的“異類”。這種反諷,
像一根根細(xì)密的針,扎得我心頭發(fā)涼。又一次下山清剿妖窟,
我和墨淵師兄并肩走在崎嶇山路上。周圍是呼嘯的山風(fēng),吹得人衣袂翻飛。我終于忍不住,
再次問起了那個(gè)縈繞心頭許久的名字:“墨淵師兄,蒼芷師姐……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淵師兄的腳步頓了頓,他沒有看我,目光投向遠(yuǎn)處翻滾的云海,沉默了許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她不叫蒼芷,
她叫楚瑤。”楚瑤?我愣了一下?!澳悄傻?,是我九死一生從一處上古秘境得來。
”墨淵師兄的聲音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我將它贈予了楚瑤,助她飛升。
”“那她……”我小心翼翼地問,心提到了嗓子眼?!八晒Χ蛇^了九重雷劫,霞光萬道,
紫氣東來。”墨淵師兄說到這里,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深邃的眸子里,
翻涌著滔天的悲憤與恨意,“可就在她即將踏入仙門的那一刻,一道金光從天而降,
生生抽走了她一根仙骨!”仙骨?!“天界那些道貌岸然的老東西!他們說,
以新晉仙人的仙骨煉丹,可助他們修為大增!”墨淵師兄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周身散發(fā)出駭人的戾氣,“什么清心寡欲,斷情絕愛!都是狗屁!他們?yōu)榱俗约旱囊患核接?/p>
竟如此殘害飛升者!”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如墜冰窖。原來,
青玄師兄口中那“渾身鮮血淋漓”,竟是這樣來的!被活生生抽走仙骨,那該是何等的痛苦!
我心中那模糊的“仙人”形象,在這一刻徹底崩塌,碎得連渣都不剩。只剩下冰冷的絕望,
和對這所謂仙途的無盡憎惡。墨淵師兄的話音剛落,數(shù)公里外的妖窟方向,
猛地傳來一聲震天巨響!緊接著,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魔氣沖天而起,
幾乎染黑了半邊天空?!安缓?!”墨淵師兄臉色一變,拉起我便朝著妖窟方向疾馳而去。
當(dāng)我們趕到時(shí),妖窟外已是哀鴻遍野。原本協(xié)助我們清剿妖物的官兵死傷慘重,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妖魔的腥臭。一個(gè)被斬?cái)嗔耸直鄣墓俦?/p>
奄奄一息地靠在石壁上,看到我們,
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仙長……仙長救命……”我連忙扶住他,渡過去一絲靈力。
他緩了口氣,
弱卻帶著一絲怨毒:“是……是將軍……將軍叫那個(gè)人江長老……他說……他說這妖窟深處,
能打開妖魔封印……只要……只要將這些妖魔為我國所用,
便可……便可擊退吳國那些狗娘養(yǎng)的……”江長老!我的心頭猛地一震!江長老,
不就是當(dāng)初引我上山的厲長老嗎?!是他給了我那顆金珠,是他將我?guī)肓嗽葡鲎冢?/p>
我的“仙緣”,我的入門,竟然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一個(gè)驚天動地的陰謀!我只覺得手腳冰涼,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扒嘈熜?,你先帶受傷的官兵回城救治,我回宗門稟報(bào)!
”我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對著隨后趕來的青玄師兄說道。青玄師兄不疑有他,
立刻組織人手救治傷員。我轉(zhuǎn)身,御劍朝著云霄宗的方向飛去。此刻的我,
不再是那個(gè)對仙途抱有幻想的鄉(xiāng)野村姑,也不是那個(gè)只想著為林婆婆報(bào)仇的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