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寂靜的夜晚,在月光的照映下,幽暗的道觀顯得格外森冷詭異。
側眼望去東倒西歪的燭臺在穿堂風中火苗忽明忽暗,
余光掃去火光照耀之處墻壁上盡是大大小小的血手印和數不清的抓痕。
我穿著睡衣赤腳踩在青石磚上慌不擇路的逃跑,腳下沾著黏糊糊的液體,
每跑一步都發(fā)出咯吱咯吱令人作嘔的聲音?!改闩懿坏舻模銓儆谖摇?/p>
沙啞的聲音在偌大的道觀里回蕩著,我邊跑邊忍不住擰頭向后看去,燭臺映射出追來的人影,
拖著長長的袍子,披頭散發(fā),手拿寶劍,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人身上的腐爛尸臭味。
我誤打誤撞跑進一處大殿,與其說誤打誤撞不如說我的大腦害怕的已經不能思考了。
剛進大殿時被門檻絆倒摔了一跤,渾身上下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完全感知不到疼痛。
抬頭看去,那大殿正中央有三位尊神。沒等我看清神像的臉,
大殿兩側的長明燈一下子全亮了。綠色的火苗使得大殿處處透露著詭異,
火光下三位尊神的神像渾身上下也是血跡斑斑,巨大的軀干越看越讓人不寒而栗。
我完全不知道該去哪,看到神像下面的供桌,連爬帶滾的鉆了進去,蜷縮著身子渾身發(fā)抖,
漸漸的我的呼吸也從大口喘氣變的平穩(wěn)下來。我好像聽不見腳步聲了,
但直覺告訴我死寂比腳步聲更可怕。突然間我感到地板黏糊糊的,
我慢慢伸手摸摸了又在鼻子上聞了聞,這-是-血嗎?我在供桌桌布上擦了擦手指。
許久沒動靜,我忍不住從桌布縫隙上看了出去,突然「轟」的一聲雷響嚇了我一跳,
我的腦袋撞了一下,緩過勁來我繼續(xù)觀望著。我聞到了又,那個惡臭來了仿佛很近很近,
很快出現在門口的先是一個黑色的影子,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長,
接著傳出指甲刮木板的聲音,那人身上的衣角從門口漏出來了。進殿了,他來了。
我迅速撤回了腦袋。我能感覺到那人緩緩向著供桌方向走來,步伐沉重有力。
聽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我感覺他就在供桌前站著。我雙手捂住嘴巴,渾身顫抖著,
身上不停的冒冷汗,感覺時間好像停滯了一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直沒有動靜,
我又壯起膽子通過供桌桌布上的縫隙一點點看去,什么也沒有看到,不見了?看不到啊心想,
我一只手緩緩的撩開桌布,整個過程非常漫長,手也不停在抖。左右看去,
果然大殿上空空蕩蕩的,只有那幾盞長明燈亮著。我不知道再去哪里,
心想是繼續(xù)藏著還是找找出去的路。一番心里較量后,我慢慢爬了出去。但屁股剛出桌子,
一股寒意向我的后背襲來,我慢慢轉過頭,那人正在桌子上盤腿坐著?!缸サ侥懔恕?,
微弱的燈光下我看清了那人的臉,那臉雖然是人的五官,但完全給人一種不太像人的感覺,
不像健康人的膚色,嘴里發(fā)出粘稠的笑容,腐臭的口水滴到我的手上,「啊」我大叫著!
我一下子睜開眼睛,看著頂上純白的天花板和吊燈,雙手支撐著床板,慢慢坐了起來,
向下看去,電腦、吃剩的零食、座椅板凳、在收拾資料的舍友,我長長舒緩了一口氣。
但身上黏糊糊的一身的汗,被子果然都濕透了?!赣肿鲐瑝袅?,趕緊的吧,別遲到了」,
舍友的話提醒了我,該上班去了?!肝蚁茸吡税。阋糙s緊的,拿去提提神」
說著遞給了我一瓶飲料。我下床,走到衛(wèi)生間,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
然后簡單洗漱后就走出校門口,一如既往的在等公交車!「車來了」,
人們的目光紛紛轉向車的一側,一番整齊有序的上車后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吹著微風,
看著外面的街景,發(fā)現煙火氣息真好。再沐浴著早晨的陽光,愉快的心情吹散了剛剛的噩夢。
我叫葉重明,今年 23 歲,江州理工大學大四在讀學生,學的是金融學,
目前正在一家國有銀行進行實習。其實我還有個名字叫葉雪濤,
是因為我出生的那一天正下著濤濤大雪而得名。在我 13 歲那一年父母遇見一個高人,
說我出生的時候恰逢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四陰柱全,屬于純陰之體,陰盛陽衰魂魄不穩(wěn),
容易受外邪侵擾。我父母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在高人的建議下改名葉重明,
重明者取自重明鳥之意,希望能以神獸之力鎮(zhèn)住命里邪祟。其實我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
這半年以來,我便一直在做這樣一個夢。
夢里有的都是陰暗、血跡、陰森的道觀、還有那一直糾纏我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
隨著做夢次數的增加,夢里的一切都愈發(fā)感覺非常真實,讓人好像是身臨其境,
有時候我也不分清到底是夢還是另一個世界發(fā)生的事。這件事情我也一直藏在心底,
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常常會發(fā)呆,會回想著夢里的一切。「嗨,小哥你去哪啊,我到站了」
,司機師傅的話打斷了我,我看向外面,心里罵到葉重明啊葉重明,你又發(fā)呆坐過站了。
這里到公司的距離不算太遠,跑吧。好在不算太遠,我一路小跑到公司,看看時間,
心里默念還好沒遲到,但也是卡著點來的。
我調整好氣息坐在自己的實習工位上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還是充實一點為好,
充實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我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資料仔細核對著,手機響了,
拿出來看是一條短信:這飛升鼎尚缺一角,就以爾來做補可好。我嚇了一跳瞬間起身,
這一舉動驚動了周圍的同事。周圍的同事紛紛看向我,我尷尬的朝他們笑笑,
一前輩過來問到「重明怎么了」,我捂著手機說道「沒事沒事」。前輩看見我的動作,
說手機上有什么,嚇成這樣,說道便一下子拿了過去,我心想他要是問我該怎么回答?
前輩拍拍我肩膀「可以啊小子,實習期通過了,難怪高興成這樣」,我趕快起身拿回手機,
一字一句的看著,原來是我的實習期通過了被錄用了。前輩說到「請客啊必須慶祝慶?!梗?/p>
周圍同事見狀也隨聲附和道「對對對啊,小葉,必須請客」。
在大家的起哄下我也只好盛情難卻了。晚上吃完飯,有人清醒有人喝的大醉不醒,
一番簡單寒暄下,各自散去了。最近心情很沉重,加上入職穩(wěn)了還有明兒是周六,
我也喝了一些,但不多,微醺狀態(tài)。盡管晚上已經十點半了,但是街上仍舊燈火輝煌,
有情侶在牽手散步,有人在夜跑,路邊還有小販在做生意,熱鬧不減。但我的心情卻很沉重。
我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翻看著早上那條信息,所料不差怎么找也找不到,是我看錯了?
我問自己,不,我確信沒有看錯。不想了,明天還要上班,回去休息吧。打車回到學校,
走到宿舍,站在門外并無聽見里面有什么聲音,大家也都睡了吧。我慢慢推開門,
拿出手機用微弱的燈光爬上床鋪,輕輕脫去衣服,也準備休息了。
閉上眼睛前我腦海中又想著今晚這夢還會依舊出現嗎?
02睡前果然不能想太多事情不然真的容易失眠。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橫豎睡不著。
也不知過了幾時我的眼皮開始越來越重,身體也傳出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
忽然間有一個聲音傳到我耳邊「葉姓施主」,我的困意瞬間消散,睜開眼睛,
微微向外探了下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溉~姓施主,外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雖說是深夜,但這聲音非常渾厚慈祥,我并無感到詭異之處,
我再轉身看著舍友們還在呼呼大睡,難道只有我能聽到?「葉姓施主,若想知道一切便來吧」
??晌乙稽c也不想出去,因為此時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還有我實在不想出被窩。但這個聲音又一次傳來,或許是我潛意識里想知道這一切,
于是我決心出去看看。我起身下床,躡手躡腳拉開門,回首看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舍友們,
慢慢走出宿舍,「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每一句一字都在引導著我向前進。我在宿舍樓道里順著聲音走去。
突然眼前一陣強光刺射到了我的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發(fā)現周圍一切都是明亮潔白,
緊接著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男子,「施主,貧道稽首了」,邊說邊微微躬身。
我打量著眼前這人,他身著一件寬松的白色長袍,袍子上有些金色的花邊,
袖口隨風輕輕飄動。一頭烏黑長發(fā)隨意束起,插著碧綠色的玉簪。這人面容清瘦且棱角分明,
眼眸充滿慈祥善意,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淡然。他手持一把拂塵,像極了神話中的仙人,
看扮相應該是位道長!這與我夢中那人的形象對比起來可謂極為相反。我小心問道「你是誰,
我這是哪兒?」「貧道道號玄風,按照施主的認知,貧道來自異世界,
此刻你正在我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心世界里」。我的大腦迅速捋了捋這句簡短但信息量巨大的話!
看到我一臉疑惑,道長說道「施主莫憂,貧道沒有傷害施主之意,
現身相見是為了替施主解惑」「施主一直以來是否被噩夢困擾,就好像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
」那道長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我心中的困擾,「道長你怎么知道,這個夢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實施主所做的夢不單是夢,或許也將是施主的未來的一種可能」。
聽到道長的話我瞬間緊張起來,身體僵硬,手心出汗。
「那夢中的惡道與貧道是來自于同一個世界?!埂傅篱L,你的話我,不是很懂?!?/p>
「常人確實難以理解,貧道給施主講一個故事吧」「鴻蒙初開,天地靈氣充沛,
滋養(yǎng)萬物生長。直到春秋時期,有人發(fā)現通過與天地靈氣發(fā)生共振,能夠吸收靈氣化為己用,
如此不僅可以開神明智,還能夠一洗人體全身筋絡。
之后便可以煉精化氣、筑基結丹正式踏入修真之路。成就輕者可以延年益壽,
重者可以憑借自身道行以一人之力亂天下大勢,修成正果者甚至可以飛升成仙」。
「飛升成仙啊,這聽起來很不錯」我驚訝道。道長嘆了一口氣「但是好景不長,
五代十國之后靈氣日漸稀薄,雖然偶有復蘇但總是處于不穩(wěn)定狀態(tài)。
明朝末年吾輩能人推演出天道有意滅絕修仙法則存在,斷絕靈氣的意圖。故降下神罰,
使得大地靈氣枯竭,大道根本被毀,修仙之人會逐漸氣數衰敗,再也無法體驗到肉體長生,
筑基結丹,甚至會天地不容、三界除名」?!笧楸P尴梢幻},護后世天驕,
各宗門掌門挺身而出,想出一法——開天辟地。
他們精心挑選出各家門下修為極高的弟子共計 365 修士,用符箓為引,陣法為輔,
以自身兵解為代價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達到能夠撕裂空間的臨界點。
他們的元神碎片成為新空間的粘合劑,這才創(chuàng)造出一方世界,后來我們稱之為——靈界?!?/p>
「新世界開啟之初,除了修仙之人,
還有一些奇花異獸甚至是一部分愿意躲避戰(zhàn)火的黎民百姓都可入內??臻g關閉后,
大能們以自身精魄補全新世界的法則漏洞,與原來的世界絕地通天,互不干擾,互不相通,
如此才能掣肘天道神罰?!埂改堑篱L,這和我做的噩夢又有什么關系呢?」
「雖躲過了天道神罰,但此方世界中靈氣也忽高忽低,修仙之人有的修為增長緩慢,
有的停滯不前甚至是倒退。在漫長的修煉中總會誕生出不安分的心,
施主夢中的那惡道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劍走偏鋒,脫離正道,
走的就是所謂的邪修、鬼道」「那他,盯上我,是想,是想?」「這惡道之所以盯上施主,
只因施主命格特殊。施主生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四陰柱全,乃純陰之體」。
「純陰體者天賦異稟,根骨奇佳,是修仙的上好體魄。但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若純陰體者過于弱小也將為自身招來災禍。純陰體也被稱為爐鼎體質,
體內陰氣可為他人采補從而迅速提升修為。因此此類體魄者也常常被心術不正的人覬覦,
這也正是那道士對你窮追不舍的原因所在?!刮衣牶竽樕珣K白,著急說道「道長我該怎么辦,
我不想死,我還年輕,還沒娶媳婦」?!甘┲髂?,貧道正是為此來。
我們的世界早已絕地通天,所以那道士并不能來到施主的世界,眼下施主暫時不會有危險?!?/p>
「包括我也是一樣的,我們此刻正在用意識交流?!埂敢庾R」我問道?
「子時乃陰氣最盛之時,施主乃純陰之體,此時辰于施主而言靈氣最佳,
也正是如此貧道才能做法與施主通靈解惑,但是也非每次都靈驗。」
「那惡道雖無法直接來到此地,但早已通過秘術子午鎖魄咒掐算到施主的生辰八字,
那一刻起便盯上了你?!刮覇柕篱L「他想要做什么?」
「貧道猜他先是要與施主建立意識聯系,繼而擾亂施主的思緒混淆現實與夢幻,
最終目的就是壓垮你的精神意志為他所控,引導施主進入我們的世界」。
聽到這我害怕的同時,又亂了,
反問道「道長不是說我們雙方的世界已經絕地通天無法互通嗎?」「沒錯。
但兩個世界畢竟以前屬于一體,雖絕地通天,但總有著微妙的聯系,
就比如說施主所做的噩夢?!埂讣冴庴w者,純陽體者等特殊體質,正好是穿梭倆界的媒介。
但千百年來擁有此等體質者都極其罕見?!刮倚南?,
這有點像是科幻小說情節(jié)里描述的平行世界,量子糾纏。聽到這,我不由得汗流浹背,
道長看出我的思慮,說道「貧道有法可助施主,但」我急忙問道「道長但說無妨」。
「那惡道的修為頗高,與以往的邪修不同。眼下情況限制,貧道也只是能盡點綿薄之力,
成與敗全看施主自己的造化了」。聽到這我也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附耳過來」,
我走過去,謙卑的彎著身子側著耳朵對著道長,然后道長教了我一個手勢,「學會了嗎?」,
我連連點頭,道長傳授完我法子便說道「施主我們有緣再見」又一次躬身,
隨后就轉身要走了?!傅纫幌拢篱L為何愿意助我?」道長嘆了口氣道「圣人無常心,
以百姓心為心,你有一顆赤子之心不該身隕在此,況且」說到這里道長停頓了。
「怎么了道長」,「沒什么」,道長的身影先是變的透明,緊接著逐漸消散,
周圍的白光也慢慢暗淡了下來直至變成一片漆黑。我又睜開了眼,我還是在我的床鋪上躺著,
宿舍里出現了幾絲微弱的亮光,我一看手機已經五點了,天快亮了。我摸了摸額頭,果然,
還是在夢里了我心想。我靠在床頭護欄上回想著夢里的事情,那位道長,他告訴我的一切,
還有他助我的法子?!笅屟健挂宦暯泻?,打斷了我的思考,「重明嚇死我了,你起這么早」,
是我對面的同學被我嚇到了應該?!笡]什么就是起得,你接著睡還早呢」,
他翻了個身子又睡去了。睡估計是睡不著了,去操場上跑跑步吧,說起就起,此時正值入夏,
但一大早的空氣還是有點冷,操場上幾乎就我一個,跑了倆圈下來人逐漸多了,我渾身冒汗,
雖然累但覺得酣暢淋漓,痛快,這個時候太陽也慢慢出來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臉上驅散了心中的陰霾。接著我跑去食堂買了一杯豆?jié){,
兩根油條和一碗餛飩,昨兒晚上喝了點酒,
今天早上起來跑完步再吃口熱乎乎的餛飩腸胃里真是舒服,
吃完我買了一些油條包子火腿餅子給舍友們打算帶回去。推開宿舍,有人還在睡覺,
有人已經起床躺著玩手機,還有一個不見應該是洗漱去了??匆娢姨嶂顼埢貋?,
玩手機的劉志成大叫一聲「哇」快速沖下床,另一個在睡覺的王磊被驚醒了,
說道「咋了嘛一大早的」,向著我的方向看去「叫上我呀一起」就穿著一件大褲衩沖下床鋪,
兩人在挑選自己喜歡吃的,洗漱完的馬東也推門而入,
都來不及放下手里的盆抱著我「親哥啊」,又叫道「慢點給我留點啊」。
他們三個在吃著早飯,我站到陽臺上推開窗子,今天空氣真好,「今天周六,
大家有什么想法嗎」。謝宇宏「我還是去圖書館學習呀」,
王磊「我和女朋友說好了今天先去看電影,然后去萬象城買兩件衣服晚上再燭光晚餐」,
馬東對著王磊說「看你那點出息,吃飯看電影逛街老三樣了,倒不如」
說著眼神上下一挑一挑,眾人心領神會,只笑不語?!咐先~那你什么安排」,
謝宇宏打斷了現場的氣氛,「是啊,大學整整四年也沒見過你談過戀愛,不孤單嗎?」
王磊問道,馬東馬上說道「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吧,保證盤靚條順,膚白貌美大長腿?!?/p>
「算了吧等正式畢業(yè)再說」我招招手,「又是老樣子沒勁壞透了」,王磊說道。
自從那晚以后我已經正好有一周沒在做過那可怕的夢了,這一周以來我都是單位宿舍,
宿舍單位兩點一線,就在我以為一切向好發(fā)展時,情況又出現了。03「咕嚕咕?!?/p>
的聲音把我又帶回到了那個夢里,那個靈界。我處在一個房間里,正在一把椅子上坐著,
屁股下面是一個軟軟的墊子,坐上去非常舒服,椅子旁邊放著一碗清茶。
眼前一口大鍋擺在我面前,大鍋下面的火燒的很旺。鍋里的湯「咕嚕咕嚕」的沸騰著。
看身形還是那惡道,他手指緊握大勺,在湯里上下起伏,我隱隱約約看到那湯里有肉,
有骨頭,還有類似于一些藥材,一個不好的念頭閃了出來,那骨頭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我趕緊從椅子上起來,動作輕輕的緊貼著房間的墻壁摸索著,
但是這一次我發(fā)現此處完全封閉根本找不到門在哪?!甘┲髂睦锶?,
我這地方如此不受施主喜歡嗎?」這個聲音嚇了我一跳,我離他遠遠的,靠在一個角落,
哆嗦的一直看著他。那道士還在攪弄著他的湯。只見他舀了一勺嘗了一下,「美味啊」
嘴里發(fā)出。他放下鐵勺,慢慢轉身面向我走了過來,越來越近,我的心跳動的也越來越快,
仿佛要跳出嗓子眼。這是我倆距離最近的一次,四目相對兼直。我徹底看清了這道士的樣貌,
身形消瘦,面色青白,眼睛還是傳說中的重瞳,身穿黑白道袍,身上依舊是一股難聞的味道。
「你是誰,你要,你要干什么?」「奧,還沒自我介紹」,那道士向后退了一步,
彎腰作揖道「貧道道號青冥子,施主有禮」。說完對著我猙獰一笑,
這彬彬有禮的樣子他做出來就感覺如此別扭。那道士又湊了近來,對我上下左右的聞了起來,
然后一臉開心的說「貧道與施主有緣,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施主是否是樂善好施之人?!?/p>
「你,你想怎樣?」「哈哈哈,貧道想與施主融為一體」?「不明白嗎,
貧道看施主根骨奇佳,命格特殊,正是修煉絕品,望施主不要吝嗇」。
吝嗇二字一出來他的表情語氣立馬嚴肅起來,不像剛剛那般笑嘻嘻的了?!肝也灰?/p>
我直接說。「嗯?助人修仙乃大功大德一件你豈能不愿意?」那道士揪著我的衣領,
語速加快說道?!改悄阋以趺粗??」,道士一聽這話立馬松開了拽著我衣領的手,
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施主乃純陰體,若做爐鼎,可是絕佳的靈力容器,
在施主體內以特殊手法煉丹,便能激發(fā)施主全部的靈氣潛能,
此丹藥再吸收施主的血肉和精氣神,然后再由貧道采補、吸收,
那施主的陰氣靈脈就盡歸貧道所有,到那時貧道的修為就能再上一個臺階,
羽化登仙也說不定,哈哈哈哈」說到這里那道士的表情變的瘋批,癲狂?!肝也辉敢?。」
我壯著膽子說道。道士轉過頭來瞪大眼睛看著我,「你敢不從。
施主真以為貧道拿你沒辦法嘛,貧道能在兩個世界中在人海茫茫中能夠找到你,
一切自然盡在掌控」。「之所以以禮相待,只是怕貧道的手段傷著你這身體,
你不會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吧」我看那道士一臉認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話。
接著又做了個手勢指著我的額頭,我看見了,我看見我拿著一把刀捅來捅去,
再一轉身結果捅到了我的爸爸媽媽身上,血流不止,我雙手沾滿了父母的血?!覆?,不要,
爸媽」?!感选鼓堑朗堪盐覐溺R像中喚醒過來?!钢灰毜涝敢?,這就是你的未來」。
「你若乖乖從了我,自己主動上門,貧道還可以做法讓施主快活幾日再死,
若不從就讓施主看看貧道的手段?!埂肛毜篮眯奶嵝涯?,若事情真到了這一步,
后悔也就晚了?!孤牭剿晕腋改缸饕獟?,我著急了「你敢?」「貧道有何不敢。
你的父母雖并無你這般體質,但貧道自然有法讓他們也不得安生,全在施主一念之間」。
說罷轉了身,又去看自己湯藥去了。還是背對著我,真的給人一種盡在掌控的感覺。
我想起了那夜道長教我的法子,試試。我調整了下站姿,小聲默念到「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急急如律令」,邊念邊使出道長教我的太陽手印,
然后一指對著那惡道。忽然只見那惡道以及面前的大鍋,
甚至整個房間都在一片白光中消散了。我又在夢中醒了過來。以前總是被嚇醒,
這一次是我自己擺脫夢境醒來的,然而有一個聲音我無法忘記「你從何處學的?沒用的,
你跑不了的,你記著,這是最后一次」。這句話讓我不寒而栗,
這種感覺是以往從沒有過的真實,因為我也無法分清這句話是夢中的還是現實中聽到的。
我在想著道士對我說的話,我拿起手機想給父母打個電話問問平安,但是一看時間,算了吧,
天亮了再打吧。一大早我便給我媽打了電話「媽,在干嘛呢」「做飯呢,
怎么這么早給我打電話啊」。「沒什么就是有點,有點想你們了,我爸呢」。
「出去晨跑去了,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有時間」?!膏培?,等正式畢業(yè)了,
我應該有一個小假期那時候我回去,很快的」。「好,到時候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行」?!冈琰c帶個女朋友回家」「好好好」,但我心想我現在哪有心思找對象啊。
掛斷電話,我確認父母無事后松了一口氣,我真的很擔心,就算我再不濟,
也絕不能把父母拖下水。道長教我的法子應該是不能治本,不行,還得再找一次那位道長。
這一天不管是工作,吃飯我都心不在焉,我一直在想如何能找到那位道長。
只記得上次是他主動入夢與我交談,但我卻沒有找到他的方法,嗨,只能依靠再一次入夢了。
以前我害怕睡覺,因為睡覺免不了會做到噩夢,但這一次我卻無比渴望睡著。
可人就是這樣越想要什么越無法得到,一切都在不經意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以來,我雖沒有再見到那位道長,但也沒有再夢到那位惡道,
想想這一次做噩夢間隔的時間是以往最長的,直覺告訴我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這期間我隔三差五的都會給家里打個電話問問父母平安,工作生活啥的也自然都心不在焉。
04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急急如律令,
這一晚上睡前我心里不停默念著。一方面是不想見到那惡道,
另一方面希望能用咒語再一次見到玄風道長。慢慢的眼前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我面前,
背對著我,直覺告訴我,果然我又入夢了。我對著背影問道,「是玄風道長嗎?」沒反應,
我聲音放大了一點再一次問到「是,玄風道長嗎?」還沒反應,我向前走了兩步,
再一次問到「是玄」,話剛一開口便被打斷「施主,好久不見」?!傅篱L,我又做那個夢了。
感謝道長,我按照你的方法擺脫了那惡人一次。但他說不會放過我的,
甚至還用我的父母做要挾?!埂傅篱L,我該怎么辦?」道長還是一直背對著我,
沉默一會兒才說「施主住宅處東南方向,有一片槐樹林,明夜子時施主要按時趕到,
貧道在林中等著施主,一切皆有法?!孤牭降篱L的話我瞬間有了底氣,也舒緩了一口氣。
「謝謝道長」,我邊說邊彎了下身子,再抬起頭時,道長已經不見了。
這一天我心里巴不得時間過的快一些,越是在意時間越是過的慢。
6 點下班后我提前給舍友們說今晚加班不回去了,之后便打車到了那片槐樹林附近。
時間還早,我走進了離槐樹林不遠處的一家快餐店。吃點東西,充充電,玩玩手機,
消磨時間,時不時的看看夕陽西下,只為時間過的能再快一些。已經 23 點 55 了,
真是好漫長的一天啊。也只有快餐店允許我待這么長時間了。喝完最后一口可樂,
我便離開快餐店走向那片槐樹林。進入之前,
我停留在外面借著路燈的燈光看著這一片槐樹林。非常廣闊,高大的槐樹排列整齊,
枝葉交錯成穹頂。一陣晚風吹來香氣撲鼻。
但是老實說大晚上的來這里還是自己一個人覺得怪害怕的。但想起和玄風道長的約定,
我壯起膽子走了進去。樹林外面還好起碼還有路燈,進入林內,燈光越來越暗,
交錯的樹冠將月光也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我僅能靠著手機上一點微弱的燈光慢慢前行。
走了一會兒再看手機已經 0 點 20 了,這么大的樹林到底該去哪一塊,
當時也沒有問清楚。只見前面有一棵非常粗大的槐樹,
向上望去這一棵該是我目前遇見過最高最大最粗的槐樹了。
這棵槐樹旁邊不遠處正好有一把椅子,我走過去,慢慢坐了下來。安靜,真的是非常的安靜。
我一邊看手機的時間,一邊四處張望著。突然間吹來一股風,
風帶動著槐樹的枝葉也來回晃動,仔細看去就像是一個個向你揮手的巨人。
不能往這方面想我暗示自己,簡直是自己嚇唬自己。風慢慢停了下來,
不遠處我看到有一處亮光,起初光很小很暗并且上下左右慢慢蠕動,
緊接著亮光逐漸膨脹變大,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在對著我閃晃。
好奇心驅使著我慢慢向著亮光方向走去。越走越近的時候感覺有一股力量在無形之中推動我,
不對,應該是吸著我往亮光里走去。接著天空咔嚓一聲雷響,亮光忽然消失,
消失時候有一個聲音傳來「施主,快跑,莫回頭!」我頓時嚇壞了。
心想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看見的那亮光又是什么,道長又在哪?我轉身向四周看去,
黑壓壓的一片,還是那么安靜,安靜之余透露著詭異。直覺告訴我不對,
我按照那聲音的意思,趕緊往外跑。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跑的時候太害怕,
奔跑過程中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腿肚子都有點發(fā)軟。直到我看到那家快餐店,我才放慢速度,